上涂的香也只讓你恍惚了下，內力不俗。而且似乎還有后著。也許是內力未完全受制，也許是別的?！?/br>
“哦？你知道？”季南游盯著他，眸中寒芒頓顯。

“不知道，我不想冒險?！甭逶葡⒉婚W不避的回視，“若真是那樣，依二哥的脾氣，定會拼命擒下你，難免受傷?！?/br>
“洛二爺武功高強，說不定只擦破點皮就把我砍了?！?/br>
“二哥如果有什么損傷，就算殺了你又能怎樣。你的死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br>
季南游咂舌，被人當面說這種話還真是挺沒面子的。他舔舔唇問道：“慕北馳只是借口？”兄弟，人家壓根沒把你當回事啊。

“不是。我也想知道他的情況?！甭逶葡⑦t疑了下，道：“我還欠他個人情?！?/br>
第二天兩匹馬變成一匹。因為洛云息病了。面色潮紅，渾身發燙，神色也不是很清明。季南游半抱著他馳到下一個城鎮，尋醫抓藥，租了輛馬車上路。洛云息是最省心的病人，不多問不多說，不論藥熬的多濃都毫不含糊的喝下，整日靠在車廂里休息，神情堅忍鎮定。到了第三日，季南游終于被遲來的罪惡感追到了，他雖隨性卻也坦率，正色道：“對不起，不知道你身體的情況，不該強行趕路。我對你并無惡意。我是季南游，北馳的朋友?！?/br>
“那把劍是他送給你的？”

“是。他并不知情，我向他要他便給了?！?/br>
“他沒事？”

“除了偶爾心神不屬，看不出有其他問題?！?/br>
“哦。為什么要劫我出來？”

“起初只是好奇，后來情勢所逼?！?/br>
“那我回去?！?/br>
“現在恐怕不行。你必須盡快得到治療和休息。距離炎城已遠，不如去樂平休整?！?/br>
洛云息默然。樂平，念到這名字，就覺得滿心疲憊。他摸了摸鬢角的白發，嗤笑了聲，帶著說不清的嘲諷和落寞?！拔也幌矚g樂平?！?/br>
“歌舞升平、繁華似錦，有什么不好？”

“人心雜亂，不知所居?！?/br>
“京都居，大不易，不若故鄉?！奔灸嫌嗡朴行└锌?，應了句。

車轔馬蕭，伴隨著洛云息壓抑的咳嗽聲，一路駛向樂平。

┄┅┄┅┄┅┄┅┄°┄┅┄┅┄┅┄┅┄°┄┅┄┅┄┅┄┅┄°

“北馳在里面?！奔灸嫌伟崖逶葡У侥奖瘪Y的宅門前，“既然來了，順便救他把好了?；仡^見哈?！弊詈笫撬麑嵲诳床幌氯ヂ逶葡⒚懔χ蔚臉幼?，運起輕功帶著人飛奔了大半日送回來的。這會身心俱疲，除了床不想看到任何東西。季南游敲開門，交待仆從帶洛云息去見他們主人，揮揮手晃悠著走了。

“客人請隨我來?！毙P忙領著洛云息入內，“您在前廳稍等，待小的去通報聲?！?/br>
“無妨，在這等就好?！甭逶葡⒄驹谕ピ旱奈嗤湎?，輕觸著樹干，若有所思。慕北馳正納悶南游送了什么人來，出屋就見洛云息站在樹下。目瞪口呆。

洛云息聽到腳步聲，轉身回望，一如初見時。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云息？”慕北馳難以置信的開口確認。

“嗯?！?/br>
“你沒事吧？”“你還好嗎？”兩人同時出聲。

“有些累?！?/br>
慕北馳鬼使神差的伸臂擁住他，安心中夾著憐惜，溫度貼著衣物傳過去。陷入昏睡前洛云息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人的手還是那么暖。

他睡了很久，中途隱約感覺有人喂給他食物和藥。做了很多夢，看了很多似曾相識的場景。一會是少年得意橫刀立馬，一會是壯年憔悴灰顏華發?？吹搅伊一鸸?，映著大哥的凄然笑臉，聽到雨聲，稀里嘩啦的下個不停。有人在耳邊細細的說話，聲音沉靜溫和。誰的嘆息聲落在胸口，轟鳴作響。洛云息睜開眼睛。

日朗風輕，大夢初醒。

“醒了？好點沒有？”慕北馳眼中欣喜毫不遮掩，扶起他，“喝點水?！甭逶葡⒕椭氖趾冗^水，環顧周圍。

“你來的時候在發熱，睡了兩天，現在已經沒事了。這是我的房間，你在我家里?！蹦奖瘪Y解釋道。洛云息低頭想了一會，問道：“為什么嘆氣？”慕北馳未料他開口會問這個，下意識答道：“我擔心?！彼軗?，坐立不安，聽到洛云息夢中呻吟忍不住輕聲安慰，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

“我沒事了。你去休息會吧?！?/br>
“不用。我讓人煮了粥，起來吃點?！?/br>
洛云息吃過粥，恢復了些力氣，“有筆墨嗎？我要給二哥寫信?！?/br>
慕北馳帶他進了書房。洛云息持筆斟酌了半晌都不知該怎么給洛云啓說明。仔細想來整件事都透著荒唐氣兒。唯一能平息洛云啓怒火的方法只有一個?！拔业民R上回家?！?/br>
“你現在走，會病倒在路上。是不是再考慮下？”

“二哥會著急?！?/br>
“我也會著急?！蹦奖瘪Y嘆氣，“若是洛二爺愿意賞臉來敝宅小住幾日，慕某愿躬身相迎?！闭f罷，也不問洛云息的決定，轉身而出。慕北馳不知該怎樣與他相處，他昏迷的時候，自己緊張，看他醒了，心下歡喜，聽他要走，失落中摻雜著挫敗感，自己從未這般小心的照看過誰，人家卻不領情，只顧著自家哥哥，怎能讓人不沮喪。罷了，若是執意要走，送他回去一路照應周全就是。

昨日里季南游找來過，告知整件事的始末。說來，洛云息也是因為自己才遭此境遇，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慕北馳嘴里發苦，他和洛云息總是被這欠來還去的關系維系在一起，這叫什么，冤冤相報何時了？

倒抽了口氣，險些被自己的想法嗆住。

“出來吧?！?/br>
季南游苦兮兮的臉從拐角處露出來，“北馳，那個，醒了沒？怎樣了？”在慕北馳含而不露的怒意壓迫下，季南游真是度日如年。跑去相思暖里吐苦水。秦嵐疏不以為然：“分明是擔心，去看看不就好了。季樓主什么時候這么沒出息了？”堵的季南游臉色紅了又白，煞是好看。

“無事了，醒了。在書房，你想去就去?！?/br>
“北馳，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盡力補救。你不要再惱了?！笨此樕幥绮欢?，季南游鄭重地道歉。

“沒惱你。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又未釀成什么大錯?！倍夷芤姷剿?，自己心里終歸還是歡喜的。

那就是在生別人的氣？聽他不惱自己了，季南游精神頭又上來了。勾肩搭背的貼過去，“那咱們一起去看看？”

“你去吧。我出去走走?！?/br>
洛云息總算寫好了給洛云啓的信。抬頭瞥見季南游輕手輕腳地貼著門框靠在一旁。疑惑的看他，“怎么？”

“那個，沒事了吧?！?/br>
“嗯?！?/br>
“等身體好些，我送你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