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這邊最擅長追蹤的人都折在這了,其他人來也沒用。你先去報信?!?/br>“是?!?/br>☆、陌生的情緒進城時已近黃昏,炊煙裊裊,倦鳥都扇著翅膀噗啦噗啦的歸家。慕北馳的馬早在剛才的廝殺中斃命,他拖著身疲倦,帶著左肋上不輕不重的傷和滿心煩悶,無聲無息地潛進了洛園。洛云息正靠在樹下的藤椅上握著把木梳發呆,目光穿過齒間的縫隙不知落在何方?;厣窬鸵娔奖瘪Y正從墻頭上翻進來,落在株花木前直直地看著他。眼神很復雜,翻騰著很多雜亂的情緒,卻很快散去。任誰被來路不明的殺手伏擊、看了四具尸體、帶傷步行十幾里、還得翻墻潛進別人家院子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太好??赡奖瘪Y看見洛云息暮光中沉靜的眼睛,忽然覺得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了。至少他也能像那些扇著翅膀的歸鳥一樣有地方休息下。意識到這點,讓他的心情瞬間復雜難明。“慕兄?回來了?!?/br>“嗯——”慕北馳含糊的應了聲,懶洋洋地走到洛云息身邊,靠著樹席地而坐,從懷里拿出兩個瓷瓶遞給他道:“治傷的,藥性很溫和。應該適合你?!?/br>洛云息接過道謝,沒有推辭。知道這是刻意尋來的。慕北馳根本不需要他收留,只是顧慮他的身體找的借口罷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得到如此的好意。“有什么東西吃嗎?”慕北馳問道。“晚膳還溫著,到屋里來用吧?!?/br>“怎么沒吃?”慕北馳看著尚未動過的飯菜,“不舒服?”“還好,不太餓?!?/br>慕北馳沒說什么,低頭用飯。他吃的很慢時間也很長,像是要籍著這段時間讓自己放松。放下竹箸,天色已經暗了。洛云息點上臥房的燈,準備換藥。“我來幫你?!蹦奖瘪Y不由分說的上前,細心查看了傷勢、涂好藥,“還好傷口淺,等下把內服的藥丸用了?!彼吚p繃帶邊說。洛云息耳根發紅。慕北馳口中的熱氣貼著他的頸流過,指尖碰過的皮膚發燙。他們距離很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洛云息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和人接近過,不太習慣,眼睛不知道該落在哪里才好。他盯著慕北馳袖口的暗金色滾邊,似乎突然對衣著布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經意間,看到了慕北馳袖邊的點點血跡。斂神貼近慕北馳的身體,“你受傷了?”“小傷,舔舔都能好?!蹦奖瘪Y漫不經心地說。洛云息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自己把繃帶打結固定,穿好衣服?!皞谀??我看看?!?/br>“已經處理過。沒大礙?!?/br>“慕兄?!?/br>“叫我名字?!蹦奖瘪Y聽到這客客氣氣的稱呼,再看眼前這人清清淡淡的表情,莫名窩火,口氣不愉。話一出口頓覺不妥。想解釋又不知道怎么說。洛云息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口氣般重復了一遍,“北馳,你傷在哪,讓我看看。若是你方便的話?!?/br>讓人放些戒心坦然露出弱點不是件簡單的事。慕北馳猶豫片刻,沒有動。洛云息也不催他,靜靜地等。最終,慕北馳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把揣在身上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放在桌上,解開外衣,露出左肋下的劍傷。傷口一路顛簸又滲出血跡。雖然不重但也不是舔舔就能好的程度。洛云息半跪著為慕北馳上藥包扎,動作很嫻熟。兩人的角色一下子顛倒過來。“你以前經常幫人裹傷?”慕北馳隨口問。“幫兔子、狐貍的弄過很多次?!?/br>“……不大一樣吧?!?/br>“嗯,你比兔子聽話?!?/br>“唔……”話聽起來著實不像夸獎,但說話的人一臉正色,語氣就是在陳述事實。洛云息系好結,抬頭看著慕北馳抽動的嘴角道:“那是夸你呢?!闭f著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手心涼涼的,讓慕北馳心中最后那點郁結之氣也沒了蹤影。這是屬于洛云息的安撫方式,不動聲色、點到即止。這個人一定是覺察到自己心緒煩亂,才有心疏解,他果然還是心軟的。慕北馳想著。屋外傳來叩門聲,洛云息示意慕北馳先找地方蔽一下。小廝把浴桶抬進臥房。待人走了,洛云息指了指浴桶,遞了塊帕子過去“傷口不能沾水,隨意擦拭下吧?!?/br>“你怎么梳洗?”“你用得了整桶的水?”洛云息不解。“那倒不是,被我用過……”“無妨,沒那么矜貴?!甭逶葡[擺手。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桌上堆的雜物中。臥房內有面屏風將空間隔開,慕北馳解了衣衫,沾水擦拭身體。他這會兒覺得發生什么都能平心靜氣的接受了。譬如此刻他不在盈花樓里飲酒攬美人,而是在個男人的房間里袒胸裸背。原本只是想留兩天觀察下洛云息的傷勢,畢竟受傷或多或少有他的責任。今晚也只打算送瓶藥就離開??蔀槭裁催M來就不走了呢?慕北馳扶著浴桶想了好一會才勉強找了個理由:大概是因為這里的飯很好吃。穿好衣服,出來看到洛云息正對著他擺在桌上的那支弩箭沉思。挑了挑眉道:“今日我可是被這玩意追的手忙腳亂啊?!?/br>“有很多?”“三十二支?!?/br>洛云息點點頭,自去梳洗。慕北馳聽見屏風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嘩啦啦的撩水聲,一時心神不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強迫自己沉下心來梳理發生的事。那些蒙面人聽誰的命令,為什么伏擊他,沒有幾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若真是身邊人有心設計,會是誰,想得到什么……外面起了風,空氣里充斥著驟雨欲來的潮氣。慕北馳手里托著個黑匣子,面無表情。想起昨天洛云息手里也拿著個類似的,不知是不是出自同個地方。“這和我用的不同?!甭逶葡⒋┖靡律?,坐到慕北馳對面,直接開口道,“我那個是神工閣的手藝?!?/br>“我并沒有……”想說并沒有懷疑過你,說到一半又覺得實在沒必要解釋。“我知道?!甭逶葡@然明白他想說什么,并不在意,“對神工閣你了解多少?”“只知道擅制機括,出手的物件價值昂貴極其精巧。閣內有規矩:不許為官府中人所用。這十幾年越來越低調,市面上已經很少能見到真品?!?/br>“神工閣在十幾年前內部出現了分裂。二當家因執意要破除不為官府中人制器的約定,和閣主反目,帶著批親信離開。后蒙當時朝中大將推舉,為朝廷效力?!甭逶葡鹱郎系腻蠹?,口氣微嘲,“你不覺得箭尾的花紋雕的不夠細致嗎?還有匣面上的鷙鳥看起來也少了神韻?!?/br>后面這句話聽的慕北馳心下很是詫異,挺嚴肅的個話題硬是扭轉了方向,帶來點嬉鬧味。他看了看洛云息認真的表情,并不像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