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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要走。“該用膳了,朕親自為你接風洗塵?!闭f著就不容拒絕的拽著沈涼淵走出御花園處。重瀾殿里宮人們兩隊出入,一道道菜樣,精心講究自然不用說,屬于皇帝御用的飲食講究悉數都擺上來,滿滿一桌。只是這道道菜式,又與以往不同?;噬喜怀岳?,今日的桌宴,卻是無辣不歡。沈涼淵看這滿桌菜式,也知道是特意的準備,只是為難:“皇上不是鮮少吃辣么?這一桌的......”華延已經落座:“朕吃的不多,知你喜辣,這回都由你吃了?!?/br>“……臣也吃不了這一桌,全數吃了,也怕是要瞧大夫了?!?/br>這卻是他們頭一次同桌用飯,華延笑道:“這倒也是?!北銓ι蛄紲Y抬了抬手:“涼淵,到朕身邊來坐?!?/br>沈涼淵并未有坐下來吃飯的意思,只好站那兒提醒道:“臣不宜與皇上用膳,匆忙回京,一身風塵未褪,皇上可否予臣即刻回府卸甲?!?/br>每回沈涼淵回京,華延照例相迎,然后允他先回府拜見母親,卸甲沐浴,再登殿叩見受賞。哪回也沒這回此般,直接迎了殿中吃飯的。華延此時也才想起。看眼前立著不肯坐的人,還一身鎧甲配身。也暗自嘲笑自己,何時竟這等思切了?“一年之別,朕只是許久未見涼淵了?!比A延失笑的放下玉箸。“皇上掛念,臣倍感皇恩?!?/br>“涼淵,此次征戰可有受傷?一切安好么?”華延起身問。“一切安好?!鄙驔鰷Y點點頭,說完抬頭看過來。此時正是晌午,五月清亮的光線映著他的面容,臉色被襯得格外的瑩白,輪廓顯得比以往分外柔和。他的一身鎧甲,銀白逸光,長發高束于身后。只有眼前的這個人,能在柔和與俊秀之中,偏逸出了一分瀟灑。原是好看的人,此刻更加好看。華延就這么站那兒看了沈涼淵一會兒。沈涼淵被一瞬不瞬的看久了,覺得不自在,又礙于宮人在側,便只好低頭將目光落向別處,與對方避開。就聽對方此時輕聲一笑。“皇上……因何而笑?”沈涼淵將目光轉回來。“朕只是不忍心?!比A延還是看著他:“朕如何看面前的涼淵,都覺得,不該屬于那殺伐凜冽的戰場?!?/br>沈涼淵眉頭微皺:“臣愿為皇上披甲征戰?!?/br>華延會心一笑。是的,他答應過,要為他守土開疆,助他完成壯志。那時兒時一諾。那時的華延,雄心壯志,想要收回失地統一趙國疆土,想要擴充版圖。那時的涼淵,還很弱小,就像是那時的趙國,需要強大。那時的兩個孩子,一個野心勃勃,一個信誓旦旦。都說童言無忌,卻偏刻骨銘心。只是如今,每每送他出征,總怕刀箭無情,從此殉葬了一生。“涼淵,朕想封你為侯?!比A延突然道。沈涼淵一怔。不知華延突然這么決定是為何?華延起身,揮手撤了滿殿的宮人。他看著沈涼淵意外的神情,緩緩走到了他面前,將手放在他肩膀上:“因為你是朕一個人的將軍?!?/br>沈涼淵也不知自己此時心中該是什么樣的感覺?他該喜悅,因為披甲封功,因為華延這些年的厚待??蔀槭裁?,不安卻比高興更重幾分?他不在乎這些,為他打江山,是希望能幫他完成心中的向往,也是為了趙國的臣民天下。他是沈家將門,當承父志,為忠義。封侯是好,只是自己的父親當年亦是叱咤風云,皇恩厚待,卻也只受了大將軍的名位。不是父親受不了更高位,是拒受殊榮。當年,父親不能,如今,自己便也不能。“皇上可否答應臣一件事?!鄙驔鰷Y道。“什么事?”現在宮人不在,沈涼淵便也不必再有方才的拘束,便說了:“我不愿封侯?!?/br>“為何?”沈涼淵話到嘴邊,經思拙后,只道:“我……臣功薄,恐承受不起?!?/br>華延聽后看著他,眼神變得深邃,察不到他在想什么。卻能覺察出,他有些不悅。他不言的看著沈涼淵良久,只是沒說話。沈涼淵也看著他,神色雖然還是恭敬,但其中倔強的堅持不減。“好。此次不封?!?/br>良久后,華延說了一句,算是暫時答應了。又問:“那你此次想要什么封賞?”沈涼淵松了口氣,便開口:“臣此次不求封官進爵,亦不求良玉金銀......”未說完,就聽華延說道:“你可別學華戎,要朕賜婚?!?/br>沈涼淵也知道他這一句是玩笑,一句冷不丁的玩笑,且,皇上還具有威脅意味的跟上一句:“你要是敢請旨,朕就賜,賜一道旨......斬了那人滿門?!?/br>于是,沈涼淵聽到了一句世間最冷,最具威脅性的玩笑,他搖了搖頭。“臣此次只想皇上應臣一件事?!?/br>“說?!比A延只給一個字,明顯還是對方才封侯被拒一事有些不滿。沈涼淵道:“皇上,若臣下次戰后回京,不敢再勞駕皇駕百里遠迎?!?/br>果然,華延眉峰一揚:“朕答應過,不論勝敗,百里京郊相迎,君無戲言?!?/br>沈涼淵小心的看了華延一眼,堅持道:“那時皇上還不是君,戲言也無妨?!?/br>“君子守諾。那時朕雖不是君,但也要有君子修行,既然做了承諾,即使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說得出,也要守得住?!?/br>“皇上,臣知您要恩示天下,但是......皇上特例相待,臣愧受隆恩?!鄙驔鰷Y的話說的小心,卻很堅持。堅持不再受特例。華延瞇起眼睛來。他將沈涼淵的那股子堅持收在眼里,問他:“涼淵,你在擔心什么?”沈涼淵不說話。華延最后也沒再等到他的回答,他甚至連頭也不再抬。每次他不愿再說的事,自己好像都問不出來,這人看似溫順謙和,但卻有股擰不折的犟勁兒。“好。朕應了?!比A延終于點頭了,卻又涼他:“這于朕來說,反倒是省了周章?!?/br>只是心中頗有些無奈,畢竟這是自己數著日子盼回來的人,如何再舍得與他鬧什么不愉快。“謝皇上答應?!鄙驔鰷Y笑了笑后,拱手跪謝,終于又松了口氣。“起來吧,這里也沒旁人了?!?/br>沈涼淵應之正欲起身,頭尚未抬時,便覺手已被扶住,自然是華延。然而,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似乎沒有要就此放開的意思,握的越發的緊,華延看著抬起頭來的沈涼淵,聲音變得低沉:“一年久別,朕想你了?!?/br>“皇上......”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