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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他狐疑地看了元紹均一眼,非常正常,于是只能將之歸為錯覺。沉默了幾秒鐘。“我想,我得借用一下您的盥洗室了,”宮時衣坐不住,環視一圈之后,指了指房間側面的那道門,“真的非常感激您的慷慨?!?/br>他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元紹均說了一聲進來,門就開了,走進來一個黑西服帶領結的男人,他手上提著一個紙袋,恭恭敬敬地放在沙發上,然后沖著元紹均的方向鞠了一躬,全程一言不發,沒有分給宮時衣哪怕一絲注意力,鞠完躬之后,就徑直出去了,在外面輕輕把門帶上。元紹均倚在暗紅色的酒柜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宮時衣打開那個紙袋:“看看喜歡嗎?”宮時衣聞言,垂首將紙袋打開,里面果然是全套的白色禮服,沒有發現暗藏的商標,看上去應該是來自高級定制。他心中啞然,忍不住問了一句:“元先生,您是這間會所的老板?”元紹均搖了搖頭,把已經喝光了的紅酒杯放到一邊:“為什么這么問?”“既然不是老板,陌生的賓客遇到了麻煩,您為什么會考慮的這么周到?恕我直言,您看上去并不像熱心腸的人?!睂m時衣單刀直入,把“陌生”二字咬的很重。元紹均并不以為忤,他看著宮時衣的眼睛,緩緩說道:“因為我很喜歡你?”宮時衣睜大眼睛,顯然預想不到這人也會如此直接:“額,抱歉,我們以前見過面?”他懷疑這是原主遺留下來的桃花債,記憶傳輸的時候給漏掉了。元紹均卻給了他否定的答復:“沒有?!?/br>宮時衣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那拜托,我們才認識十幾分鐘,你就說喜歡我?”元紹均的聲音沙啞動聽:“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幾秒鐘就足夠了?!?/br>宮時衣:“……”這樣一個精彩的男人,這樣一把動人的聲音,這樣一段狗血的臺詞,再被那雙如同冰湖的眼眸注視著,宮時衣雖然在心中直斥荒謬可笑,可他的心臟卻不爭氣地加快了泵血的頻率,大腦一片眩暈,至少幾秒鐘的時間里,完全想不起來該說些什么,該作何反應。啊啊啊啊啊他竟然被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表白了?⊙▂⊙等等這是表白吧?.(*>﹏<*)′又或許是他自作多情了?o(╯□╰)o在這一刻,宮時衣很難維持住先前的坦然自若,他承認自己有一瞬是被這個男人蘇到了,薄薄的微醺之感,令他的臉頰驀地升騰起了一片煙霞,看上去頗有一種人面桃花的意境。兩人相對無言了幾秒鐘。終于,宮時衣這個本質上的逗比喃喃說出來一句話:“天吶,你、你讓伊諾斯怎么辦?”元紹均眸光一厲:“你還在喜歡伊諾斯?”宮時衣沒有留意到“還在”二字,只飛快搖頭,他怎么可能喜歡那個蠢貨?“等等,不是你喜歡伊諾斯嗎?”元紹均仿佛在看什么稀有物品一樣的打量宮時衣……心里十分納悶,他到底是怎么得出來這個結論的?又是幾秒鐘尷尬的沉默。……真是的,快醒醒吧!說什么喜歡,世間的一見鐘情,不過俱是執迷于皮相rou身罷了,蠢貨!別被攪亂心神啊,那句所謂的表白,翻譯過來,差不多就是“美人兒,你很合我的胃口,所以讓我上你好不好?”被這男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宮時衣終于找到了一點邏輯,他喉嚨動了幾下,滿臉茫然的再次重申:“我還不到十八歲……”看上去就好像一團躲在草叢中避天敵的毛絨兔子,又無辜又可憐,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把他抓起來揉搓一頓,然后提著耳朵,看他四爪蜷成一團的模樣。元紹均的手指神經質的捻動了一下,他最終還是忍下了這股沖動。只上前碰觸了一下宮時衣耳垂上細小的絨毛:“先去換衣服吧?!?/br>換衣服?。?!宮時衣微微一抖,抬眼看他,隨后特別乖的站了起來,懷里抱著那個紙袋,步伐略微僵硬地走到盥洗室,打開門,進去,再關好,上鎖。這間盥洗室,剛進去就是一面超豪華的大塊半身鏡,鏡子外的宮時衣與鏡子里的宮時衣對視了好一會兒[呆傻毛絨兔x2],他才六神歸竅,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懷里抱著那個紙袋,他猶如困獸一般在盥洗室繞著圈亂轉,時不時還會將耳朵貼在門上,細心留意外面的動靜……也不知道是因為房間太隔音,還是那個元紹均本來就沒有動靜,聽了好幾回,什么都沒聽著,讓宮時衣更感焦慮。怎么辦怎么辦?果然羊入虎口!他會不會獸性大發?聯想起前世某些以他為主角的喪失文,宮時衣忍不住菊花一緊,活生生嚇出一身白毛汗來。他之前為什么要跟過來?面子能值幾個錢??!紫金衣看似牛逼,不還有菩薩可以輕松收取嗎?外面這位……說不準真的是位菩薩??!想給南希打個電話求救,摸遍了全身才發現,因為這身禮服沒有設計衣兜,所以他把手機放在家里了,以至于想求救沒工具??!而且這時候他才發覺,除了知道對方名叫元紹均之外,他的身份、地位、行事風格,自己一概不知!這間盥洗室雖然十分豪華,但空間并不算太大,轉悠的時間久了,宮時衣竟有點眩暈,這加劇了他的胡思亂想……比如外面的男人權勢滔天,逆亡順昌,若自己表現的不合人家心意,咳咳,過段時間后,國內也許會登上一則豆腐塊大小的新聞——我的那個天吶??!宮時衣把紙袋丟在腳底下,他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幾把臉,總算是清醒許多。十有八九,他是在自己嚇自己。但他不能賭自己不會撞上頭彩。當務之急,先拖住他!再想辦法脫身,等脫身之后,自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實在不行大不了回國,不在美國混了。想定之后,他細心地把濕淋淋的雙手烘干,然后把現在穿的那身喬治王子脫下來,換上紙袋中的那件——尺碼很合適,這套定制禮服一看就是出自大師的手藝,版型漂亮,材質也好,比那套喬治王子更顯高檔有型,穿好之后,鏡子里的白衣少年瀟灑佇立,恰如芝蘭玉樹,漂亮的都有些肆意了。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宮時衣開鎖、推門,大步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