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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陛下身邊那幾個公主皇子也都不是好相與的,你可莫要疏忽了。還有那位長楹公主,她可是……” 李清凰對著瞥了銅鏡里的身影一眼,笑著拉住崔氏的手:“jiejie別擔心,我自是心中有數?!?/br> 長楹公主李葉原從前就跟她不對付,還是先蹦跶出來萬般挑釁的那一方,可她不也一次都沒吃虧嗎? 她隨著德洺來到昨日那片牡丹園,遙遙望見女帝已經坐在那大片牡丹花圃邊上,面前還擺著一張棋盤,棋盤上黑白縱橫,她自己同自己對弈,下得頗為自得趣味,身邊還是跟著一群皇子公主。李葉原搶到了女帝左手邊的那個位置,眉眼彎彎,笑得十分可愛:“陛下打的棋譜才當真高明,若非阮籍在世,怕是無人可及也?!?/br> 阮籍正是前朝一介風流名士,以一張而名傳后世。 可是拿前朝名士來類比女帝,很難說這種吹捧是不是能捧到女帝的心坎上,而不是拍在馬腿上。太子還吊著半邊胳膊,為了展現出他所受的傷頗重,他甚至還讓太醫幫他給多綁了兩三層綁帶,再加上他確實失血不少,身體不適,原本殷紅的嘴唇就顯得灰白,可仍然不屈地站在女帝身邊,展示他作為太子的尊嚴和硬氣。太子低笑道:“長楹才是不懂事,阮籍不過是布衣一名,如何能同陛下這樣的真龍天子相提并論?” 有了太子這句話,隨行的皇子公主頓時分為兩派,一派是和專門和太子作對的,一派則是專門攪混水的。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宛若蒼蠅一般在女帝耳邊嗡嗡作響,她指尖捻著的棋子已經許久都沒有落下了。 李葉原在一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是一點都不擔心觸怒了陛下,因為她從承正殿伺候的宮人口中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那就是女帝近來尋到了阮籍的,除了批閱奏折處理政務,便一心撲在棋譜上面,還感嘆過阮籍此人風骨是有,才華也是,可惜生不逢時,埋沒了他一身才學。她拿女帝同阮籍相提并論,是正挑中女帝癢處的追捧,可不像太子,張口一個尊貴閉口一個布衣,只會說些無用的話。 正當女帝煩不勝煩的時候,德洺終于把人給帶了來。她把手上的棋子扔進棋簍,笑道:“林夫人,你來了。朕可等了好一會兒了?!?/br> 李清凰走上前,朝她行了個禮:“陛下安好?!?/br> 女帝道:“不必多禮。你且過來看看,這局棋該是如何?” 李清凰一聽是叫她來看棋,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氣。也幸虧是關于下棋的,她在弈棋一道上算是高手了,從前在軍營里有了閑暇,謝老將軍總會把她叫去,讓她陪著下幾局棋,還順口和她講講兵書上出名的幾場戰役。下棋和行軍都是一樣的道理,下棋是計算棋路和揣摩對手的風格,就算棋盤上只落下一子,也必須想到后面十步,而行軍在道理上也是如出一轍,不光要有好的計策,還要推測出對方的計策,才能以最小的戰損拿下勝局。 ☆、287來世不與帝王家(2更) 李清凰走到棋盤邊上,認真地看了起來。她不說話,可李葉原卻不放棄這個難得的在女帝面前露臉的機會:“陛下,這棋局可是依照演變而來的?” 女帝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沒說,反而望向了李清凰:“林夫人覺得如何?” 李清凰一聽還愣了一下,等到看完了面前的棋局,則又面色古怪:“這可是上最后一篇的第三個棋局?” 雖比橘中秘要高深,卻并不是什么神乎其技的棋譜。她話音剛落,幾乎所有人都嘲諷地望著她,眾人不由想道,這位林夫人果然就只是小地方上出來,大約也就聽說過這個名字,就急急忙忙拿來用了。最后一篇哪有這樣的棋局? 女帝拍了拍手掌,贊許地笑道:“朕果真沒看錯,林夫人就同林相一般,是有大才的人,朕這一局雖然改動了不少地方,卻是脫不出原來的神,形雖不似可神卻一樣,若非個中能手,又如何能一下子辨認出來?” 女帝把棋盤上的玉子扔回了棋簍里,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不知林夫人可愿同朕手談一局?” 李清凰對手談當然沒什么意見,只是有些丑話還是說到前頭比較好:“陛下,臣婦尚且待字閨閣的時候,就只有靠著弈棋解悶,所以臣婦手上的技藝也就只有這弈棋一項最佳。萬一臣婦不小心贏了陛下一子,那——” 李葉原開始以為自己所說的話,能十拿九穩討女帝歡心,結果卻發覺自己完全說錯了,反而還顯得自己十分無能,正感覺迎面好幾個耳刮子打在她的臉上,弄得她面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埋下頭去??墒乾F在聽李清凰說了這一句話,她差點就要笑出聲來,她還沒有見過這種人,擺譜擺到了陛下面前,難道她覺得自己還能扛得住接下來陛下的雷霆之怒? 結果女帝非但不怒,反而笑逐顏開:“聽你這么一說,朕也必須得同你手談一局?!?/br> 李清凰拱了拱手:“那便如陛下所愿?!?/br> 她這個拱手的動作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可是女帝卻面帶笑意,覺得很有意思。她見多了嬌弱的妃嬪公主,早就看得厭煩了,當年她還沒登基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后宮女人的眼中釘rou中刺,一個個暗中動手陷害污蔑,轉過身卻還要裝成一副嬌弱不堪的模樣,等她登基之后,那些還剩下的妃嬪又覺得需要討好她,又打扮地花枝招展跑到她這里攀扯交情,沒得讓她膩味。 李清凰說自己擅長弈棋,那就絕對不是說大話。一局還未過半,她就知道自己已經穩cao勝券,擺在她面前的唯一一個問題,就是她該怎么樣讓女帝輸得不那么難看。她知道女帝的心思,她若是故意輸棋,女帝反而不悅,倒不如干脆贏了,還能顯得她同別人都不一樣,可是這贏又有贏的學問,不能贏得太過,反襯得女帝一敗涂地,讓她心里膈應。 她不知道為何女帝會突然喜歡上弈棋,但是她下得卻比過去同謝老將軍在棋盤上生死拼殺還要辛苦得多,要贏,但是又不能讓對方輸得太難看——真是個難題。 她壓抑住幾乎要沖上來的呵欠,落下了最后一子,一條大龍補上了這最后一點,頓時成型:“陛下,承讓?!?/br> 女帝盯著棋盤看了許久,輕嘆道:“是朕輸了?!?/br> 李清凰道:“臣婦是井底之蛙,因為從小在弈棋一道上并沒有碰到對手,一直都覺得自己棋藝高明。今日遇到陛下,方才知道學無止境。每一門技藝,都應當勤學不輟?!彼@一句就是單純拍馬屁,可對比之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