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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馬車很快就在林家門口停了下來。門房早就等在門口,只等林相回來了他就能關上大門回去睡覺。顧嬤嬤依舊如同一尊女金剛,提著燈籠板著一張晚娘面孔站在門口。 李清凰不怕人發狠,就怕人嘮叨,顧嬤嬤就是那種能把她的兩只耳朵都念叨出繭子來的人物。而且她的原則就是不能隨便打婦孺和老人,顧嬤嬤兩個都占全了。她黏黏糊糊地貼在林縝身邊,只想假裝自己是透明的。林縝就沒見她這樣黏人過,從前在平遠城她怕林老夫人,現在又怕顧嬤嬤,一碰到就慫得跟什么似的。 顧嬤嬤挑起眼角,氣沉丹田,還沒來得及開口。李清凰已經搶先說道:“是阿縝想見我,非要我去陪他應酬,我才會去的,都是阿縝的主意!” 林縝:“……”剛才還說要一輩子好好在一起,現在甩鍋甩得這樣順暢,呵,這就是女人。 端墨噗得笑了出來,立刻又捂住嘴裝啞巴。 李清凰見顧嬤嬤那張臉黑沉黑沉的,又惡人先告狀:“幸虧我去了,那應酬的場合就不是個正經地方。那個突厥蠻子竟然請朝廷命官去番市的酒肆,那里的胡姬穿得都是破布一般的衣裳,扭著那水蛇腰,雖然都很好看,但實在是太不正經了!差一點,阿縝就要被勾走了!” 林縝伸出手按在她的頭頂,咬牙切齒道:“夫人,你累了,還是早點回屋去歇息吧?!彼趺淳桶朦c都沒感覺到李清凰對那不正經的地方有什么意見,還覺得她特別興致高昂呢? 顧嬤嬤本來是想找李清凰的麻煩的,她就沒見過她這樣的官家女眷,待在屋子里不做女紅也不讀詩賞花,主屋的墻頭還掛著好幾把兵器,整日不知道是在忙什么。明明之前還在屋子里,一轉眼人就沒了,問遍了府上的下人,就沒有人見過她的。要不是這里是天子腳下,這個地段也十分清凈,她都要去報官了! ☆、248黑鍋(3更) 李清凰有了這能夠安然脫身還不用聽人嘮叨的機會,立刻乖乖地往主院去了,那急促的步伐,就好像身后有什么追著她咬一樣。 顧嬤嬤提著燈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相爺,不知道我這老婆子能不能托大叫你一聲阿縝?” 林縝肅容道:“自然可以,您是長寧兄身邊的老人,我敬重您還來不及,這才把這個家都交給您打理。當年我出身微寒,也是您一直照顧我,就算我今日官至一品,也不會忘記舊時的恩情?!?/br> 顧嬤嬤望著他,眼神柔和,顧長寧是她看著長大的,他和林縝這孩子,她都是十分喜歡,從心底都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顧長寧外調他地,她也是打算跟著去的,只是自己的家人都已經定居在了長安,她才猶猶豫豫地留了下來。 “夫人的性情是有些跳脫,”顧嬤嬤道,“只是她心眼不壞。那種應酬的地方,阿縝今后還是少去為妙?!?/br> 林縝:“……” “聽夫人剛才說的,那番市的酒肆的確不是什么正經地方?!鳖檵邒擢q豫了片刻,還是沒把話說絕。就算林縝對她客氣,她也不能真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主人,對著林縝訓話。番市那邊是什么情況,她也是聽說得多了,那里的酒家女都是番邦女子,勾人得很,就連衣服都是東漏一塊西少一塊,露著白花花的小腿和手臂,這不叫勾人什么還叫勾人?這種不矜持的胡姬,又怎么能和西唐的大家閨秀相比,可男人總是容易被迷去心眼的。 林縝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天地良心,他根本連那些胡姬都沒敢多看一眼,可是顧嬤嬤差不多就要給他定罪了。李清凰那睜著眼說瞎話,一連甩了這么多口黑鍋給他,他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您放心,夫人這不是管著我嗎?我怎么能做對不起她的事?!绷挚b扶著她的手臂,低聲道,“應酬就只是應酬,我心里有數?!?/br> 顧嬤嬤老懷大慰,又道:“還有,你也不管管夫人,磨磨她的性子。這孩子就跟潑猴似的,根本沒一刻能坐得住,我就是一個沒看住,她就跑出去了,跑出去也罷了,也不說一聲,不多帶些人跟著,萬一遇到麻煩事,身邊連個可以使喚的人都沒有,那多不好?” 林縝嘆氣:“是是是,我回頭就去教訓她?!?/br> 林縝從未這樣覺得心力憔悴,教訓她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估計都沒什么可能,當年就連女帝謝珝都管不了她,這世上誰還能管教?林縝把一直對著他念叨的顧嬤嬤送回院子里,這才回去自己的主屋,只見李清凰洗漱干凈,還把身上沾了污漬和血跡的衣裳都放進火盆里燒了干凈。她坐在回廊的欄桿上,見他回來了,立刻跳了下來,朝他伸出手:“阿縝!” 林縝握了握她溫軟的雙手,轉頭就去洗漱了。 李清凰估計他幫自己承擔了顧嬤嬤的嘮叨,現在還有點煩躁,也沒說什么。 等林縝帶著一身清涼的水汽回來,她還主動靠到他的身邊,摟住了他的腰。還在平遠城林家的時候,她就習慣被他摟著睡,要是身邊沒有人,她反而會覺得不習慣了。林縝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腰,這種動作一般都會帶著曖昧暗示,但是他這樣做,反而有一種柔和的安撫,李清凰閉了眼睛,覺得有點昏昏欲睡起來。 “別睡,今天的事還沒完?!绷挚b見她慢慢閉上眼去,忽然又把她搖醒,語氣還涼颼颼的,“是誰差點被番市的胡姬勾了魂,是誰連秦樓楚館都百無禁忌,嗯?” 李清凰頭一點一點的,突然被他弄醒過來,別提有多難受了,她自知理虧,又往他懷里縮:“是我是我,不要吵了,我們不吵架,沒意思?!?/br> 林縝差點被她給氣笑了,往常他也很少會有情緒波動,可是對上李清凰,就是泥人都要被她給擠兌出火性來,他伸出手,掐著她細白的臉蛋:“你在背后是怎么編排我的,心里陰暗有隱疾?還是假正經偽君子?”這一筆又一筆的帳,真要跟她算起來,就是算個三天三夜都算不完。 李清凰已經完全清醒了,心虛是肯定心虛的,要是她找到是誰把她過去說得那些話傳到林縝那里,她就……不揍那個人一頓她就不叫李清凰。她輕輕地撫著他的背脊,作勢要給他順順氣,一邊又道:“誰說你有隱疾的?我都親自試過了,絕對不可能有的?!?/br> 林縝本來還有氣,可是聽她這樣一說,這一點點怒氣又一點都不剩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 李清凰一本正經道:“那都是別人嫉妒你,才口不擇言在背后說閑話。雖然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的,但是你肯定沒問題,不但很久,還很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