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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李清凰面不改色,笑嘻嘻地扯謊:“啊,是我隨手做了玩的,好看嗎?” 林縝抬起頭,望了她一眼,忽然用這個娃娃敲了一下她的頭。 “……你干什么?” 他把巫蠱娃娃還給她,又道:“我原來以為你只是女紅做得差,沒想到連手工也不怎么樣?!?/br> 李清凰最不喜歡被人說女紅做得差,當初在宮里的時候,她就天天被謝珝嫌棄,再加上李柔月出的刺繡精美絕倫,兩廂一對比,那差距大得簡直就是慘絕人寰。她立刻反駁道:“我會縫衣服的,而且縫得很牢,大家都這么說的?!?/br> 誰知林縝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為什么還要你幫人縫衣服?” 大概是因為她好歹是個女人吧?就算她針線活做得再差,也比那些糙老爺們要好不知道多少。當兵五載,就連母豬都能被看成大美人,她的副將陶沉機這個大男人都被逼著能夠熟練地使用針線了,可見軍營絕對是個能把圣人逼得發瘋的地方。 她記得當時剛到平海關軍營,因為當地苦寒,又缺水,十天半月能夠洗一次澡就是很好了,三個月看不到洗澡水那也很正常,冬天還好,要是到了夏天,那股味道真是難以言喻。李清凰雖然不拘小節,但好歹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當時差點就被那些臭襪子和汗酸味給熏暈過去。一直到半年之后她才漸漸習慣那些混雜的一言難盡的氣味。 李清凰道:“難道你也想要我幫你縫衣服?” 不過林縝現在雖然辭了官回鄉丁憂,也沒寒酸到連衣裳都要穿打過補丁的那一種吧?就算當年他剛到長安,還是個窮書生,穿得就算是舊衣,也沒寒酸到打補丁吧? 林縝看到她這張臉,又覺得自己何苦要跟她計較,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會去在意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主動換了個話題:“我從書房里挑了些書,我想你大約是喜歡看的?!?/br> 他又把一把鑰匙交給她:“我和三位兄長并沒有分家,我這些年存下了些薪俸,不算很多,是私庫。這是鑰匙?!?/br> 李清凰把鑰匙接到了手上。 林縝又道:“私庫里還有些字畫,有些是別人相贈的,有些是我收集的,當年那些字畫的主筆還沒出名,現在出名了,便也有些價值。另外還有一點陛下賞賜的物件,這些就只能放著看看?!?/br> 她忙截斷了他的話:“停停停,你這是把全副身家都交給我了?” 林縝笑了一下,還有點不好意思:“嗯,都交給你了?!?/br> 他笑的時候,那雙冷淡的鳳目就變得溫柔許多,整張面孔的輪廓也柔和不少,笑得她都有點神思不屬——當兵五載,母豬都能看成大美人,對她來說,身邊的糙漢子也都一個個都長得慘不忍睹,又邋遢又不講究,現在看到林縝那張臉,簡直就是天仙下凡,令人耳目一新。 她很認真地肯定了他的美色:“我發覺你長得當真很好看呢?!?/br> 而且當初他們在杏林宴初見,就算他穿得是舊衣,普普通通的青布衫子,她都覺得他把這最普通的衣裳穿出了一股高貴冷艷來。他身上那股清貴氣,比顧長寧這位錦衣玉食的貴公子還重。 林縝被她夸得咳嗽一聲,輕聲道:“你覺得不委屈就好?!?/br> ------題外話------ 林縝不但要負責養家糊口,還要負責貌美如花,那么公主還有什么用處? 李清凰:我會砍人。 林縝:你可以負責對我負責。 ☆、真相總有好幾個003 林容娘和林縝本來就是夫妻,睡在一個屋子里實屬正?!,F在李清凰來了,她總不能矯情地把他趕出去屋去吧?再說了,她就算敢把人趕走,林縝也沒意見,林老夫人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回想了下自己的睡相,覺得她在睡覺時候應當是十分規矩的,也就放心了。她可不想在熟睡的時候再把人給打壞了。 結果林縝從箱子里取出一條被子,鋪在了外間的睡榻上。 外間的門窗都會透進冷風,總是比里間要冷許多。而且那張睡榻也很窄,不但窄,對他來說還有點短。睡起來絕對不會舒服。 結果睡到大半夜,她果然聽見嘭得一聲,有人從睡榻上滾了下來。 李清凰在軍營里養成了特別警醒的習慣,剛一聽見動靜就立刻睜開眼。而林縝還有點迷糊,他滾下來的時候還墊著被子,睡榻也很矮,摔了下來還不夠他摔得徹底清醒。倒是身邊的黑影讓他清醒過來,定睛一看,卻是李清凰。他抬手遮住眼,輕聲道:“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覺,跑出來做什么?” 李清凰噗得一笑:“我看看你什么時候爬起來???萬一需要我幫忙呢?” 林縝禁不住笑了一下,他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我吵醒你了吧?快去睡吧?!?/br> 李清凰道:“我決定把床分你一半了。開心嗎?高興嗎?” 林縝肅容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啊?!彼χ熳×怂氖直?,“來嘛,相爺?!?/br> 林縝被她拖著手臂拉了過去,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是僵硬的,就連呼吸都是僵硬的,等到他被她推上了床,整個人就成了一尊僵硬的木頭雕像。李清凰拍了拍他的肩,保證:“別怕,我不會再把你打傷的,上一回只是不小心?!?/br> “……”他感覺莫名被羞辱了一番。 可是沾著她的體溫的被子蓋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點不是太好了。這比五年前更嚴重,這回真的不是什么混亂夢境,而是觸手可及的現實。 五年前,他在大雨磅礴中將她撿了回去。她離開后,他就把她沾過的被子和床單全部都換掉了,就連她披過的那件褻衣也再沒穿過。 其實被子和床單,換不換都沒有什么關系。她也不臟。 只是換掉了,更加能讓他安心。 可這還是不夠。 哪怕刑部的事務實在繁雜,哪怕他一回到那個狹窄的小院子累得倒頭就睡,還是會陷入那些混亂詭異的夢境。他好像就成了話本里些被山精艷鬼迷住的書生,一次又一次陷進溫柔鄉,又或是雙頸交纏的纏綿。夢里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少女裸著一截雪似的香肩,鎖骨平直,雪白的雙腿纏繞在他的腰上,柔夷摩挲過他的臉頰和胸膛。他每每都無法拒絕,狠狠將她壓了下去。 夢境越是纏綿悱惻,清醒時就越是內疚慚愧。 有對遠在家鄉的未婚妻的內疚,還有對夢中那位面目不清的少女的慚愧。 可就算再是惴惴不安,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