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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愛你,我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br>宋然的心徹底冷了下來,冰冷充斥著他的身體,讓他連開口說話都需要極大的力氣,“……你確定嗎,斯內普?”“我確定?!?/br>“……好?!彼稳粦K淡地笑了笑,他做出他的努力了,可是他的心不是鐵打的,斯內普的話語一次又一次地傷到了他,他甚至——甚至對他說了惡心。銀白色的守護神消散在空氣中,宋然拖著自己沉重的身體,漸漸后退,他朝斯內普扯了扯唇,眼神里卻沒有任何笑意,“抱歉,斯內普……”不管你是真的惡心,還是假的。“……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明明……明明你在第一時間聽到了我喊你的聲音。“……很抱歉……”他的聲音在顫抖,然而當他看到斯內普只是立在原地,冷漠地看著他的退離時,那雙深藍色眼睛里的光芒徹底地黯淡了下去。他狼狽地轉身離去,抱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消失在了人群中。斯內普挺直著僵硬的背脊,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的被抽干。他就像是一個自虐者,掏出自己的心臟,一刀刀地切割著,最后只剩下鮮血淋漓。你趕走了他,斯內普。你傷害了一個你愛著的人。黑色的眼睛終于不再是空洞洞的毫無感情,里面夾雜著痛苦、后悔和絕望。因為他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原諒他所說的那種話。你只能孤獨一生,斯內普。而你愛的人,當他在年華老去,想起你的時候,只會記起來那是一個陰冷,扭曲,說著刺人話語的男人。……這一年的巫師魔藥交流協會,斯內普如同往年一般,單身前去。當有魔藥大師問起他身旁跟著的那個小青年時,斯內普只能一遍又一遍,裝作冷靜的樣子,說他有事離開。每一次,斯內普都無法避免地想起那雙光芒黯淡的深藍色眼睛,然后心臟就像是再次被割裂了一般。最后,是那位猶如家人一般的夫人,那雙金色的眼睛擔憂地注視著他,她帶著斯內普來到一個單獨的陽臺。“你們沒有在一起,斯內普,”老人說,她隱約意識到了什么,語氣放輕了一些,就像在安撫斯內普一般,“……你們發生了什么?”斯內普一直挺直的背脊終于崩塌了,他在這位從很久以前就關心著他的長者面前,流露出了他的脆弱。“我趕走了他……”斯內普撇過頭,他的唇角顫抖著,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我失去了他,夫人?!?/br>他原本不會失去他的。曾經,斯內普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墮入深淵,后來,有人再次走進了他的內心,驅散了黑暗。但他卻親手趕走了他。他的世界再次變得一片黑暗。第46章三年后。碧藍的天空劃過一道白色痕跡,飛機的輪廓隨著它的下落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它滑翔了一段距離,停留在了飛機跑道上。一個身材修長,帶著墨鏡的青年拖著行李箱從機場走了出來,他的背脊挺直,盡管穿著的只是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卻并不會讓他泯然于人群眾,至少等在接機口的安森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青年。“這里!”他舉著接機的牌子,朝青年晃了晃。青年幾步就走到了安森面前,然后取下了眼鏡,露出了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里面正盛滿了笑意,“安森,好久不見?!?/br>“的確好久不見,”安森板著一張臉,抬手捶了青年胸口一拳,但他立刻就搭上了青年的肩膀,終于忍不住裂開嘴露出了笑容,“嘿,你以后不會再跑了吧,蘭?”宋然垂眸將墨鏡折疊好,然后掛在胸前的口袋里,微微彎唇。他嗯了一聲,輕笑,“不會了?!?/br>回去的時候,還是安森駕車,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和坐在副駕駛位的宋然聊著天,“誰能知道你這家伙一跑就是兩年多,說好了是到處逛逛,結果你知道我收到你照片的時候嚇了一跳嗎?”“你居然還跑到別的國家的戰場上去了!”安森說到激動處,忍不住偏過頭瞪了宋然一眼,“我真擔心哪天就有人告訴我,我那個完全沒有模特自覺的合作人去見耶穌了!”“嗯,其實這只是個意外,”宋然抬手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低笑了一下,“我當時……也沒想過要去那種地方的,但我后來的確是去了很多國家?!?/br>“我知道,我知道,”安森撇了撇嘴,他當然知道宋然沒有一直待在那個戰場上,否則他絕對會忍不住寄一封吼叫信,要知道他這里可是還有好幾封備用的呢,“你甚至還去了天朝,對嗎?”“對,”宋然彎唇笑了笑,他的目光放遠,語氣談到這個國家時,變得溫柔起來,“‘她’正在變化當中,我想‘她’以后一定會很美麗?!?/br>“我記得——你之前并沒有透露過想回來的意思,怎么突然就回來了?”安森說完這句,又連忙補上說,“不不不,我當然是特別開心你回來的,但是——你知道的,之前你——”“我明白你的意思,安森?!彼稳惶种浦沽怂鼻薪忉尩脑?,他靠在座椅上,先是沉默了一會,直到安森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倒時差太累以至于睡著時,終于低沉著聲音開口了。“我在這幾年里,遇到過很多事,也審視過以前的自己,當然,我不敢說我成熟了很多,但至少——我的想法和那時候的我有了很大的不同,我開始看得更多,不再深陷于我那狹小的世界?!?/br>“安森,我以前太過驕傲了?!彼稳坏椭曇暨@么說。“不,你當然應該驕傲,你是那么的優秀——”安森反而沒法理解,他皺著眉頭反駁,“——你知道的,時尚圈的人有多么青睞于你?!?/br>“不是這種,”宋然失笑,他撐著下顎,看著車窗外閃過的一切,深藍色的眸子里閃過復雜的情緒,“我只是……沒法接受那種慘烈的失敗,我沒法……”我沒法接受我愛的人對著我說——惡心。這甚至讓他潰不成軍地逃離,忘記了自己曾經計劃過的一切,他開始自怨自艾,憤恨于他經歷的一切,當然,后來他出去散心的時候,心情開始平靜了下來,但他依舊在逃避,以至于他抗拒著踏入英國。直到他看到了更多的人,看到了更多的事,他終于從那個狹窄的世界里鉆了出來,也許感觸最深的是他無意之中踏入戰場的時候。他看到了生離死別,有多少人上一刻還朝你笑著,下一刻就毫無聲息地躺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