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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在腦中的一根線便這番輕易的被一句話盡數帶起,他微的一驚,下意識直眼望向楚平安,心緒百轉千回,終究落成了這樣一句話:若他是朝陽,他也愿意為了這個凡人傾盡一切,廢去仙職違逆天道,也要尋得此人殘魂,一絲一縷好好拾起,安放于心。等終過了黃泉入了輪回,也要糾纏三生三世,歷經萬千痛苦百般磨難,也要求得與他白頭到老,不離不棄。他看到了這人的魂魄,那是用頗迦祗養著才能重新生長的殘魂,其中混著朝陽的仙骨,怪不得自己從未見過他,卻平白生了這番熟悉之感。天道輪回,他終于見到了這個朝陽糾葛九世也不改的命定之人。獄帝笑笑,對著楚平安無奈的搖頭,心下卻是堅定了什么。他邁著步子走近楚平安,言笑晏晏,竟是從心里難得的生出了幾許歡喜。這一世他見了他,便是命中定數。朝陽與這人磨難已久,卻被下了咒令永世不得相守,不巧這世楚平安遇見了他,這事若是不讓他這位帝王管管,那他還怎算得上是朝陽交心的好友?獄帝的眸子里端的是一片風情,映著亡魂消弭的瑩藍執念,竟在瞬間有如浩瀚星空,讓人微微分神,便忍不住墜落于此,但愿長醉不愿醒。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我們若等不到,等不到便是,畢竟最壞不過了斷于此,世間情感千百種,容得我們肆意放肆;可您卻不同,您若等不到,便真就等不到,那種無完結的痛楚,您只得日日夜夜的受著,藏于心底爛于肺腑,卻也不能說,不能痛,三界情/欲千百種,您卻無法占得一絲一毫?!?/br>第31章若教眼底無離恨楚平安看著獄帝走近,雖是不解,但也還是恭敬的作出了迎接的姿態。卻不料這位被獄界傳得神乎其神的帝王,僅是對他微微一笑,俯身在他耳邊輕道了一句他也不明的承諾,便一展風袖消失在原地。楚平安難得的怔愣在原地,還未從獄帝方才的笑顏中回過神來,他自認經歷過一番生死,性子已經足夠平穩淡然,卻不曾想這世上原來真有人的微微一笑能起到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地步。楚平安好笑的嘆了口氣,心中默默叨念了幾句孔孟之道,便掛起那副往常無波無念的神情,順著彼岸花開的方向,一步步踏過青石板,不改執念的走向奈何橋。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仍需要攢緊精力,保留執念,去等一個生前便答應好一同回家的人。沒了千萬年前的陰差陽錯,修身養性的獄帝自是不會再向從前一番平白無故的惹了一身孽債。雖說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但有一些悲痛依舊留于心底,時光荏苒,帶走了不少的悲傷,卻仍然無法隨去根著于心的執念。吾本只愿聞朝陽,奈何汝偏奏離殤。獄帝一愣,執起的狼毫微微一頓,隨即不著痕跡的落筆放定。他望了一眼自己無意寫下的話語,雪白的宣紙綻放著墨跡四溢的腳步,不知怎地,竟有一種蜿蜒不知去處的感覺。明明已經是定下方框,做下約束的,這些東西,怎的還是不受控制?獄帝微微一笑,閃爍的紅眸里是無人能懂的火光,他望了眼案幾上堆碼得整整齊齊的公文,竟沒了厭煩之心,許是千萬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白消耗的,如今他看著這些,心中倒是平添了幾分莫名的責任重意。也罷,有事畢方有事啟,等了結了這些,再去奈何橋畔一尋楚平安罷。獄帝眼珠一轉,認真的端坐下來翻閱公文,說實在的,他雖不想將前塵之事帶給那人困擾,但忽的出現了這個傳說中朝陽百般也無可奈何的人物,倒是讓他實在按捺不住心下的好奇之意。天道有輪回,過了這么久,說不定真的輪到他的命數了。奈何橋畔,弱水河旁,一青衫男子正坐在岸邊耐心的教導著一個孩子寫下自己的名字。他微微低眸,唇邊一抹微笑是上挑的安靜,遠遠望去,竟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寧靜,旁的孩童都小心的瞧著,左躲右藏的好不羞澀,只待得楚平安發現了他們,笑著招手示意,這群早夭的孩子才一哄而上,嘰嘰喳喳的央著他為自己提名。獄帝站在一頭默默瞧著此番景象,嘴邊也難得的挑起一抹真心的弧度,原先他留意楚平安時當即翻閱了他的生平錄,對于那些無法身處于此的過往,他一時也難以評價。但不得不說,原先是個夫子的人無論身處何處,那周身氣韻卻是怎么也淡忘不去的。或許,他還真該在獄界辦個學堂?這樣一來,也好尋個理由留住楚平安才是。正在沉思的獄帝緩步踱著,也沒注意周身的情況,待得楚平安領著一幫孩子浩浩蕩蕩向他走來,致使他身旁都圍繞著一群牙牙學語的孩童時,他才后知后覺的抬起眸子,望著眼前人一雙暗藏不住笑意的臉。獄帝望著一個個用期待目光看著他的孩子,雖是心里因著安兒的緣故對著小孩兒總有一分親近,但一下被這么多純潔的幼魂環著,也讓他沒來由的生出了幾許緊張。“我認識這個大哥哥!我的朋友虎子上次待到最后要過奈何橋,難過得不得了,死活不肯喝孟婆湯,是這個哥哥哄著虎子,陪著他走完最后一程的!”一聲孩童的驚呼在剎那點燃了所有人的記憶,人群沒來由的一陣sao動,仿佛在片刻里發現里一個了不得的寶藏。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走出來,巴巴的扯著獄帝的衣角,那模樣極其惹人戀愛,逼得獄帝都忍不住彎腰將她抱起。那孩子被抱起后更是羞紅了一雙眼,眸子一眨一眨的,內里卻不知怎地含著幾分說不出的隱忍委屈。“大哥哥,你…你還記得小沅嗎?你說會來看小沅的,小沅……小沅等了你好久,小沅以為你不會回來了……”獄帝看到懷中小姑娘眼中滾出的幾滴淚珠,腦中“嗡”的一下,刻意淡忘的往事就這樣被猛然帶起,他心里像被扎入寒冰魄一般,一點點被絞碎冰封,那樣煎熬的折磨,疼的他幾乎忘了呼吸。說起來,獄帝也不知自己究竟從何時開始,已再無法忍受孩童落淚,那其中的感情,便是一絲一毫的委屈都不敢望將過去。那樣惹人窒息的疼痛,總混著當年血雨下的絕望,他抱著安素在獄界無助嘶吼,費盡心機顛倒三界,卻終結沒能留下那個無辜的孩子。安素,他的安素,他維系在心頭的最后一滴血,他舍棄帝座也要保住的人。然而……獄帝依舊在哄著那小姑娘,溫和柔軟的笑讓人心里都泛著熟悉的溫暖,那樣自然,讓人幾乎要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