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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舒服了。近半個時辰之后,袒露著上身的何朝炎從屏風后走了出來。“你不是要換衣裳嗎?”百里安道。何朝炎擠到床榻上來,“你衣裳好香,我舍不得穿?!?/br>百里安不欲理他,丟了一床被子給他,背過身對著墻壁。但又過了一會,他覺得身后有動靜,轉過頭就看到何朝炎在把玩他的頭發,“你!”何朝炎貼到他頭發上嗅了嗅。百里安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模樣,昨晚都把他嚇得夠嗆,沒想到還正常不過來了,“你若不休息就出去?!?/br>何朝炎道,“我輕輕的,不吵著你?!?/br>這不是吵不吵的問題了,床上躺著一個對你心懷不軌的人,怎么都睡不著吧。百里安要起身,何朝炎忽然長臂一舒,勾著他又將他按回了床榻上,“讓我好好看看你,摸摸你,我還沒有與你這樣靠近過?!?/br>百里安見他又要貼臉靠過來,伸手將他胸膛擋住,“我從前怎么沒發現你有這樣無恥!”“誰叫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焙纬茁曇粲?,屋子里亮堂的很,正因明亮,百里安才愈發覺得羞恥,“只有你和我的時候,我還可以更無恥?!?/br>眼見著百里安要忍無可忍,何朝炎終于翻身躺到了一側,“睡吧,別再勾引我了?!?/br>“我勾引你?”百里安氣的聲音都變了,“我什么時候勾引過你了?”躺在一旁的何朝炎聞言又翻過身來,一吻印在百里安的面頰上,“現在?!?/br>抵在百里安小腹上的東西,炙熱如鐵。百里安忍了又忍,將已經沖到喉嚨的臟話又生生咽了回去。……這三天百里安過的實在是苦不堪言,與妙音在一起,什么都能當做情趣,但與這何朝炎在一起,當著柳青蕪的面,何朝炎都不知道收斂,吃飯時,故意借夾菜的空檔,湊到百里安耳邊吹氣,有意無意,又喜歡磨蹭百里安的腰臀。當百里安斥責的時候,他又是一副無賴的嘴臉。但除卻著一些曖昧之舉,何朝炎和從前,確實沒有什么區別,即便宛城再小,他也能從中找到好吃的好玩的,獻寶一樣的送到百里安面前。房間里的瓷枕,叫他換做了玉枕,那玉枕,是這宛城唯一的一家珠寶店的鎮店之寶,在他眼里,也只是湊活著用。百里安和他說財不露白,他不以為意,當天晚上,就將宛城里那些個地痞流氓都狠狠收拾了一遍,直打的他們都不敢再從百里安的屋門口經過,屋子里唯一一個伺候的奴才,出去倒個水,路過的宛城一霸,嚇的哭叫奔逃,直叫柳青蕪費解。聽說煙花柳巷之地,有個妓子擅長女紅,何朝炎就巴巴的過去了,百里安還以為他是開竅了的時候,卻見何朝炎是將他所有素凈的衣裳,都叫那妓子繡了花紋。百里安在屋子里呆的憋氣,就又借著賣畫的名義,溜出去避難。沒想到何朝炎挑了賣畫攤子對面的茶攤,坐了一下午。前幾日出十文錢買百里安畫的公子又過來了,拎著個鳥籠,嘲笑百里安的畫還沒賣出去,百里安捏著胡子,懶得和他爭辯,就見一旁的何朝炎撲了上來,和他坐在一處的幾個剽悍男子一齊起身拔刀,嚇的那公子一下跪到地上大喊饒命。何朝炎就踩著那公子的脊背,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遞給百里安,道,“先生的畫,這種凡俗的人可欣賞不來?!?/br>百里安實在是無語至極,他來這宛城月余,都不及何朝炎一人風頭出的足。何朝炎本來只想哄哄百里安,他本就是魯莽的性子,對自己喜歡的人表白了心跡,卻得不來回應,請教那青樓的妓子,那妓子同他說,烈女怕纏郎,他一下心領神會,才做出這幾日的事來。百里安將金錠子收下來,“多謝公子?!?/br>何朝炎以為他開心了,也一下失了和那遛鳥公子追究的興致,將他攔腰一踹,說了句‘滾’。百里安掛的三張畫,賣出去了一幅,剩下的兩幅,還掛在上面,百里安坐了回去,何朝炎轟趕了看熱鬧的人,就坐回了茶攤里,端著杯茶眨也不眨的望著百里安。他手下的男子道,“將軍,我們何時回去?”他見百里安蹙眉。蹙眉也美的很,臉上就浮出神往的笑容來,竟沒聽到身旁人的問話。那幾個男子對視一眼,又一個開口,“將軍,我們何時帶皇上回去?”何朝炎茶杯嚇的一歪,茶水淌出來,落到胳膊上,“急什么急,我們要聽皇上吩咐?!?/br>明明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怎么住了幾天,就跟中了邪似的。眾人皆這樣想到。何朝炎這幾日也是討了太多甜頭,以至于他愈發得寸進尺,但百里安,和那些女人可不一樣,他要將他含在口中,等他化開成了蜜汁,再吞進肚子里。到時,再想辦法,殺了羅聞佩那個礙眼的。何朝炎正想的出神,百里安那畫攤旁,走來一個穿著襖子的瘦弱男子,那男子和百里安認得似的,路過的時候,問了一聲,“先生,今日你的娘子怎么沒過來?”這時正好一旁來了個懂畫的男子,在問那紙張的材質,百里安同他正說著話,一時就忽略了那個瘦弱的男子。等他再抬起頭時,一直坐在對面茶攤上,跟個門神似的何朝炎,已經不見了。百里安沒當回事,等風越來越大的時候,他收了攤子回去了。外面實在是冷,他凍的手腳發冷,一進房里就在跺腳。等他轉過頭來,看到地上扔著的妙音的襦裙和首飾。何朝炎踩著那些衣裳走過來,他的神情就如那個雪夜一樣,又冷又銳利,“這是誰的衣裳?”他手上還攥著披帛,當著百里安的面,丟在了地上,“你的夫人是誰?”百里安想起今日擺攤時,聽到那相熟的人打招呼的話。何朝炎確實將那人擄到了墻角,逼問之下,就知道百里安身旁,還有一個女子,那女子容顏清麗,和百里安親密的很,所以旁人都當他們做一對夫妻。他也想起那天的雪夜,百里安冒著雪出來,是在尋找著什么的樣子。百里安本想如實說,但一看何朝炎這個臉色,就不敢說了,還好這屋子里還有柳青蕪,“這是我娘的?!?/br>何朝炎本來就已經有些生氣了,聽到百里安還想隱瞞他,就真的以為百里安在這里與人拜堂成親了。百里安看他站著不動,以為他是相信了,就蹲下來去撿地上的衣裳,“這是我娘以前的舊衣裳,你翻出來做什么?”他的手剛一撿起一件,何朝炎就蹲下來,捏住了他的手腕。抬起頭,就看到何朝炎盯著他。“你成親了?”百里安否認,“沒有?!?/br>何朝炎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那,那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