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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革了你的職!”何湛將書搭到臉上:“不用見到殿下的話,臣會感謝皇上?!?/br>寧恪毛毛躁躁得從書案上爬下來,抓起一把沾了墨的毛筆,作壞地要在何湛淡紫色的外袍上畫花。放前世,何湛任他畫,現在他會怕這個小霸王?何湛一腳就把他踹開,不輕不重,卻剛好踹得寧恪跌在地上。寧恪沒哭,爬起來就要打何湛,何湛擋了幾下,開始兜著寧恪跑。寧恪再橫,也才只有十一歲,被何湛兜著跑了幾圈,便累得氣喘吁吁。見連何湛的衣角都抓不到,寧恪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他將守在門外的護衛喊進來,說:“給本殿下抓住他!誰能抓住他,本殿下重重有賞!”護衛面面相覷,他們有再大膽,也沒有跟國公爺動手的膽。何湛挽了挽袖子,眼都沒抬:“你們退下吧,關上門?!?/br>護衛戰戰兢兢地受何湛的令,將門關上就跑了。“你干什么!你大膽!你想干什么,你這個狗奴才!”“殿下,按輩分你都該叫臣一聲叔?!?/br>“你敢!你敢!”緊接著,堂內傳來寧恪的嚎叫聲。護衛眼觀鼻鼻觀心,默念數十遍“我什么都沒有聽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鼎資堂里漸漸沒了動靜。寧左離開景仁宮后就到鼎資堂來。聽說何湛早早來宮中給四皇子授課,寧左頭都大了。寧恪是什么樣的,寧左心里清楚得很。皇后因生雙生子時傷了身體,不能再懷孩子。景昭帝等了很多年才得這么個小兒子,故對寧恪很是寵愛。淑妃是妾,雖因美麗的容貌而備受寵幸,但她知道色衰愛馳的道理,將后半生都托付在這個兒子身上,對其溺愛有加,將寧恪慣得無法無天。從前在清平王府的時候,寧恪就搞得內宅雞犬不寧,進了宮后更是變本加厲。寧左來時,見堂門緊閉,左右侍衛驚顫著行禮,寧左就知道事情不太妙。寧左踹門進去:“三叔!”何湛應了聲。寧左循聲望去,只見寧恪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上抄書,長長的眼睫濕潤,一張小臉氣得通紅。見寧左來,寧恪的臉憋得更紅。何湛扔掉手中的鞭條,對寧恪說:“殿下,臣要等的人來了,就不陪您玩了。您隨便?!彼麖澤韺⒔壸庛∧_踝的繩索解開,繩索的另一端就系在柱子上。何湛沖他涼涼一笑,陰惻惻地說:“明天見?!?/br>寧恪差點將筆握斷。何湛跟寧左彎身行禮,同他一起走出鼎資堂。寧左說:“叔,你不用管他的。四弟被淑妃娘娘慣壞了,回頭我去稟報父皇,讓你不用來鼎資堂了?!?/br>這些話,被寧恪一字不差的聽到耳朵里。他將手中的毛筆硬生生掰斷,狠狠地扔到地上,云面的錦靴來回碾踩。這樣陰狠的神情,任誰都不會想到會出現在一個孩子臉上。何湛與他并肩走出一小段路:“不必殿下為此費心?!?/br>寧左問:“你是怎么制住他的?之前好幾個少傅都被氣跑了,天天往父皇那兒告狀?!?/br>何湛淡淡地回答:“打一頓就好了?!彼郧皳v蛋的時候也挨打,知道疼了就老實幾天,不疼了就繼續鬧騰。“…看來從前叔對我們真好,至少從沒挨過打?!睂幾笳f出來有了些揶揄的味道。何湛不再跟他轱轆四皇子的事,沒什么意思。何湛很多事看不明白,很多事也看明白了。他一直以為寧恪能野成這樣都是景昭帝慣得,后來想想,景昭帝這么一個人,若真對寧恪偏愛有加,不會把他養成這樣。再走出幾步,何湛低聲問他:“殿下來找臣,可是有要事么?”寧左頗為苦惱:“今兒又在御書房受了訓。因為之前知道父皇要考我新政的事,提前已經請教過幾位大學士,沒想到今日回答,父皇還是不滿意?!?/br>“愛之深,責之切?!焙握?,“皇上訓斥你時,一定有提出他不滿意的地方,殿下還能記起什么關竅么?”寧左順著他的話回想一番,不甚明了地捉住點兒話頭,但一時又理不太清楚,攪成一團,讓他心中更亂。寧左有些氣短:“還不如考我騎射來得痛快?!?/br>何湛笑了聲:“別著急,殿下同臣說說,興許就理通了?!?/br>寧左聽他一言,浮躁的心漸漸靜下來,領何湛在御花園走著,將景昭帝的話都同他細細講來。兩人最后停在一方水亭當中。何湛一邊同他下棋,一邊聽他訴苦悶和難題,時不時點撥幾句,聽得寧左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寧右今天才聽說何湛被封太師的消息,想著上次同寧左和何湛玩牌九沒玩盡興,今日正好能湊到一起去,故忙完府中的事就來宮中尋他們。寧右來宮中必得先去皇上面前請安,他在御書房等見景昭帝,等景昭帝同群臣商議過政事,他才得以進去。“兒臣見過父皇?!?/br>景昭帝有些疲倦,輕輕揉著眉心,看見寧右來,說:“這幾天都不見你來宮中請安。今天來所為何事?”“兒臣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皇應允?!?/br>“你說說?!?/br>“兒臣聽說父皇將三叔封為太師,父皇能不能允兒臣也來作旁聽?”景昭帝眉心皺得更深:“你若想學,朕可以另派大學士教你?!?/br>“父皇,兒臣只是…”“你自小就懂事理,你明白朕為何封他為太師,也明白有些東西該你得,有些東西不該你得!若你再聰明一點,就盡早將符婉娶回府,省得再讓你母后為你的婚事cao心?!?/br>“父皇!”景昭帝:“去景仁宮跟你母后請安?!?/br>第83章迷霧“吁——”白皙修長的手扯住馬韁,馬蹄踢踏幾下雨花,停在睿王府門前。晚秋的雨下得著實冷了些,帶著斗笠的人從馬上一躍而下,一雙靴子上滿是泥土。“你是誰?”前來開門的小廝問。舉到他眼前的是一塊金鐵令牌,屬鐵驍騎軍。“鐵驍騎統領,楊英招來見——!”斗笠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眉目間卷著冷冷的麗意。楊英招由人領著于客廳中等候,在府中侍奉的下人見楊英招來,都伸長脖子打量。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睿王府見過女人來拜訪了。寧晉來前,楊英招問侍茶的婢女:“國公爺可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