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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欲言又止,萬千話全壓在了喉嚨里,堵得難受。寧晉眉眼淡疏,說:“回去領罰,杖責三十?!?/br>“主公…”楊坤接過話:“謝侯爺開恩?!?/br>楊英招抱著韓陽過來,對寧晉稟道:“折了三個弟兄,韓陽無事?!?/br>寧晉漠聲說:“好好善后,不要虧待了他們的家人?!?/br>楊英招點點頭:“明白?!?/br>韓陽看見何湛,就吵著要他抱,楊英招依言將他放到何湛旁邊兒,順勢坐下。何湛問他:“怎么了?哭成這樣?!彼犞n陽的聲音有些啞,想是受了不少的驚嚇。韓陽怯怯地看了楊坤一眼,沒敢說話,只挨何湛挨得更近。寧晉甚覺煩躁。小孩子最礙眼了,尤其是哭起來,比平常更加礙眼。第42章爭執回營后,韓廣義抱著韓陽就哭,一口一個吾兒,又狠狠在韓陽臉上親了個遍,親得韓陽滿臉口水,這才罷休。一個大男人哭得不成樣子,之后又嘿嘿傻笑,臉上全是失而復得的歡喜。韓廣義不住地跟楊坤說謝謝,楊坤不敢當,只說:“多虧了何湛,沒有他,我定不能救出韓陽?!?/br>楊坤不敢當,何湛更不敢當。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能算他的功勞?那絕對不能算。他稍稍退一步,屏息立在寧晉身側,說:“若非侯爺部署周密,我等也不能安全無虞地回來。將軍要謝,也應該先謝侯爺?!?/br>韓廣義這才知道自己失態,趕忙給寧晉叩了幾個頭,連聲感謝。寧晉眉眼漠然,并無大喜,也并無大憂,道了句:“孤有事要委派于你?!闭f著,就往營帳中走去。寧晉要下令,何湛也不敢貿貿然跟著進去,只和楊英招一起去安撫這次出兵偷襲的鐵驍騎——其中有不少人受了傷,處理起來是要麻煩一會兒。他活了這么多世,多多少少懂些歧黃之術,因左右無事,便親自替鐵驍騎處理起傷勢。“好了,切勿沾水,這幾日是要難過一點,等傷口好一好,就沒那么難忍了?!焙握慷谥粋€兵士。那人聽了連連點頭,說:“你可真行,有膽識,怪不得能讓侯爺看上眼?!彼澷p地看著何湛:“以后你我都在侯爺手下共事,那便是兄弟了,今日你幫我一回,我都記著,以后要有兄弟幫得上的地方,你盡管開口?!?/br>何湛不敢居功:“那也是侯爺給我這樣的機會,說起來,也該謝謝侯爺?!?/br>“是啊,咱們家侯爺可厲害,你不知道侯爺在京城,那可是出盡了風頭!”來回又跟此人說了幾句,成功調起一干將士對寧晉的敬仰之心,何湛表示很圓滿,很開心。何湛拿著藥瓶走出帳子,遠遠就見楊英招正在那里舞槍。楊坤也在側,已經領過仗責,三十下,雖然疼得緊,但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他瞪大眼睛看楊英招的槍法,楊坤是第一次見這樣花哨的招式,但花哨歸花哨,卻在迷亂間給人以致命一擊,著實新奇。何湛倚著木桿,抱胸看楊英招舞槍。那頭寧晉跟韓廣義議事已久,等到傍晚時分,韓廣義興沖沖地從帳子里走出來,抱起在外頭玩彈弓的韓陽,使勁兒在他額頭上親了兩口。韓廣義眼睛發亮:“陽陽,咱們回家!”“什么?回家?”韓廣義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十分高興:“恩,明日就啟程?!?/br>“真的?”韓陽比韓廣義的眼睛還亮,比玉屏關的星星還亮。“那還能有假?走,收拾東西去?!?/br>韓廣義扛著韓陽就飛了回去。天盡頭的晚霞浸在夕陽色里,祥和安靜,似乎將時間延伸得很長很長。夜里,何湛按韓廣義的吩咐,捧著一沓文書來呈給寧晉。他入帳時,見寧晉還在看那張地略圖。寧晉剛來,對這一帶很不熟悉,萬一同阿托勒等部打起來,王侯坐鎮督戰,總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加上雍州的郡守還未撤,萬一在軍營里失去話語權,可不是什么讓人痛快的事。他給油燈添了口油,微弱的燈火變得更亮了一些,盈滿了整個帳子。“放在一邊?!睂帟x的語氣溫吞了不少,讓何湛有些受寵若驚。他輕手輕腳地將文書放下,按照寧晉的示意坐到一側的書案上。“孤讓韓廣義回京了。三叔覺得妥不妥?”主公做的事,那能有不妥的嗎?并非何湛阿諛奉承,讓韓廣義回京,有利無害。韓廣義在軍中威名正盛,韓家軍根本不認什么侯爺不侯爺的,只認韓廣義一人,統領起來極為棘手。如今韓廣義回京,正給了寧晉立威的機會。何湛一笑,不答反問:“主公是怎么說服他的?”“近年來玉屏關烽火頻起,皇上很擔憂雍州軍情,孤派他回京親自匯報去了?!睂帟x難得露出些許笑容,“來之前孤曾拜訪過將軍府,他家中妻子染病,膝下子女尚幼,日日夜夜都盼著他能回家一趟?!?/br>來之前就把韓廣義的情況摸了個透?何湛不禁直了直腰背,打起精神來:“主公親自帶兵夜襲阿托勒部,威懾四方,想必也讓韓將軍安心將玉屏關交給你?!?/br>韓廣義這個人實忠,想不透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也沒有那么多考量,只要能讓玉屏關太平,大權交給誰,他都不在乎。寧晉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許久才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彼握?,再追問了一句:“三叔身上的傷,可還疼?”“呃…已經,已經沒事了。一把老骨頭,還挨得住?!?/br>寧晉說:“臉上,涂點藥吧?”何湛下意識地去摸傷處,卻被寧晉一把捉住了手腕:“別碰!”“這都是小傷,又不礙事?!焙握康鮾豪僧數卣f,“這要是留疤才好,回頭得有多少姑娘會因此傾慕于我?”說得洋洋得意,像是已經被不少人傾慕似的。寧晉覺得,為了不讓那么些姑娘傾慕何湛,他也得把這傷給治好。“涂藥?!彼僦貜土艘槐?。涂涂涂涂!涂還不行嗎!臉至于黑成這樣嗎?何湛去翻騰藥箱子,挑著瓶子聞來聞去,終于掂出個小盒,打開剜了一把藥膏。何湛看不見自己臉上的傷口,只能隨意往臉上糊了兩下。寧晉當真是看不下去他這般糊弄的態度,咬出兩個字:“過來?!?/br>何湛自是乖乖滾過去,端正坐在他一側。寧晉凈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