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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逼v自心底席卷而上,白五葉歪頭枕上抱枕,眼簾低垂,眸光冷暗,“約我周六晚上跟他和……我母親一起吃飯。到時你能跟我同去嗎?”注意到他說“父親”、“母親”之前都會怪異地停頓幾秒,仿佛對這兩個字感到陌生與艱澀,同意的答復在舌尖轉過幾個彎又咽回去,秦展白將抹布丟進水桶,暫時停下打掃,到衛生間洗了手出來坐到他旁邊。“阿葉,想不想知道你父母離開這些年經歷的事?”微濕的掌心撫過白五葉額頭,溫柔而細致,惹得他不禁跟著蹭了蹭,秦展白順勢將他圈進懷里。“他們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卑孜迦~嘴硬地咕噥道,眼中卻流露出好奇之色,實力詮釋口是心非。秦展白擅長察言觀色,他的這點兒小心思還是看得出來的,當即微微一笑,將自己調查到的東西以講故事的方式娓娓道來。白五葉的父母在離開他的八年里,經歷了不少事,其實并沒有他想象中過得那么好。先說他的父親白緹莆,當年他出國之后,遇到了他現在的戀人,一個曾經驚鴻一現,后來卻早早退出娛樂圈的混血大明星,兩人的故事可謂是跌宕起伏狗血淋頭,夠出一部了。先是大明星家人反對,然后是無聊記者曝光,以及各種三四五六七八九戀插足,真叫一個精彩紛呈。被寵壞的孩子氣的大明星,來自東方的俊美教授,這樣的組合怎么看怎么怪異,任誰來看都認為他們不會長久。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兩年后,你父親提出了分手?!鼻卣拱孜⑿χf道,“因為一場被精心安排的‘捉.jian.在床?!?/br>白五葉聽得目瞪口呆,脫口而出:“貴圈真亂?!?/br>秦展白眸色轉暗,深沉得宛如夏日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云一層覆蓋一層,不知在壓抑什么。但這種眼神僅維持了一瞬,又云消雨霽變得澄澈清朗:“是啊,的確很亂?!?/br>那次無論怎么看都透著詭異意味的“捉jian”只怕與白緹莆自己脫不了干系,這個男人的故事其實有另一個版本,只是秦展白不想說,怕又一次毀掉他對父親的固有印象。偶然相遇是設計好的陷阱,怒而分手是一早策劃的安排。從開始到結束,這場所謂的異國相戀都像一個可悲的游戲,白緹莆不得已而為之,那個明星則是由始至終被蒙在鼓里。誰更可憐?不得而知。這些東西秦展白并不想讓白五葉沾染,他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孩子,干干凈凈,就連厭惡都那么溫柔,何必要污了他的耳。白緹莆大概也有相同的想法,所以之前解釋的時候只說了最普通的那部分。“我怎么覺得我的人生經歷還比不過我爹……”白五葉不知道秦展白的隱瞞和顧慮,嘴角微微抽搐地說道。“平平淡淡才是真,說不定你父親還羨慕你簡單的生活呢?!卑胝姘爰俚匕参?,秦展白揉揉他的臉頰,笑著說起他母親的事。八年前,鄭惠箐,也就是白五葉的母親與白緹莆離婚后便隨第二任丈夫去了法國,在那邊定居開始新生活。兩人感情不錯,畢竟經歷了整整六年的考驗,雖然比不上和白緹莆那么深刻,但已經很有幾分老夫老妻的風范。只是安定下來后,鄭惠箐漸漸無法抑制對白五葉的思念,希望能把他接過去一起生活。她的丈夫勉強同意,暗地里卻暗搓搓地想搞些小動作,沒想到白五葉拒絕了她的請求,讓他一系列布置無用武之地。鄭惠箐也不傻,她好歹是一間大公司的總裁,風里雨里打拼過來的,傷心之余也敏銳察覺到丈夫那些沒動完的手腳,一氣之下兩人鬧翻了。那次鬧得很大,鄭惠箐一度患上產后抑郁癥,兩人冷戰了大半年,才在好友的幫助下和好如初。“你母親還是在意你的,只不過……”發現懷里人的沉默,秦展白的話終究沒能說完,他知道對于白五葉而言,父母的欺瞞始終是心中過不去的坎兒。這個坎兒,如果他不想跨過,誰也不能逼他。“聽了這些,有沒有感覺心里舒服一點?”右手搭在白五葉肩上,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肩頭,秦展白溫聲低笑道,“我看網絡上有句話說得挺有意思,‘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你現在會不會有類似的感覺?”白五葉撇嘴:“我為什么要有那種想法?他們過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關系?”是啊,都已經過去的事,不關注的人,他們過得是好是壞,早已與他無關。今天聽秦展白講這些陳年往事,大部分是因為好奇,好奇他們離婚之后又經歷了哪些事?,F在聽完了,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不想笑。“他們是你的父母,再不能原諒,也有血濃于水的感情在?!鼻卣拱状疗扑煊脖澈蟮男⌒乃?,順手掐了把被自己養得光滑白皙的臉蛋,“所以這次你才會答應跟他們吃飯吧?!?/br>“好好說話,不許動手動腳!”白五葉揪下他的手直瞪眼,恨不得拿那只修長漂亮的手上磨牙,但想了想還是沒能下口,只能揉揉搓搓消氣,“你到底去不去?”秦展白任他折騰自己的手,笑瞇瞇地說:“當然去,只要你不怕……”“怕什么?”白五葉斜眼沒好氣地問,其實滿心不以為然。“不怕他們……”尷尬。最后兩個字和著溫暖的氣息一并堵進白五葉嘴里,秦展白把人按在沙發上,深深地親吻。氣息略顯急促地糾纏,混合著纏綿的情意,在唇齒間交換流轉。一室靜謐。……白緹莆和鄭惠箐站在百味居門口,身旁隔著一段距離,禮貌中透出幾分生疏。身旁人來人往,皆是些穿著時尚的少年少女,大部分人進門前都會沖二人投去奇怪或疑惑的視線,有些大膽的見他們衣著氣度不凡,還會上前搭訕幾句,而后被冷漠地拒絕攀談后憤然離去。鄭惠箐攏著青色長風衣領口,干燥的冷風卷著春雪細膩的顆粒不斷往衣服里灌,吹得她通身冰涼。她本來就怕冷,幾年前生產時又傷了身體,最受不得寒氣侵襲,但為了白五葉,她還是強忍著站在風口中等待。“你先進去吧,天氣太冷了,再等下去可能又會著涼?!卑拙熎蔚瓛呷ヒ谎?,面容沉靜,抬手解了圍巾繞在她頸上為她御寒,“葉兒來了,我會跟他解釋?!?/br>“不,我要在這兒等?!编嵒蒹湮宋亲?,凍得眼眶泛紅,卻仍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這樣的機會不多,我想多看他幾眼?!?/br>白緹莆低頭看著地面被風吹起的雪粒,淡色薄唇勾起淺淺的笑容,眉宇間流淌的柔軟如花葉舒展綻開:“你這次回來,你丈夫怎么想?”“默許。除了默許,他還能怎么樣?”抓著針織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