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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高興,我跟你奶奶剛回來就知道你們被人氣走了,著急找你們……都還沒吃飯呢?!卑兹鸱衣牰∏嗟恼Z氣,忍不住笑了,還有幾分哽咽卻比剛才好了許多。 “那我們陪您出去吃點?!鄙蚝桶搽m然還繃著臉,但是語氣卻很溫和。 起碼知道戚家并非是不歡迎他,不管下午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心里都好受了許多。 “家里頭做好飯了,奶奶還等著你,你們愿意回去吃個飯嗎?”白瑞芬擦了擦眼淚,看著沈和安輕聲問,眼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盼。 “好?!鄙蚝桶矊嵲谑菦]法拒絕這樣的母親,利落點了點頭。 他能看的出白瑞芬并不是個軟和愛哭的人,可從進門開始她就一直哭得崩潰又卑微。 看著白瑞芬死死抿住的嘴唇,這會兒恐怕也是怕他煩,強忍著哭的沖動。 董小青和沈和安扶著哭得有些乏力的白瑞芬出門,她見兩個人都沒拿行李,眼神中閃過一抹黯然和厲色,卻沒敢說什么。 剛認回來的孩子愿意跟她回去吃飯,她就已經激動的想再大哭一場了,一點都不敢多要求什么。 這回回到沈家的時候,那個楊叔倒是很快就開了門,他倒是沒因為白瑞芬在就熱情一些,還是垂著眼睛安靜立在一旁。 “媽,我們回來了,和安回來了?!卑兹鸱乙惶と肴M門就忍不住沖著里頭喊,喊著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姚素馨攙著小周的手,站起來緊走了幾步站到客廳的門口,就著廊子下頭的電燈,看見沈和安跟三兒子如出一轍的模樣時,眼淚也忍不住下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太太本來還一直挺冷靜的,看見沈和安也開始激動起來。 那么小的孫子丟了她也心疼的緊,更何況每個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眼見三兒子這些年跟行尸走rou一樣天天往死了訓練,三兒媳婦也跟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笑,動不動就揍戚景全一頓,她心里的激動不比白瑞芬好多少。 得到電報以后,雖然說白瑞芬也著急,可要不是她堅持,估計也得明天才能到。 “快進來,吃飯了嗎?飯菜都做好了?!币λ剀暗降资且劝兹鸱铱刂屏娨恍?,雖然還有些哽咽,卻還是抹干凈眼淚抓住沈和安和董小青的手笑著問。 “這是你媳婦兒小董吧?還懷著孩子呢,可是餓不得,走走走,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說?!闭f罷她就拉著二人往餐廳走,白瑞芬笑著流著眼淚跟在后頭。 雖然沈和安和董小青已經吃過了,但見二人這樣,誰也沒說吃過了,還是陪著兩個說幾句就要抹把眼淚的長輩吃了頓飯。 因為大家心情都比較激動,倒是都吃的不算多,戚老太太知道他們怕是也吃不下去了,只是悄悄吩咐張媽準備些宵夜,也沒多勸,拉著二人回客廳坐下。 “你是說……你爺爺正月初三就找到你們了?”本來老太太和白瑞芬都挺激動的跟沈和安聊天,想多了解下他這些年的生活,卻沒想到聽到了這個。 這下子老太太也不想哭了,臉上浮現出一抹清淺的笑容。 白瑞芬眼淚也止住了,眼神又是懊惱又是生氣,卻不好說什么,只能委屈的看著婆婆。 “你爺爺怎么找到你們的?”姚素馨拍了拍三兒媳的手背,喝了口茶補充因為流淚缺失的水分,笑得特別和藹。 “臘月二十六七的時候,沈哥碰到一個老太太被人搶了包,攆上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戚翰杰同志,估摸著那個時候他感覺出來沈哥長得跟……跟公公有些像,才跟……爺爺說的?!倍∏嘁娚蚝桶膊恢涝撛趺凑f,只能硬著頭皮說起來,只是因為稱呼問題,話說的特別艱難。 沈和安一聲稱呼都沒有呢,可她一個做媳婦的,也不能都用同志代替啊,這真是難為死個人了。 “哦……那就是說年前就知道你們消息了呀?!崩咸腥淮笪?,臉上的笑更燦爛了些。 還在西原軍區的戚翰杰和在任思遠家死賴著不肯走的戚國雄不知道為什么,都覺得渾身發冷了一瞬。 “可見是和安心善,要不我們也沒機會……”老太太拍著沈和安的手,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面嘭一聲像是誰摔倒的動靜打斷了。 還沒等她叫人出去看,就聽到了蹬蹬蹬的腳步聲,一個跟沈和安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卻渾身是土的男人站在門口僵住了,他腦袋上還頂著個紅腫到發亮的大包。 “老三?不是讓你明天再回來么?這大晚上的在山路上開車,你瘋了?”老太太見戚景全渾身緊繃還兇神惡煞的看著沈和安,趕緊先開口訓斥起來。 她是知道自家兒子這是激動,又努力忍住想要哭的沖動臉色才會這么難看,可她……怕孩子誤會,畢竟下午有那么檔子惡心的事兒。 “我……兒子……是……”戚景全渾身繃的死緊,好不容易張開嘴,只磕磕巴巴半天說了四個字,就忍不住掉頭沖出去了。 “媽,你們先聊,我跟出去看看?!卑兹鸱颐銖娦α讼?,趕緊跟出了門,剛才瞧著丈夫好像有條腿不那么利索,可別是出了問題才是。 “景全……你腿沒事兒吧?你……”白瑞芬跟出來,看到丈夫就在二進院子的門口,猶豫著上前問,看見戚景全抬起頭,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戚景全使勁兒憋著嚎啕大哭的沖動,用力到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都漲得老高。 沈和安丟了,所有人都難過,白瑞芬的父母以淚洗面,白瑞芬更是從一線退下來,再也沒了往日里爽朗大方的笑容,成了另外一個戚景全。 而戚景全才是所有人里頭最難受的那個,這些年他總是夢到孩子哭著叫爸爸,每每從夢里頭滿頭大汗醒過來,他都恨不能殺了自己。 可是他身上有責任,妻子也再經受不起打擊,所以每年妻子用皮帶抽他和在任務中的時候,他才能偶爾放松一下,然后看著妻子哭成淚人,心里頭掛了一把又一把沉甸甸的鎖。 為了贖罪,他成了別人口中不要命的魔鬼特種兵教官,成了敵人的噩夢,他不要命的拼勁兒讓特種不對的領導都心驚,一直派人看著他,就怕他想不開自殺。 可……他怎么有臉自殺呢?孩子還沒找回來呢。 這些年他賺到的所有功勞和金錢,都用在了尋人上,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傍晚那會兒接到戚老太太的電話,他瘋了一樣假都沒請,在車庫一頭撞到了柱子上,隨后開著車一路沖了回來,剛剛在院子里因為太激動還摔了一跤。 “媳婦,兒子找回來了……”戚景文一把抱住了白瑞芬哽咽著重復這句話。 這些年除了挨打的時候,他再沒有機會靠近妻子,現在他終于有臉好好抱抱她了。 “嗯……”白瑞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