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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總要有個開頭不是?”郁子肖開了一小壇子,直接遞給姜柔,“酒這東西,沾上了才知其中滋味有多好?!?/br> “人喝了酒,便可以忘憂?!庇糇有さ?,“活在這世間,多的是凡塵俗事來紛擾,總要找個時間將這些都忘卻了,否則一直壓在心里,多難受?!?/br> “你說是不是?” 姜柔聽著他的話,仿若受了蠱惑,那酒香入鼻,馥郁芬芳,她倒真想要嘗一嘗。 姜柔端起酒壇,輕輕抿了一口。 郁子肖看著她,問:“怎么樣?” 她只覺得喉嚨中有些辛辣,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香甜,便又飲了幾口。 郁子肖也開了自己那一壇,與姜柔手中那壇輕輕一碰,笑:“我敬夫人?!?/br> 說完他便將酒壇遞至嘴邊,把酒長飲。 今夜的月色很白,映著郁子肖側臉的輪廓,姜柔甚至看得清他的眼睫。 他飲著酒,喉結有規律地滑動,幾縷墨發散落在額前,本就生得色若春花,此時映著這景,便較以往更不羈灑脫,風流倜儻。姜柔看得心中一動,見他不曾停下,自己便也端著壇子飲起酒來。 腦袋有些沉重,卻又覺得輕飄飄的。 少頃,郁子肖放下酒壇,看著眼神迷離,支著手肘不停點頭的姜柔,輕輕揚起了嘴角。 “姜柔?”他叫道,“你知道這是哪嗎?” 姜柔迷茫地看著他:“這里……是你的小院?!?/br> 郁子肖又問:“你可知我們為何會在這里?” 姜柔這回想了半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br> 郁子肖也學著她的樣子支起了頭,看著姜柔的眼睛道:“你還記得今日我們一起去放天燈嗎?” 姜柔想了想,點點頭:“記得?!?/br> “你記得你在那紙燈上寫了什么嗎?” 姜柔喃喃:“我……寫了郁子肖……” “那么,”郁子肖認真地看著她,“你寫的那些話可是出自真心?” 姜柔點頭。 郁子肖徑自笑了,問:“你說,郁子肖是個什么樣的人?” “郁子肖,他啊……”姜柔費力地想了想,突然淺淺一笑,“他長得很好看,很多人喜歡他?!?/br> “還有呢?” “他……脾氣不好,明明要年長于我,有時候卻像個小孩子,經常因為一些小事鬧脾氣?!?/br> 郁子肖聞言抽了抽眉角,姜柔卻微微蹙了蹙眉,又繼續道:“他以前啊,對我說了很過分的話,本來我覺得那些話沒什么,可是從他嘴里說出來,我就覺得好難過……” 郁子肖愣住了,他一直以為,那些事情已經被她淡忘了。 姜柔不提,他便當她已經釋懷。 平日姜柔總是淡淡的,柔和的,仿若與眼前這個蹙著眉,一臉委屈的人不是同一個。 原來她都記得,她也常難過,只是她不說,他便不知。 “我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他那樣討厭我……”姜柔說著說著,眼中似有水光閃爍,然而郁子肖仔細看過去,那眼中盛著的一汪水卻總也落不下來。 “我怎會害他呢?他若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姜柔斷斷續續道,“我想幫他,可他總是推開我,我雖然不說,心里卻也是怨過他的?!?/br> 郁子肖一時無言。 姜柔卻又輕輕笑了一聲:“不過,后來我發現了,他總是一副驕傲的樣子,看起來恣意張揚,隨心所欲,其實他心里,害怕得很?!?/br> “那日我們在畫舫上遇了襲,他護著我與那些人周旋,看起來從容不迫,但是只有我知道,他護著我的那條手臂在微微顫抖?!?/br> “后來我也因為他的一些話難過,可是我發現,他其實就是個紙做的老虎,表面上張牙舞爪,整日謀著權術算計,可是內里卻像個小孩子,一旦認定了你,便會對你好?!?/br> “我其實,都知道的?!?/br> 郁子肖動了動嘴唇,缺什么也沒說出來,他嗓子里像哽住了什么東西,讓他說不出話來。 “那日他從驛站被救回來時,我看著他的樣子,真的很害怕,我很怕他不會睜眼看我了,那時候我每天在床上守著他,看著他安靜的樣子,就覺著,哪怕他醒來跟我發發脾氣也是好的?!?/br> “從那時候起,我就想,我要守著他,陪著他,攜著他?!?/br> 姜柔捏著手指,也不知是對郁子肖,還是在對自己說,“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原先我總是一個人,從不覺得有什么,如今我卻像是離不開他了……” 郁子肖靜靜地看著她,半晌,他才開口:“那你……喜歡他嗎?” 姜柔莞爾一笑,閉上眼輕聲道:“喜歡啊?!?/br> ☆、第四十六章 姜柔第二日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過來的。 一睜眼看到的不是侯府中的場景, 是一間素雅的屋子。她坐起來, 頭還有些痛, 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 昨晚……她喝了酒, 然后便什么都不記得了。 郁子肖不在屋內, 她穿好衣物下了床,走出屋子,便看見他正坐在小石桌前, 不知在看著什么。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郁子肖回頭:“你醒了?” 姜柔點頭, 走了過去,就見郁子肖合上了正在看的那張紙,嘆了聲氣。 姜柔問:“怎么了?” “外祖父交了兌銀票的掌權, 皇上這才下了旨意,命刑部重新調查徐若宏一事?!?/br> 姜柔寬慰他道:“如今太子失勢,朝中自然是宣王風頭正盛,皇上定然會想辦法削減徐家的勢力,如今外祖父交出了手中的權, 皇上自然會放過舅舅?!?/br> 郁子肖自然明白這些,此番他們與蕭承文那邊, 算是兩敗俱傷, 只是蕭承文東宮之位存在一天,他便一天不能放松警惕。 先是搞垮了他在戶部的財源,又折了他閻周這一臂膀,蕭承文定然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氣。 連經這兩事, 皇上卻始終給他的都是一些不輕不重的懲罰,朝堂中已有大臣不滿,只是皇上有意鎮壓此事,大臣們的諫言也被駁回,太子的禁足令一直未解,便也無人再置喙此事了。 不過,皇上近來確實有意將一些政務交給宣王處理,這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罷了,眼下想這些也沒有用。 郁子肖端過桌上的一個小罐子,盛了一碗遞給姜柔:“你昨晚似是喝的難受,喝碗醒酒湯會好受點?!?/br> 姜柔端過了燙,一碗下去,肚子中暖暖的。 放下碗,姜柔猶疑著問道:“侯爺,昨晚我喝了酒,后來怎么了?” 郁子肖自然不會告訴她昨晚自己趁著她醉酒時套了許多話,便笑著看她:“昨晚你喝醉了,抱著本侯一直不撒手,本侯無法,只好裹著你在床上睡了一晚?!?/br> 姜柔霎時間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