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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此刻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女人,拔出了刀,擺出了一副戒備的姿態。 “夫人縱使身手再好,我今日帶著這些人來,你真以為自己阻擋得了嗎?” 閔宜夫人冷笑一聲:“阻不阻擋得了,爾等一試便知!” 廳中無人敢動,王喜心中忌憚,看著手下一個個也如此不成器的樣子,更是氣憤,怒吼道:“還不快給我去搜!” 手下人還未動,突然“砰”的一聲,閔宜夫人將一短劍直插桌案,冷冷地看著一眾人:“我郁家前堂設有機關,今日你們誰敢在我郁家多走一步,我便在這里與你們同歸于盡!” 王喜看向她握著短劍的手,心里竟真的生出一絲懼意。閔宜夫人的名字京中誰人不曉,眼下他有十足的把握去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管她說得是真是假,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夫人以為這樣我們就無計可施了嗎?”王喜緊盯著她,“你郁家如今情形,攔得住我,不是我王喜來,也會有其他人。我勸夫人還是識時務一些,說不定太子念在你配合我們行動,還能放你那不成器的兒子一馬?!?/br> “太子?”閔宜夫人眼中寒意更甚,聽到這個名字,那些刺骨的恨意一層層翻涌上來,這個雜碎竟然在她面前提太子的名稱,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她看著王喜,語氣陰冷:“回去告訴你主子,他想找的東西在我這里,別再跟我使這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若是想要,便親自來找我拿!” 王喜看著閔宜夫人不容反駁的樣子,緩緩抬起手,下令讓手下的人收手。 他今日來,是為了搜查郁府沒錯,但最終目的還是為了給太子一個交代,既然閔宜夫人都說了,讓太子親自來,那他王喜自然要代為傳達。 王喜轉身,陰著臉道:“我們走!” 閔宜夫人在身后看著這伙官兵離去,左手握拳,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手背上的青筋爆出。 “這群混賬!” 當年害了郁紹還不夠,郁子肖那樣聰穎的孩子,當年險些喪了命,這些年來也被逼得不得不收斂鋒芒,在外人面前渾噩度日,如今,竟還要將郁家逼到如此境地! 她的郁紹,那樣鐵骨錚錚的男子,被這些陰詭小人害得葬身沙場,尸骨無存。 她這些年苦心經營著郁家,只盼著郁子肖不要再被卷入那些齷齪事里,沒想到,沒想到…… 還不夠!他們竟覺得還不夠! 私攔信件,包庇罪臣這樣的罪名也要按在郁子肖身上。肖兒如今下落不明,姜柔去找他后也再沒有回來,她獨自一人坐鎮郁府,看著這些往日里諂媚的小人如今一個個落井下石,已經一忍再忍,那群人還想直接翻了天不成! 郁紹打下的基業,她便是拼了命也要守住,郁子肖的名聲,也絕不容許太子那小人來玷污。 她坐在前堂里,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屋,廳中像是蒙著一層灰色的薄霧,她眼中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十五年前。 郁子肖自宮中回來后,已經昏睡了數日未醒,郁紹自寺廟歸來,就去向皇上求了婚旨,一同帶回的,還有被派往西境驅逐匈奴的旨意。 “你要走?”她守在郁子肖床前,看郁紹站在門口。 他已穿好了玄甲,那雙總是帶著鋒芒的眼睛看著屋中的妻兒,正竭力壓抑著其中的不忍,聲音低沉:“嗯?!?/br> “為什么不能離開?”她極少露出脆弱的一面,此刻卻凄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們帶肖兒離開這里,遠離這污濁之地不好嗎?你為何一定要對他蕭家盡忠?” “這是我的命?!庇艚B看了躺在床上的郁子肖一眼,“也是我兒的命?!?/br> “什么命不命!那狗皇帝這樣對我郁家,那太子差點害死了我的肖兒,你為何還要去!”她一雙眼睛發紅,片刻,緊攥著的雙拳卻慢慢松開了。 她又何嘗不懂,皇命難為,皇上想讓誰死,誰又能逃得過去? 她此時不過是像個最蠢笨的婦人,妄圖通過這毫無用處的埋怨與指責來尋求一絲期望罷了。 郁紹嘆了口氣,蹲下來,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張戰場上帶著肅殺之氣的臉,此刻她面前,只有普通人面對妻子時的柔和。 他將郁子肖的小手包裹在他和妻子的手中,鄭重地看著她:“等我回來?!?/br> 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城門口。 后來,他再也沒回來過。 郁紹走的那一天,郁子肖未醒,府中只有寥寥幾個下人在忙碌著,整個郁府,卻仿若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伴著她的,只有遍地寂寥。 就像如今一樣。 ☆、第三十九章 “王爺, 這些文件還需批閱?!?/br> 蕭承昱看著屬下送來的厚厚一疊東西, 揉了揉緊鎖的眉心, 疲憊道:“下去吧?!?/br> 這幾日徐家出了事, 他免不得來回奔走。 他清楚徐若宏的為人, 雖喜投機取巧,但向來只是與沿途大商做些做生意,分寸還是有的, 不會做出格之事,更枉論私收重稅這等膽大妄為之事。 況且外祖父還是手掌財權的重臣, 此事一出,一定會引起父皇懷疑,徐若宏再貪那點利, 也不會蠢到拿徐家去涉險。 這幾日事情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眉目,父皇又以前些日子蕭承昱從東嶺歸來呈報的軍務有誤為由,將他招進了宮,命他在這里每日翻閱這些早就檢查過的事務。 他已在宮里待了三天了,身邊的人被父皇調走, 他也不知外面是何情形,太子如今定然要拿郁家做文章, 郁子肖此時又身在何處…… 此事若是太子一手策劃也就罷了, 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們都可自證清白??扇缃袼桓富室坏涝t令困在宮里,難有動作,若徐家的事是父皇授意, 那任他們再怎么尋找證據,也是無濟于事。 夜深,蕭承昱剛滅了這里的燈,準備去歇息,門外卻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誰?!” 蕭承昱警惕地看著門外,輕步走至門口,就聽到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音,借著月光,看到了地上有一封信。 云辭算得蕭承昱在宮里,等了一整天也不見此人出來,心知此事不宜再拖,今晚就趁著夜色,冒險闖進了皇宮,將那信件交給了蕭承昱。 云辭循著來路離開,他輕功了得,腳下一點聲音也無,并沒有巡視的人發現他。 他沿著屋檐行到一處,這里燈火還明亮著,他正欲快速離開,底下卻突然傳來一個呵斥聲:“成何體統!” 有什么東西沖破了沉靜如海的記憶,掀起了波濤巨浪。霎時間,云辭手腳發涼,渾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腦中似有一弦突然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