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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夜笑起來:“天帝您久坐高位,怕是許久未求過人了吧?如今大戰,是我們覆惡一族占了上風。撤兵?你拿什么與我談?”天帝道:“賭你的善念?!?/br>“善念?”辰夜又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聽見了一個極有趣的笑話:“你們將我族困于結界幾千年,沒有自由,沒有希望……發現我便是魘影,你們不顧情面,趕盡殺絕……和我談善念?你們的善念呢?”天帝道:“覆惡的本性便是殘忍嗜殺,代表著無休止的混亂與殺戮,即使歷史重演、再來一次,我絕不能容許他們的存在?!?/br>辰夜聲音有些啞,低低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是生命……憑什么……憑什么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天帝道:“因為你們自誕生之日起便是錯誤的存在,伏羲大神耗盡畢生修為,來修復這個錯誤,但終究還是釀成大禍……”“別跟我說這些!”辰夜打斷道:“那你下來的目的呢?你想找我談什么?想找我退兵,你的籌碼呢?”天帝道:“我沒有籌碼?!彼粗揭梗骸叭缃袢私玑пЭ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片煉獄,天界雖處于弱勢,但即使拼盡全力,也會阻止你們!”天帝笑了笑:“屆時,無非三種結果:一種結果,同歸于盡;一種結果,群神皆死,讓覆惡繼續為禍人間、毀滅人間;第三種結果,我們勝了,將你們再度封印于荒蠻結界,然后重新整頓,就像千年前的那樣。這三種結果,你想要哪種?”辰夜道:“那你要我如何?乖乖帶著我的族人回到結界,永遠被禁錮?永無自由?!哼!笑話!”天帝道:“相比于以上三種結果,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辰夜拍桌而起,茶杯被震倒,在桌上滾了一圈后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天帝,我雖不愿去管這些,但我也不傻!”辰夜轉身:“你走吧!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在說下去了?!闭f罷,便沿著階梯徑直而上。剛行了兩步,辰夜便感覺身后傳來一股灼熱快速靠近,一轉頭,便看見一條巨大的火龍向著自己襲來,辰夜忙捏訣去擋,卻已經阻擋不急,法力造就的屏障在天帝蓄謀已久的攻擊之下顯得柔弱不堪,護罩“啪”的一聲被破開,辰夜也被彈開幾丈之遠,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還未來得及喘息,那火龍便又轉身再次襲來,身體動彈不得,辰夜下意識閉起眼來,叫喊聲、桌椅翻倒的聲音充斥耳膜……但是預想中的疼痛感卻并未如期而至。辰夜睜開眼,看見的是那個俊雅恬淡的白色身影擋在自己身前,駕馭著一種從未見過的術法,與天帝的火龍抗衡著……天帝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你……你是……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會是……?!”兩重術法在碰撞之中緩緩消解,留下彌漫而來硝煙。洛函拉起辰夜,快速離開了客?!?/br>當洛函煮好藥,端來辰夜身邊的時候,辰夜已經醒了,神色復雜的看著洛函,問道:“洛函,你到底是誰?”洛函攪弄著藥碗,帶著他慣有的那種平易近人的笑:“我是誰?我能是誰呢?或許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洛函看著辰夜:“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便好?!甭搴ǔ鲆簧诇?,細心吹了吹,送到辰夜嘴邊。辰夜愣了愣,張嘴乖乖喝下了,苦味激的他皺了皺眉頭:“連天帝都怕你,我卻之前只當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想來也是可笑……”洛函道:“你也該有些心思了,那天帝初來便帶著殺意,也就只有你相信他是來與你談判的?!?/br>辰夜道:“我沒想到連他也……”洛函搖著藥碗,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是個對你不利之人?”辰夜道:“若真是那樣,你早就該下手了,也犯不著在天帝面前救下我來。況且……”辰夜的聲音低下來:“若你也是想要殺我的人,那我豈不是真的十惡不赦,失敗至極了……”洛函道:“你若這么想……那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之人?!?/br>辰夜道:“這與你有什么干系?”洛函又送進一勺湯藥到辰夜口中:“當然有關系……我還從未與你細講過我與我那位故去的朋友的事吧?若我說,你與我那位朋友之間,的確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你可愿相信?”辰夜愣了愣,道:“你從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我信?!?/br>“那便好,不過在那之前……”洛函道:“你去取兩件東西過來吧,有了這兩樣東西,前因后果,你便全都明白了?!?/br>辰夜道:“哪兩件東西?”洛函垂眸:“東飲真君的前塵劍和言郁真君的報應扇?!?/br>第178章情義再一次回到天庭,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辰夜隱藏起身上的氣息,不動聲色的迷惑住守著南天門的天兵,向著東飲的八卦殿疾行而去。洛函說的沒錯,天帝似乎還未回到天庭,許是還留在二里半洛函的客棧那里尋找著自己的蹤跡,又或者是在追尋著洛函的線索……無論是什么原因,他不在天庭,于辰夜而言,這便是最佳的時機。越向東行,天兵與仙使便越少了些,便再不用費盡心思的收斂氣息。辰夜不由有些慶幸東飲不著邊際的占卜技術,他一直覺得正因為如此,東飲的八卦宮才鮮少有仙拜訪,此番更省了自己的一番力氣。路過熟悉的街道,辰夜怔了怔,緩緩轉過頭去,金漆木雕的“凡若宮”匾額還高高掛在那里……彼時的辰夜剛從人間潮州辦完事回來,覺得那里朱門大戶的匾額著實不錯,便帶了幾個回來,累的氣喘吁吁。誰知自己的一番美意,幾位好友似乎并不領情,沐青淡淡表示辰夜的品味太差;元涉說什么也不要,一臉嫌棄的說太丑,與自己風流倜儻的氣質不符;只有東飲樂呵呵接過……不久之后,辰夜卻發現那幾人居然都嘴硬心軟的掛上了……幾日之后,東飲還又屁顛屁顛的跑來,讓辰夜有機會再替言郁帶一塊上來,說言郁的匾額與自己不對稱……彼時的自己尚不知那時平靜安然的日子會讓如今的自己如此懷念,辰夜看著空落落的凡若宮:可惜流淌過的時光,終究無法再回去了……辰夜黯然轉身,這一行,便再無回頭路了。東飲的八卦宮守著四個天兵并兩個仙使,看見辰夜,眉頭皺的死緊:“你是誰?你不是天界的人?!抓住他!”辰夜將袖一揮,六個人登時定住,又瞬間癱軟在地,昏睡過去。辰夜站在東飲的大門前,頓了頓,伸出手,輕輕敲了敲,聽見屋內的東飲應了一聲“進來吧?!?/br>辰夜長長吸了口氣,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