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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覆惡魔族,專以人血rou、魂魄為食,魔力強大,絕對留不得,待貧道布出兩儀之陣,三十日之內,便讓他形神俱滅,再不得為惡!”后來,樂染被關進了一個粗糙狹小的籠子里,籠子被高高掉在一個破落的廟里,抬眼便能看見落滿灰塵的佛像沖他慈眉善目的笑著,永遠都是那副讓人討厭的笑臉,煞是煩人。那老道在廟中布了一個奇怪的陣法,交代了三十日之內,只要這妖孽離不開陣法,便會形神俱滅,渣都不剩。隨后便飄飄然搖了搖拂塵,離開村中,去他地斬妖除魔去了……可是那老道留下的陣法,倒著實厲害,時而像是在烈火中煎熬,時而像是墜入刺骨的冰窖,時而又像是雷劈般震得四肢百骸陣陣鈍痛……樂染覺得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每一寸皮膚都不像是自己的,他甚至自暴自棄的想著,若是那道士技高一籌,給自己一個痛快就好了,也好過在這地方空熬著……偶爾還會有人前來看看氣息奄奄的樂染,因為那兩儀陣法對覆惡的傷害巨大,但對于人類確是毫無作用。不過那些人的目光從不善意,大抵都是來瞧瞧看他死了沒有,偶爾還會添幾句“該死!”的句子,漸漸地,茍延殘喘的樂染都聽麻木了,昏昏沉沉的想著,就不能換一個詞嗎?后來有一日,安安靜靜的廟中響起了一陣特殊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樂染從不會認錯,暗淡的眸子中亮起一寸驚喜、期待的火苗,他耗盡全力直起身子,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么落魄,露出一個慘淡虛弱的笑,對站在門口的付嫣道:“你來了?你是來看我的嗎?”第166章刻骨付嫣沒有走進那間破廟里,而是站在大門前冷冷看著樂染,始終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樂染見他不說話,自顧自道:“不是你設計將我送進這里的嗎?你應該開心才對不是嗎?怎么連話都不會說了?”樂染說這話原是調侃的意思,倒不是諷刺,只是覺得跟付嫣這么多年,從沒有相對無言的時候,即使現在,他也不想他和她之間陷入沒話說的尷尬境地,自己要死了,他也不想與她陷入仇人的境地。他還是放不下她,他不想連死都留給她一副落魄的可憐相。可惜這話在落在付嫣耳朵里卻是另一番意味了,付嫣道:“沒錯,是我設局送你進來了的,但我從不后悔這么做?!?/br>付嫣的聲音不大,但落在樂染耳中卻極為刺耳,他努力撐起身子,抬起頭,想要從付嫣臉上看出一絲玩笑,就像她每次說氣話,吐出的那些違心的句子一樣??上?,他從付嫣的眼中只看到滿眼厭惡和冰冷,眼睛騙不了人……付嫣接著道:“你殺了二毛,你騙了我,我恨你!你該死!”樂染愣愣看了付嫣很久:“我以為,至少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或者……至少問問我原因……”付嫣道:“還用問原因嗎?證據擺在這里……”樂染道:“就因為我是妖?”付嫣不說話了,頓了很久,才低低道:“我要結婚了?!?/br>樂染睜大眼:“和阿楠?”付嫣點了點頭。“你……真的想好了?不是因為……我才……”樂染強忍著心中蔓延而來的悲傷,低低問道。付嫣道:“樂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當然是我自己決定好了的?!?/br>樂染道:“好,那么恭喜你?!卑肷?,又道:“我正好準備了東西送你,本想著等你……正好當做新婚禮物送你吧!你……過來一些?!?/br>付嫣站在那里,沒有挪動半步。樂染笑起來:“我都快死了,你在怕什么?還是你……心有愧疚?念及舊情?”付嫣吸了口氣,邁步坦然走到樂染面前,以顯示自己的問心無愧。樂染將手中沾染了自己血跡的銀簪在身上偷偷擦了擦,伸出牢籠,遞給樂染,道:“我原想著,沒機會送你了,又覺得你帶上一定好看,實在可惜……付嫣,你我此番,便兩不相欠了?!?/br>付嫣看了看樂染手中那只簪子,伸出手去,狠狠拂落在地,轉身決絕的離去了……樂染看著那只簪子掉落在地,滾了滾,沾染上了泥土。就像他那顆初次認認真真交給別人的真心,被人狠狠扔在地上,沾染了一層蒙昧的塵埃,再也擦不掉……樂染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的痛徹心扉……之后不久,村中一個瞎了眼的巫姑聽說了樂染的事,慌慌張張神神叨叨告訴眾人,他們觸犯了祖輩不得讓外人進村的囑告,帶了禍患來村子,還收留了他,結果自食惡果,這是老祖宗們發怒了,定要向老祖宗們獻祭表現每個人的決心,并表示絕不會再犯,不然就會招致更恐怖的災禍。至于如何獻祭?老巫姑意味深長告訴眾人:必得每人用刀,割下那妖孽的一塊rou來,再生食進肚,以顯示“飲其血,食其rou”的不共戴天之仇。再后來……“……他們一塊一塊割下我的血rou……”樂染瞇著眼笑著:“簡直愚昧至極是不是?”君未卻笑不出來,始終皺著眉,瞧著樂染身上還未褪去的淡淡紅痕,眼中有化不開的疼痛:“原來,是這么來的……當時……疼嗎?”樂染道:“第一刀、第二刀的時候,疼的要死,因為提刀的,明明有很多是認識的人……后來,慢慢的,也就麻木了……對他們,也只剩下恨了……”樂染悠悠道,語氣淡淡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們,正是因為他們的毫不留情,才會有我后來的毫不留情!”君未輕撫上樂染的紅痕,道:“你把他們全都殺了?”樂染道:“當然,我怎么會讓他們活著?我挨家挨戶,挨個撕下他們的血rou,又掏了他們的心,來填補我的傷痕。我要讓他們欠我的,用他們的一切來還!呵,最后,好好的一個村子,尸橫遍地,這便是他們的報應!你說,我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些?”君未道:“你便是你,沒有人嘗過你的痛苦,誰都沒資格評判你的對錯?!?/br>樂染笑了:“是啊,沒人知道我當時有多恨?!?/br>君未沉默良久,半晌才道:“那么,是誰放你出來的?你那時虛弱至此,絕不可能是你自己跑出去的吧?”樂染愣了好久,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復雜的神色。當自己奄奄一息,半昏迷的躺在被自己的血染紅的籠中時,響起了一陣開鎖的聲音,樂染下意識蜷縮起身體往后縮了縮,拼勁全力睜開眼,看到的一雙熟悉的噙著淚的渾濁的眼,一雙蒼老溫熱的手附上樂染滿是傷痕的手,樂染甩開,用冰冷戒備的神情瞪著他,想問他:“連你也是來割我的rou的嗎?”但是喉嚨干裂,發不出絲毫聲音。籠子前的老人看著滿身傷痕的樂染,滿眼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