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br>
老婆婆在一旁抿嘴笑了：“喜歡便好?！?/br>
辰夜也嘗了一口道：“婆婆果然好手藝，不僅酒釀圓子做得好，連醒酒茶都這么可口?！?/br>
婆婆道：“呦，難怪我瞧著眼熟，原來是熟客??！”

扶柳在一旁發問：“公子也去過繡婆婆在城門口的茶攤？”

辰夜道：“是啊，那日心緒煩擾，在城門處閑逛，好在清晨得婆婆的一碗湯、一番話，委實讓在下不敢忘?！?/br>
婆婆道：“公子言重了，老身愧不敢當啊?！?/br>
沐青問辰夜：“什么話？是你那日辰時驀然消失的那一天？”

辰夜回憶起那夜和沐青曖昧不明的夢境，結結巴巴道：“就是那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幸得婆婆開解……其實沒什么……”辰夜尷尷尬尬喝了口茶，不去看沐青好奇的視線。

辰夜又問婆婆：“原來您是住這里嗎？”

婆婆道：“是啊，年輕時一直待在這里，后來經歷了一些事，本想與這里斷了聯系，奈何日子過得艱難，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當時的老鴇念及舊情，嘴上說著晦氣，卻也給了我個容身之地。于是我就白天去城門口賣湯茶，晚上回這里煮茶連帶休息，一晃日子過到了現在，糊糊涂涂，也明明白白?！?/br>
辰夜感慨：“看來婆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br>
婆婆笑笑：“說不上故事，一番執念罷了?！?/br>
沐青問道：“婆婆一直一個人嗎？”

婆婆道：“是啊?！?/br>
辰夜道：“實在……可嘆?！?/br>
扶柳在一旁添話道：“繡婆婆年輕時可是這里的花魁，只是因為一場風月……其實……繡婆婆是個癡情人……”

婆婆道：“說什么癡情不癡情的，都說我們這種人最是無情，最會逢場作戲，但同為人間客，哪個不是沒有感情的呢？一旦遇上那個命中注定的人，所有的風花雪月都會轉化為對那人的癡與嗔，感情這事，一旦陷在里面，便最是看不透的……”

辰夜道了聲：“是?！毙毖劭戳艘谎郯欀碱^睡意昏沉的元涉，嘆了口氣，道：“這叫什么來著？當局者迷??！”辰夜起身對沐青道：“你先坐著，我看元涉這小子是不行了，不如我先送他進房躺躺?！?/br>
扶柳道：“還是我去送吧?！?/br>
沐青也說：“我陪你?！?/br>
辰夜從扶柳身上拉起醉醺醺的元涉，道：“放心吧，我一個人還弄不了他？你們先聊著，我安置好便出來?！闭f著，撐起元涉往房間走去。

元涉看著清瘦，此番酒醉之下卻似有千斤重，還吧唧著嘴，歪歪斜斜隨辰夜進了屋子。

辰夜輕輕將元涉放在了床上，元涉迷迷蒙蒙睜開眼，似乎酒醒了一些，睜著晶亮的眼看著辰夜。

辰夜抬頭看了一眼：“你醒了？”

元涉道：“昏昏沉沉的，頭也疼?！?/br>
辰夜端起一旁的醒酒茶：“來，把它喝了，頭疼會好一些，然后好好睡下?！痹婀怨砸懒?，撐著腦袋慢慢悠悠喝下了。

辰夜給他蓋好被子：“手指伸出來，該換藥了?！?/br>
元涉也依了。

辰夜撥開紗布，看著元涉猶自滲著血的傷口，心里一緊，輕輕涂上傷藥。元涉皺著眉頭哼了一聲。

辰夜道：“唉！你說你！你這是何苦呢？人家再怎么樣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

元涉急了：“不是，辰夜，你什么意思？誰作踐自己了？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嘶……輕點！我其實就是……就是純粹不甘心這么長時間的潛伏……就這樣白費了?！?/br>
辰夜看了一眼元涉，也不和他爭辯：“你受傷你最大，你說什么是什么?！?/br>
元涉瞬間安靜了，看著辰夜的動作：“我是真的不甘心……”

辰夜道：“我知道?！?/br>
元涉道：“可是究竟在不甘心些什么，我也不知道?！?/br>
辰夜道：“嗯?！?/br>
元涉接著道：“除了不甘心，還有害怕……”

辰夜一語道破：“你是怕他真的是你要尋訪的、逆天改了整個澎城的運勢之人吧?！?/br>
元涉道：“是有些怕?！?/br>
辰夜默然，低頭上藥，又輕聲道：“若真的是他，你打算怎么辦？”

元涉道：“我不知道?！庇值溃骸澳阏f，當時側狹知曉一直照顧自己的那個采藥女便是桃妖時，究竟是什么心情？”

辰夜道：“唉！誰知道呢？”

元涉低頭獨自想了想，道：“煩死了煩死了！都決定一刀兩斷了！由他吧！頭疼……”

辰夜替元涉換完藥，給他掩掩被子：“那就別想了，早點睡吧?！?/br>
出了房門，辰夜看見沐青與那茶婆婆猶自聊著火熱。

沐青看見辰夜來了，問道：“小元還好吧？”

辰夜落座：“睡下了?！?/br>
沐青道：“那便好。傷好些了嗎？”

辰夜嘆了口氣：“就那樣吧?！鞭D移話題道：“扶柳公子呢？”

沐青道：“我看他有些困了，便讓他下去歇了?！?/br>
辰夜道：“也好?！?/br>
辰夜看看碗里的醒酒茶已經換成了香甜撲鼻的桂花釀，笑了笑，問沐青：“特意為我準備的？”

沐青道：“知道你最喜歡桂花?！?/br>
辰夜嘗了一口：“不錯不錯，還是上次吃的那個味道，你嘗了沒有？”

沐青道：“自然?！?/br>
辰夜道：“婆婆這碗桂花釀，可是有故事的。你想不想知道？”

沐青瞇著眼道：“想?！庇謫柶牌诺溃骸安恢牌趴稍钢v講？”

婆婆擺擺手：“都是些陳年往事了?！?/br>
辰夜道：“那日在下藏著心事，沒有多問，現在有時間了，關于紅塵之事，自然不若婆婆看得明白，婆婆就當給我們指點指點迷津，如何？”

第80章年少

婆婆抿唇一笑：“說指點迷津算不上，有些事，我也是當局者，看不清看不清楚的一輩子也看不清楚，不過二位公子若有意想聽，老婆子我倒也愿意隨意講一講?！?/br>
辰夜道：“洗耳恭聽?！?/br>
婆婆臉上第一次有了羞澀之意：“從哪里講起呢？”

辰夜道：“自然是那個讓你等了一輩子，甘愿放棄一切設鋪等待的人講起?！?/br>
婆婆道：“這便說來話長了?！?/br>
沐青道：“婆婆看起來似乎讀過不少書？”

辰夜忙接口道：“對對對！這個我也早想說了，看婆婆的氣質……不像是這……風塵之人……”

婆婆手指不自覺的敲起桌子道：“是啊，當年家父是個生意人，憑著一己之力白手起家，生意越做越大，不僅越來越有名氣，還在三年之內連續開了五間分鋪?！?/br>
辰夜道：“是個厲害人?！?/br>
婆婆道：“我父親有三個妻妾，我母親是最小的一個妾氏，幾個人之間關系雖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