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了想放棄了請他們叫車的想法,非常理直氣壯地坐上了會所送他的車。但是蘭石會所顯然太給他面子,許曠估摸著薛樺以前在那兒砸了不少錢,不然人家為什么拿輛阿斯卡利A10送他?坐在賽級跑車里飆車的時候,許曠有點懷疑人生。果然他捷足先登,提前到了協和醫院。許曠也不管了,從急診大樓沖到了右側的住院部大樓,底樓辦登記的大叔在打瞌睡,許曠也就堂而皇之地上了電梯直上21樓。等到了21樓走廊,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用詢問值班護士了,因為只有一個病房大燈敞亮。他調整呼吸慢慢地打開走廊的大門,放輕腳步逐漸向那個亮著大燈的病房走去。這時一個護士從里面走出來,神情焦慮,一看見他就問道:“你是哪床家屬?”許曠帶著口罩,朝里面指了指,護士嘆了一口氣:“保持冷靜,不要添亂了,兩個病人都需要休息?!?/br>許曠不明所以,點點頭走進去。雙人病房的移門已經被拉上,許虹坐在母親床邊擦眼淚,陳素英則閉著眼胸口大喘氣。許曠的腳步聲一傳來,隔壁床就有人從移門內側跑了出來,待發覺不是認識的人就撇了撇嘴走了回去。許虹也抬頭去看,見到他愣了愣,然后眼神掠過他望向門外。許曠知道她在等俞明雋,卻不知道究竟之前發生了什么。他隱約猜想是兩個鄰床之間的矛盾,于是開口道:“我是俞總的朋友,他喊我一道過來幫幫忙,他還堵在后面?!?/br>沒成想這話一說完,鄰床的陪護就沖了出來喊道:“幫忙,幫什么忙?想叫阿拉吃生活?儂拎拎清桑,這里是醫院!”許曠被氣勢洶洶的阿姨嚇了嚇,說道:“大噶都是文明人,什么吃生活?儂呀噶度年紀,何必?”“好白相!文明人,哼!”她鼻子里噴了口氣。許曠有點生氣,上前道:“大噶同吃了尷尬到醫院,相互照應是應該,何必動氣?你這邊老人家也要休息的好伐?”隔壁床的人白了他一眼,扭頭走進去,把鋪蓋抖得啪啪響。許曠無法,朝許虹示意了一個眼神,許虹便起身和他一道到門外去。等到了門外,許虹遲疑地說道:“你是薛樺吧?我,我之前在曲溪看到你的,你記不記得?你當時還問我媽身體怎么樣,是俞老板提起過???”許曠摘下口罩笑笑:“我正好到曲溪辦點事?!彼荒茉偻录氄f,不然全是破綻。許虹一時倒沒細想,反倒是笑道:“真的是你啊,冰冰后來還給我發微信說那天真的是你,我之前還不信。謝謝你哦薛老板……”她捂了捂嘴然后笑了笑,“鄉下人,稱呼都不會叫?!?/br>許曠定定地看著她,那天曲溪相見是細雨蒙蒙的傍晚中匆匆一瞥,今天見到,他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堂姐。許虹年輕的時候長得清秀可人,烏黑的長發扎成兩條長辮甩在身后,抱著他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去抓jiejie的辮子。他高三時許虹出嫁,按照曲溪當地的規矩,他在迎親隊伍的最后潑了一盆水,伯母接過他手里的銅盆泣不成聲。后來他去上大學,許虹陪著一道,給他鋪床疊被擦洗桌子,臨走的時候給他塞了1000塊錢,是她自己攢的錢。這么多年下來,許虹的長發早已剪掉,白皙的皮膚染上風霜。許曠甚至在想,自己的英年早逝或許還是一種幸運,因為他在所有人的心中永遠年輕,不論現在,還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許曠這樣專注的凝視叫許虹有點害羞,她低了低頭嘆道:“我不是故意麻煩薛老板的。剛才我媽鬧得太厲害了,我勸不住。隔壁床罵,旁邊病房的人跑來罵,醫生護士也過來,我心慌死了。我們兩個人在上海也沒有認識的人,就認識一個俞老板?!?/br>“剛才怎么回事?”許虹抬起頭來蹙著眉說:“俞老板啊說過我有個弟弟,我叔叔的兒子,在俞老板那邊做事,出國以后出了意外?”許曠緩緩道:“叫許曠?!?/br>許虹點點頭:“對的。我媽這次心臟病發是因為弟弟遺像砸下來把她嚇到了。她住院兩天一直念念叨叨,她年輕時候不這樣的,現在年紀大點了整天胡思亂想。然后晚上護士通知我去交費我就走開了一會兒。結果隔壁床的要死,和她瞎說八道,把她嚇得要命,回來就和我吵,說要回去拜大仙。我一生氣說了她兩句,她更不高興了?!?/br>許虹說著語氣里帶起哽咽:“看病就好好看,干嘛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等我們看好病就回去給弟弟燒香??!我和她說她不聽,還罵俞老板……”她頓了頓,半晌無奈地繼續說道,“雖然你是俞老板的朋友,但是我也好說這話的。我媽腦子糊涂了有時候想不開,我是明白的。許曠到非洲,一年30幾萬工資,他自己高興去的。出了意外也不關俞老板的事,那些非洲殺人犯誰遇到了都要倒霉啊,就是我家許曠倒霉……”她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擦了擦眼睛鼻子,抽了抽說道:“薛先生啊,你是名人,你見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說我有沒有想錯?”許曠正要說話,走廊門又被推開了,兩個人一同往外望去,就看到俞明雋大步走來。他剛從夜場出來,于是換了一身煙灰外套,身上也是一股清爽的香水味。許曠覺得他的細致是來源于根深蒂固的涵養,這或許是自己和他最大的差距,泥腿子小子和王子間天與地的差距。俞明雋走到兩人面前,輕聲向許虹問道:“睡了嗎?”許虹說道:“我進去看下?!?/br>等她進了病房,俞明雋倚在窗臺邊上,發絲落在額前倒沒有白日里那么銳利了。許曠側過臉看他,等他說話。俞明雋也扭頭看了看他說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呢?”他語氣平淡,倒像閑談一般。許曠張開雙臂把手肘擱在窗臺上長嘆一聲:“我來看看啊?!?/br>在這個瞬間,他很想告訴俞明雋——我是許曠。但是這句話說出來未免太駭人,不知道會引發多么可怕的風波。于是許曠朝俞明雋笑笑:“許虹和我說,許曠出事后你一直有照顧她們母女,我想許曠知道的話會很開心。他雖然不在了,但有人愿意替他擔這份力?!?/br>俞明雋嗤笑一聲:“你演了好多年戲,有沒有覺得戲劇和生活差別很大?”許曠不說話,聽他繼續說:“戲劇里感情被捕捉肯定然后放大,喜怒哀樂都顯得很堅定甚至夸張。但是普通人的生活,沒有那么多思考感情的空間和必要。所以,我不會去想‘如果許曠知道’這樣的問題?!?/br>許曠低低笑出來:“那你是覺得我很drama嗎?天哪俞明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想配合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