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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謝謝你的傘,下次有時間,請你吃飯?!?/br> 也就只是客套客套而已,顯然不會有下次了。 紀司予把傘遞給她。 “我沒有找過你,阿青?!?/br> 他只是說:“但是,如果你需要幫忙,你知道,我都會幫你?!?/br> 他自己這會兒倒是淋在雨里了。 不像大壞蛋,也不像什么高高在上的小菩薩,只像個狼狽又不知所措的討巧小孩,眼巴巴地盯著她——比誰都清楚,每次相遇,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那樣的眼神,像犯了錯求原諒的小謝。 也像很多年前的十八歲,他也是這樣,毫無猶豫,便把傘推回到她身邊,用這樣的眼神,打動了芳心初動的她。 原來,也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卓青盯著傘柄,看了一會兒,接到手里。 “快上車吧,別感冒了,”她說,“謝謝您,這把傘的錢,我之后讓朋友轉給您?!?/br> 紀司予:“……!” 她一語便點破了他借傘還傘的深意。 過去這么久,她依舊是在某種程度上,最熟悉他的人。 也依舊,只是尋常俗世,同他熟悉過三分的陌生人。 卓青撐傘離開。 伶仃背影,在雨中漸行漸遠。 這不是他第一次目送她離開了。 七年前,他騙她說在公司抽不開身,其實也只是那么窩囊的,想挽留卻沒有的,躲在車上,目送她遠去。 拎著行李箱,穿著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為她筑就的,最安全,最華麗的玻璃罩,去接受世間風出雨打。 可這一次—— “阿青!” 他冒著大雨,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瑤瑤和青青,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前者為愛而活,向死而生,后者是從愛里死過,又從愛里重生。 寫瑤瑤和宋,其實也就是……如果小紀不是這種性格,其實這就是他們更有可能的結果。 這章寫得好難,又晚點了。 評論里抽二十個紅包吧,感謝大家的支持OVO ☆、44 長路, 驟雨, 大道, 怨侶。 邁過七年,又或是更長更遠的離別,他奔向她。 不過一聲:“阿青!” 卓青在屏幕上兀自劃動的手指隨即一頓。 誠然,那短暫數秒, 她確實想過裝作沒有聽見,無知無覺地繼續冒雨往前走,可身體總是先一步做出反應,急剎車般,倏然停住腳步。 避無可避。 她心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回過頭。 “……” 四目相對,男人沖她笑笑。 濕漉漉的眼神, 分不清是雨水四濺,又或是某種發自真心的, 無可逃避的粼粼波光。 在幾近要觸到她肩膀時,堪堪收回右手。 他喉結滾動。 多少話醞釀到最后, 終歸也只有那句越喊越輕的:“阿青,我……” 而后便沒了下文。 卓青并不試圖插話,只靜靜看著眼前人。 他明明早已是令人欽羨的金融才俊,商界翹楚, 是紀家這一輩獨苗般長成的芝蘭玉樹。 可如今,整個人卻像是浸在水里,額發耷拉下來, 雨珠子順著頭發尖一路往下,里頭的白襯衫濕痕斑斑,狼狽至極。 可竟然還像是一點也不在意般,對自己的落魄形象無動于衷。 甚至伸手,把她隱隱向他這側傾瀉的傘邊,重新推回她頭頂,沒讓她受半點雨淋。 他說:“我不是,不是找你……我沒有找過你?!?/br> 她答:“我知道?!?/br> 聽起來多無情。 七年了,他真就怯懦到這樣的地步。 這樣聽話,聽話到從沒有找過她,沒有試圖打擾過她。 可是。 “……好不容易碰見,我的意思是,我很久沒見過你了,阿青?!?/br> 說到底,面對她的詞窮,何嘗又不是因為,那些無從說起的挽留,小心翼翼的試探,已然全都藏在字里行間。 哪怕太久沒叫過她的名字,連發音都生澀,卻又熟悉到,仿佛已經排演過千遍萬遍。 一如多年前,病房里,那個自稱小怪物的男孩,但凡惹了她生氣,也總是這樣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翻來覆去地喊:小護士,小護士,小護士。 小護士,可以不生氣了嗎? 小護士,我哪里做錯了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 小護士,我會送你很多禮物,你多陪我聊天好不好,你、你是唯一會好好聽我說話的人,是我最好最好的—— 最好最好的朋友,最無可替代的依賴。 她明白。 “可這不是已經見到了嗎?!?/br> 所以,扯過自己風衣袖角,攥在掌心,依舊伸手,溫柔又仔細地,幫人擦了擦滿臉雨水。 紀司予的眼神亮了亮,點頭:“嗯,見到了?!?/br> 他微微彎下腰,遷就她的高度。 在外頭一個眼神,便肅殺大片的紀家話事人,至少在她面前,從來都只是昔日歡喜她時,從不吝嗇將滿腹珍重捧到她面前的少年。 除去欺騙,他本是個無從挑剔的丈夫。 ——可惜下一秒,這份得來不易的溫柔,便被卓青毫不猶豫地徹底打碎。 她說:“但我回上海,真的只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懷念誰,也沒有打算重新過回以前那樣的日子。你再這樣跟著我,是打算找到我住的地方,期待讓我履行毒誓,早點死于非命嗎?” 不是想象中的溫言細語,甚至陰差陽錯,被她說中某些所作所為,紀司予臉上神色登時一僵。 雨聲淅瀝。 她的話夾著寒風凜冽,分寸不念舊情。 “我知道,你還是像我走的時候說的那樣,從來沒有放下過以前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所以看到我的時候,才會又露出這樣的表情,但你看,其實我離開以后,你依舊順著你的人生軌跡過得很好,并不是非我不可?!?/br> 卓青另一只手將傘舉高,遮到他頭頂。 明明說著傷人的話,卻沒有忘記為他撐傘。 “……可七年了,我現在也已經有我自己的生活,你真的不用為了我做到這樣的地步——那不是你現在該做的。你是紀氏的驕傲,是紀家的門臉,不該像現在這樣淋著雨,渾身濕透,難看死了?!?/br> 她笑笑:“被人拍到就完蛋,我可不想再出名了,紀先生?!?/br> 這便是更進一步,委婉又令人無從置喙的,拒絕他本打算以幫助為名的靠近了。 可他比誰都清楚,曾幾何時,這些所謂的豪門臉面,矜貴嬌儀,本是她最不屑一顧的東西啊。 在遠去卻從未模糊的記憶里,也是這樣的冬天,也是這樣的兩人。 他也曾因為她嬌縱恣意的一句索求,脫下手套,用溫熱的掌心捧住她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