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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的話都忘了?平時好好養著,以后老了才不會又成歪背老頭了?!?/br> “哦,好?!?/br> 早已經不是小孩子的紀少,這次很聽話的乖乖站直。 “然后就高三了,高三我們前后座四個人,關系大概是最好的時候了吧?姜承瀾也畢業了,消停了好一段時間,說真的,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他到底是為什么一時興起纏上我的,我話都沒跟他說過幾句——還有你這家伙,心思埋得也真有夠深的,之前一直在我這釣魚,就是不說清楚原因,搞得我真的冥思苦想,愣是想不出來,你那一套套的到底是圖什么……” “我要是跟你說了,你準會覺得我在騙你?!?/br> “騙?我有什么好騙的?!?/br> “有很多啊,比如長得漂亮,心地善良,對我很好,”紀司予一副篤定模樣:“而且,我小時候那么丑,你把我當弱勢者照顧,我如果一認出你,就跑到你面前說,‘小護士,你還記不記得我’,你不相信就算了,要是相信了,還不是肯定自動就把我套進那個丑丑的形象,那我還怎么娶你當老婆?” 卓青:“……”微信搜:tyh0577 這家伙真是,無論做什么事都要想那么長遠的嗎? “而且,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但你看了那么久都沒認出我,其實我那時候有點點郁悶,回家以后還問了宋嫂好多次,難道我和小時候差別很大嗎?明明你就和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啊,”說話間,某人勾住她的手,略顯孩子氣地晃蕩幾下,“不過沒關系,不管你認沒認出我,我找到你了,你就會是我的?!?/br> 這話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卓青剛要接茬,笑他措辭古怪,忽而覺得肩膀一重。 側頭看,原是某位紀少堅持了沒三分鐘,站姿又歪了。 貼著她站,腰彎彎,腦袋側側,便正好抵住她肩膀。 要是被哪個狗仔拍到,估計明天就能占據金融版頭條:【驚!在外叱咤風云的他,在家里竟然……】 “紀司予!” 卓青這次重了口氣,手上又是一下,直接拍中他背。 拍完之后揉了揉,話音卻還冷著:“說了不準老是這么站,三分治七分養,你在外頭站的好好的,干嘛散個步就沒正形了?我要生氣了?!?/br> 想來她本就是容易哄著的性子,近來在小事上,又或是床笫之間,對紀司予堪稱無限忍讓,倒是把他給慣著了。 可遇著身體大事,哪里容得馬虎,百年之后受苦的還不是自己——她好歹也在醫院待過那么多年,關照身體的本能已經刻進骨子里。 紀司予:“……” 見她面色嚴肅,這次紀少不再抵抗,比誰都乖巧的聽從命令,站得格外筆直。 后頭瞧著,那叫一個挺拔青松,頎長纖秀。 卻不說話了。 卓青是他心里蛔蟲,也知道照顧他面子,罵完了,又捏捏他右手虎口處軟rou。 紀司予瞥她一眼。 “牽牽手,”她說,“不然我老挽著你,害你往我這偏了,你牽著我,這樣肯定能站直?!?/br> 紀司予說:“哦?!?/br> 說是不情愿的語氣,卻很快微曲手肘向下,與她十指緊扣。 “別生氣了,都是為你好?!?/br> “嗯?!?/br> “牽牽手?!?/br> “……牽著呢,以后等我老了,還要牽著阿青當拐棍?!?/br> 怪幼稚的。 卓青笑著“嘁”了一聲。 “所以,后面為什么樂意跟我說了?說我們從小就認識,把我嚇了個半死,”在心里把他吐槽完,又接著方才的話頭往下問:“……還挑著那么敏感的時候,你存心跟卓珺過不去,想把她氣死是不是?” 說起這遭,就不得不提,當年繼道歉信事件之后,卓青在卓家的地位實際有了微妙的好轉。 雖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卓父確實對于她能攀高枝嫁進紀家這件事抱有一定期望。 然而與此同時,卓珺對于她的不滿也在逐日累積遞增,比起卓家那位早早就出國留學、撒手不管家中事的長姐卓瑤,這個小妹與卓青堪稱宿敵的怨懟,在少年時便已經無可遏制。棗按退吻棗按退吻棗按退吻 于是,在卓珺十七歲生日那天,圣誕節前夜,便為她親手送上了一場防不勝防的鴻門宴。 那是卓家宅邸格外熱鬧的一夜。 宴會廳中,賓客無數、名流如織。 卓三小姐在短短致辭的最后,忽然聲淚俱下,清秀可愛的臉龐皺成一團,嗚咽著:【其實,說了這么多,這一年來,對我而言最大的收獲,不是別的,而是我有了一個新jiejie。雖然她出身很貧苦,很難融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但卻總是竭盡所能做到最好,無論是在學??炭嗯δ顣?,還是在家里幫忙做家務、幫我補習,她讓我看到了很多人性的閃光點。雖然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在這里,我也想送給我的jiejie一份禮物?!?/br> 宴會廳的大屏,很快投影出一段短片。 掌聲如雷中,卓珺譏誚的目光,投向人群里蹙眉站起的少女,嘴角笑容玩味,和她那生來天真可愛的容貌頗不匹配。 切入第一個鏡頭的瞬間。 她瞧見卓青的雙瞳不自覺霍然放大,心中快意幾乎要將人淹沒,大仇得報,不外乎如此。 ——的確,那正是卓青再熟悉不過的舊弄堂,布滿青苔的半地下室,潮濕的墻角。 穿著洗到發白的絨布裙,桑桑坐在她們曾經共同的床上。 畫外音更是熟悉,輕聲勸說:“桑桑,說句話,鏡頭對面是jiejie?!?/br> jiejie。 桑桑的眼睛亮了。 她有點笨拙地挪一挪身體,力圖讓自己更靠近鏡頭,那常年生病而臉色灰敗的面龐上,隨即努力地、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jiejie,你好嗎?” 她頓了頓,又說:“我的病,現在,好很多了。mama找到了,新爸爸,我們很快要,搬家了?!?/br> 卓青站在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滿室喧嘩仿佛都靜了,只剩下昔日相依為命的記憶狂涌,幾乎叫人站不穩腳步。 “mama說,你不能,來找我們了,你,要過好日子,我們,不要去,打擾。但是我很,想你……”桑桑一字一頓,說話很是費力,越說到后頭,越像是哽咽:“但我想,告訴你,你永遠是,我的,jiejie,還有,我們可能要,搬家的,新地址,是——” “夠了??!” 卓青霍然開腔,沖大屏后負責播放VCR的家仆厲聲怒斥:“關掉,馬上關掉??!” “地址是,普陀區……” “聽不懂人話嗎,趕緊給我關掉??!” 她再也顧不得什么禮儀,腦子里一片空白,在周遭詫異視線的洗禮之中,跌跌撞撞撲到控制的儀器面前,伸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