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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變得安靜一樣,那些曾經的掙扎和困惑,也都會一點一點慢慢消散。他每天蹲在男孩身邊看他修鞋,卻一直都沒能找到一個跟他說話的機會,也許他可以找一雙舊鞋去給他修,但是他家里是沒有舊鞋的,藍木的父母每個季度都會給他買好幾雙鞋子,可是他怎么能穿得了那么多鞋子呢,甚至他連自己有多少雙鞋子都記不清楚。這么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發現家里出現過舊鞋子呢,鞋子就算很少穿,放著也是會舊的吧?但是以前的那些鞋子都哪里去了呢?這就不得不提到藍木家曾經的那個保姆了。藍木不喜歡他家的保姆,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常常假裝聽不到他說的話,她占著母親對她的信任,常常會從他們家拿東西出去,開始的時候是一些藍家不要的舊東西,慢慢的,膽子就越來越大了,藍木的母親雖然每個月都有給她足夠的菜錢,但是只要家里沒有大人吃飯,他就會用一些價格低廉的菜品應付,對此藍木一直都沒有吭聲。那個女人有個兒子,比藍木大兩歲,常常會去藍木家玩,有時候還會到藍木的房間玩他的游戲機和電腦,在藍木家吃著跟藍木一樣的飯菜,也許有時候比藍木還吃得好一點。這個孩子手腳不太干凈,只要他來,藍木抽屜里的零花錢就會少,開始的時候少一二十,后來就會少一二百。藍木什么都沒做,只是在初一下冊期末考之后的某一天,當著那個那個男孩的面打了一個電話,然后接下來的日子里,就一直將那部手機隨意地丟在沙發上,任它滾進沙發墊的縫隙里。藍木并不著急,那個男孩跟他母親一樣貪心,膽子比他母親還大,當時像這種小巧的手機相當少見,那個男孩那么虛榮,他不可能不動心。終于有一天,藍木發現那只手機真的不見了,不過他還是沒有聲張,他像平時一樣吃飯睡覺,每天去阿叢老師的畫室學習美術,開始的時候他也并不怎么喜歡畫畫,只不過待在家里的時候太過無聊,畫畫可以幫他消磨掉不少時間。十多天以后,藍木跟他母親說自己手機丟了,并且打電話報了警,母親對藍木的行為并沒有過問太多,一切都由他高興。他們家在這個小縣城里相當有影響,雖然是個小孩報的警,派出所還是排了民警過來了解情況,對于那只手機的下落,藍木表示自己是有拿回家的,但是她母親和家里的保姆都表示自己沒見過。接著派出所的同志自然就注意到保姆的兒子了,當時那個男孩正跟同學在外地玩,因為初中畢業,大家都很高興,所以一起出去旅游慶祝。派出所的同志直接聯系了他們當時所在的那個城市的警察系統,派幾個同志前往他們住宿的旅館核實情況,很快,就找到了那只手機的下落。作為未成年人,偷竊一部移動電話,法院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判什么重罪,拘留罰款,最后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但是原本他考上的那所高中卻是不肯再收他了。藍木的母親也把那個保姆辭退了,那個女人也許覺得藍木平時安安靜靜的比較好欺負,也許是心中太過不忿,竟然等在他家門口,找藍木的麻煩,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之后,還揮手扇了一個耳光。藍木沒搭理他,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他母親的公司,帶著臉上的那個巴掌印。后來那個女人到底怎么樣了,藍木是不知道的,他也不關心,反正在之后的許多年里,他再也沒有在縣城里見到過那個他們家曾經的保姆。也就是這件事發生后不久,藍木注意到了葉程這個人的存在,他很想跟葉程說話,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機會開口,他家甚至連一只舊鞋子都沒有。于是在某一天晚上,他回家找了一雙鞋子放在水里泡,然后又穿著濕鞋子出去跑圈,因為他好像聽人說過鞋子濕了就特別容易壞。但是過程并不十分順利,那雙鞋子很結實,也許是他們家買的鞋子質量都太好了,泡了水也不容易壞,于是他只好找了一把小刀,輕輕劃開鞋邊,然后用力扯,好不容易,才在鞋子的側面扯了條口子出來。然后他第二天就找葉程修鞋去了,看著那個男孩一點一點地把那只被自己弄壞的鞋子粘回去,藍木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動,他故意不在身上帶零錢,就是為了明天還可以跟對方說上話。但是明天應該跟葉程說點什么呢?他又不滿足于僅僅只是把他欠的五毛錢拿給他,給了五毛錢之后能說些什么話呢?藍木開始犯愁了。就在這時候,欄目家的門鈴響了。門鈴響起來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想去開門的,他們家那個保姆被辭退了之后,家里就只有一個鐘點工按時過來打掃衛生和準備一些飯菜了,母親又經常不在家,所以大部分的時候藍木都一個人待在大房子里,但是就算這樣,他也覺得比保姆在的時候好多了,藍木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摁門鈴的是他父親的司機,據說藍木他爸剛剛從南方出差回來,給他帶了一籃子那邊的荔枝,藍木知道那個男人肯定不止帶回來一籃子,其他的好幾個一籃子,大概都去了他那些情人家里。要是平時藍木肯定是不屑的,但是這一次他卻覺得這一籃子荔枝來得剛剛好,笑著接過籃子,還向司機道了謝。藍木把荔枝放在冰箱里,第二天用一只透明的塑料袋裝了,踩著點剛好比葉程晚一點點到的畫室,雖然不太滿意葉程把荔枝分給那個叫陸明遠的男孩吃,但是他開始接受自己的東西了,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他知道自已一定要有足夠的耐性,編織一張足夠大足夠結實的網,才能把葉程收到自己的世界里。他不能太過心急,太突然的熱情會把葉程嚇跑的,他在葉程面前總是斯文有禮的,他要慢慢慢慢地走進他的生活,在他成長的路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跡。至于為什么會對葉程這么執著,藍木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覺得這個問題并不是很重要,他就是盲目地相信,如果葉程有一天葉程有了家庭,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家跟藍木家一樣。葉程的家,一定是另外一幅樣子,就像眼前這個院子,彌漫著鴨子和泥土的味道,屋子也很簡陋,卻分外安寧。做這個男孩的家人,一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他會堅定而又安靜地站在你的身邊,好像天塌下來也不用擔心一樣。沒有憤怒,沒有焦躁,沒有不安,那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啊。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葉程轉頭看了看床上的那兩個男孩,陸明遠的鼻尖幾乎都要挨著葉程的臉了,他們那么親密,這個叫陸明遠的男孩對自己的敵意從來都是不加掩飾的。對于陸明遠,藍木多少也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威脅,但是這并不重要,且不說他們兩個目前看起來還沒什么發展,就算有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