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機：“說吧。不說的話，我就撥出去?！?/br>
“我去?！边@邊陳非還沒問出東西來，那邊李小天吃驚地跳起了腳，“這拍的全是咱倆啊，這調調，這景別，這取景，嘖嘖?！彼严鄼C遞到陳非跟前，一張一張放給他看，“看這圖說故事可以說好幾萬字吧?！?/br>
照片里的曖昧噴薄而出，李小天看得嘖嘖有聲，陳非挑了挑眉，隨著一張又一張翻過去的照片，手下按著那人肩膀的力道越來越大。

從照片上日期跨度看出，這家伙跟著他們竟有快兩個月了。

“把內存卡摳下來?！标惙抢渎暤?，“我報警?！?/br>
李小天邊摳邊瞪“跟蹤狂”：“讓警察叔叔收拾你！”

“別報別報?！蹦腥艘豢此麄儎诱娓?，趕緊喊道，“我只是個打工的，是老板讓我拍你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br>
陳非看他松了嘴，停下撥出的動作：“說清楚?！?/br>
男人看他停了，訕訕地閉上嘴又不說了。

陳非見狀，直接按下撥號鍵：“那等警察來了說吧。

男人嚇得直喊：“我說我說?！?/br>
陳非施施然掛了機，挑眉看他：“說吧?！?/br>
“我是個……偵探，”男人結結巴巴地說，“老板給了我你們的照片，讓我跟著你們，說客戶喜歡你們親密的照片?！?/br>
陳非和李小天對視一眼，皺了皺眉。

男人以為沒讓他們滿意，趕緊全倒了出來：“我們老板耳朵毒，客人一說要求，他就能聽出客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果然，上交的照片越親密，拿到的錢比那些隨便拍得要越多，而且是多很多?？腿擞悬c神神叨叨，上周突然說不拍了，老板覺得照片出了問題，所以讓我多拍幾張刁鉆的角度。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要找角度被你們發現了……”

男人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看到對面兩個男生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

李小天對自己成為別人戲耍的對象很不爽，踢了男人一腳，問：“客人是誰？”

男人慫道：“我不知道，老板不會和我們說的?！?/br>
陳非看了他一眼，重新拿出手機：“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眼看陳非的手指按下一個1，又按下一個1，男人被逼出了急智，猛得想到了什么，吼道，“國外，國外，老板說過客人不在國內?！?/br>
“國外？”陳非頓了頓，手機一收，問，“哪個國家？”

“好像是……”男人絞盡腦汁，終于得出一個答案，“澳……大利亞?！?/br>
李小天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內存卡，問走在一旁的陳非：“你覺得呂老師在澳大利亞？”

陳非點頭。

“為什么？”

兩人正往章娜娜發給他們的地址走去。

他們從那人身上再嚇不出什么東西，就扣了內存卡把人放了。臨走前，李小天威脅他，如果再跟著他們，就絕不會像這次一樣無恙走人了。

陳非說：“會雇人偷拍我的除了秦飛，我想不到別人。如果他在澳大利亞，那呂老師就在澳大利亞?！?/br>
“他一個大明星拍你干嘛？”

陳非沒出聲，插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握著那一張小小的證卡。如果江一沒騙他，如果真像他想得那樣，那是不是表示這段時間的痛苦都是自找的？

想到那些照片上的日期，差不多是呂博瑜和秦飛剛出國的時候。陳非苦笑，呂博瑜不想自己被扯上關系做得那么絕，可沒想到“敵人”還是把箭頭對準了自己。

不知道呂博瑜察覺到了沒？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

瞬間，陳非對呂博瑜的思念一發而不可收拾。

李小天見陳非沉默的臉上神色變幻，戳了戳他手臂：“發什么愣，我問你他干嘛拍你呢？”

陳非上下嘴唇一翻，蹦出三個字：“他有病?！?/br>
李小天不解。

陳非看著他，道：“別問了，我知道怎么做了?！?/br>
李小天跟不上陳非的思維，試探著問：“你要飛澳大利亞？”

陳非不置可否。

“那么多城市你去哪個？”

陳非嘴角勾了勾：“一個一個城市找過去?！?/br>
李小天受不了地翻白眼：“他把你扔下，你不恨他還飛過去一個一個找？”

陳非的笑容斂了斂，定定地看向李小天。

李小天被陳非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

“我相信他?！标惙堑?。

李小天怔然，一下說不出話來。

第108章第一百零八章

秦飛好像真的應了彭鵬的診斷，除了第二天醒來時臉色難看，后來在彭鵬的治療下，情緒和狀態越來越歸于平靜。

呂博瑜忍不住疑心，私下詢問彭鵬，秦飛會不會又是在掩藏自己？

彭鵬感覺自己的專業受到了侮辱，他壓下飄上來的火氣，笑著對呂博瑜說：“請相信我的專業?！?/br>
呂博瑜不再質疑。

這天，呂博瑜慣例帶著秦飛飯后散步。傍晚時分，不少父母帶著孩子、情侶帶著另一半、單身狗帶著寵物狗在公寓旁的公園溜達。公園里一派和樂融融，把喧囂繁雜阻擋在了一欄之外。

秦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慢慢緩下了步伐。

呂博瑜察覺到，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前面不遠處，兩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正手牽手慢慢踱著步。他們互相攙扶、互相倚靠，走得很平穩、很從容。

秦飛看著他們說：“這樣相伴到老，真好?！?/br>
呂博瑜知道秦飛話里的意思，沒有回避，道：“你也會遇到那樣一個人?！?/br>
秦飛沉默地收了聲。

那天之后，他感覺自己被狠狠地砸了個窟窿，抬頭望就是無盡的黑洞。朦朧間，他聽到有個聲音在拉他，他不想抵抗了，不想排斥了……呂博瑜不愛他，不想要他，他只剩下了自己，他只能更愛自己，只能治好自己，不是嗎？

靜默良久，秦飛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呂博瑜，慢慢開了口：“博瑜哥，我喜歡你?！?/br>
最后一次，把心中的不甘、期盼，全都賭上。

呂博瑜輕嘆口氣，轉身對上秦飛的眼，說：“我喜歡過你?！?/br>
只多了一個字，意思完全不同。

“如果，”秦飛垂在身側的手不禁握緊，“你這次回去，陳非也像我當年一樣沒有等你，你會回頭找我嗎？””

呂博瑜看著秦飛，緩緩搖了搖頭：“他不會?！?/br>
秦飛冷嘲：“你忘了那些照片？”

“我相信他?！?/br>
篤定的神色，平淡的語氣，把秦飛心里的一絲絲僥幸、一點點期待，掐滅得連一點灰燼都不剩。

秦飛定定地看著呂博瑜，一臂之距，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可他，再也抬不起手了。一股悲涼劃過心口，浸透得整個身子像沉在寒冰之中。做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