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有些跳廣場舞的大媽,放的都是喜氣洋洋、紅紅火火的過年歌。陳非掏出手機看了看,竟然才八點半,他還以為在呂博瑜辦公室里呆了兩三個小時呢。一想到辦公室,陳非不禁就一陣燥熱,他跺跺腳,原地跑起步來,讓自己的腦子別凈想那些有顏色的東西,催眠著自己要多想想和呂博瑜學琴的事。學琴啊,彈琴啊,歡樂頌啊,夢中的婚禮啊……夢中的婚禮……陳非不禁停下跺腳的動作,那首哀傷凄美的曲子,他想學,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隱隱地有點懼怕,怕那只是一場夢的心碎。不知不覺,陳非又想到了江一。江一……陳非看著緊緊握著的手機,一口氣憋在胸中。好半天,他終于重重吐出那口氣,點亮手機,撥通了江一的電話。“嘟---嘟---嘟---”電話不疾不徐地叫喚著,陳非卻又開始原地轉圈。快接電話,快接電話,我說幾句就掛。別接電話,別接電話,反正我打了是你沒接到。“快接”和“別接”的矛盾在陳非的腦里打著架,把陳非想說的話攪得一干二凈。終于……“喂?”江一接起了電話。陳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哪位?”江一的聲音懶懶的,但沒有不耐煩。陳非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那邊又傳來了聲音:“陳非?”陳非愣了一愣,沒想到自己只是清清嗓子,江一就能聽出是他。“江叔?!标惙抢蠈嶉_口。江一嗤笑了聲,說:“沒想到你會給我電話?!?/br>陳非不知道該怎么回。“有事嗎?”江一涼涼地問。陳非趕緊把自己要說的事拽過來:“江叔……年三十晚上,你在家嗎?”“不在家能去哪?”陳非想著該怎么說,琢磨了半天,吭吭哧哧了半天,都沒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表達出來。江一有點不耐煩了,問:“你到底想說什么?和你的呂老師鬧掰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要到我這里找安慰?”“.…..”他知道江一不會有好話等著他,其他江一怎么說都可以,但他不喜歡江一隨便說呂博瑜。陳非想直接掛了電話,結束對話,可打電話的目的還沒說……陳非立馬把自己打電話的目的提上來:“年三十,我們一起吃個飯吧?!?/br>生硬直接地單刀直入。江一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半天才“哈?”了一聲。“你不樂意?”陳非問。江一嘲諷地笑了:“真想不到,你竟然要和我一起吃團圓飯。不和你的呂老師一起過年?是他不要你了,還是他叫你回來過年?”陳非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別動氣。右邊有燈朝他閃了兩下,陳非往右邊看去,是呂博瑜。呂博瑜好像知道自己在給江一打電話,沒有催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陳非平息下竄上來的火氣,冷冷地對電話那邊說:“沒你想得那么復雜,你給一句話就行了?!?/br>“呵,在外面這么久,脾氣還是沒變?!苯徽f,“隨你?!?/br>“好,到時見?!标惙强焖俚卣f,“掛了?!?/br>然后直接掐斷電話,他一句都不想再多和江一說。按照這種情形,年三十那天,他們倆能好好吃頓飯嗎?看陳非打完電話,呂博瑜才開著車子慢慢挪到陳非跟前。呂博瑜看著陳非,問:“和你叔叔打電話?”陳非“嗯”了聲。和江一打電話的陳非,整個人冷冽的氣質,讓呂博瑜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陳非,陌生又熟悉。這次讓陳非回去過年的提議,是他提出來的,可剛剛看到陳非的樣子,呂博瑜就后悔了。“上車吧?!?/br>陳非點點頭,隨手打開后座,坐了進去。呂博瑜從后視鏡里看了陳非一眼,沒說什么,啟動了車子。這個江一,對陳非的影響,真是大。第59章第五十九章車停下的時候,陳非才注意到是在停車場。沒有疑惑、沒有意外,跟著呂博瑜下車。呂博瑜看了陳非一眼,牽上他的手。干燥溫熱的手心,暖暖地包裹著陳非。陳非挪動著手指,和呂博瑜十指緊扣。呂博瑜揉了揉陳非的腦袋,牽著他往電梯走。陳非順從地跟著,問:“你是要我今晚住你家嗎?”“嗯?!眳尾╄ぐ聪码娞?。“沒換洗衣服?!标惙青洁?。兩人走進電梯,呂博瑜按了樓層,說:“我買了新的?!?/br>陳非看了呂博瑜一眼,沒說話,點點頭,安靜地站在一旁。電梯上的數字一個一個往上蹦,電梯里的兩個人,只靜靜地牽著手,安靜地等著。出了電梯,進了呂博瑜的家。陳非坐到沙發上,呂博瑜轉身想給陳非倒杯水,但手還被緊緊握著。陳非抬頭,看著他,說:“別走?!?/br>呂博瑜在陳非身邊坐下:“我不走?!?/br>陳非伸手攬上呂博瑜的脖子,腦袋枕在呂博瑜肩上,輕輕地說:“我不想這樣,可是我做不到?!标惙情]上了眼睛,想想從給江一打完電話后自己的狀態,他都不禁鄙視自己,嗤笑了聲,說,“我也覺得自己矯情?!?/br>呂博瑜撫上他的背,像安撫嬰兒般輕輕拍著。“我從早上就在想給江叔打電話要怎么說,說些什么……沒給他電話前,我很緊張,我還偷偷練了該怎么說的臺詞?!毕裾f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樣,陳非輕輕笑了,呂博瑜沒打斷他。笑了一會后,陳非又慢慢說下去:“可是,跟他沒說幾句話,我就不想再聽到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了……我控制不住地生氣,控制不住地想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聽了?!闭f著話的陳非,身子止不住地一陣輕顫。稍稍緩了緩,他才繼續說道,“我想拿回身份證,可是我怕,我應付不了……”呂博瑜摟緊陳非,輕輕吻了吻陳非的頭發,說:“別怕,有我在。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們不勉強?!标惙堑倪@種狀態,讓呂博瑜擔憂,曾經的傷害,遺落成可怕的陰影,也許隨著時間,可以慢慢消忘,但如若一直無法忘懷,只能被糾纏一生。對于陳非的身份證,如果陳非不愿意見江一,也不愿意賣房,再不濟,呂博瑜可以求助法律途徑暴力解決,但,呂博瑜卻是想借這個江一吊住陳非的由頭,讓陳非慢慢舒緩掉自己的心結。雖然說讓陳非和江一緩解關系,聽著很可笑,但這確實是呂博瑜的真實想法。有些事,眼不看、耳不聽、手不碰,以為離開了就好,但其實都只是暫時的逃避,心里卻沒有真正放下。這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