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我老是忘記你們的年紀，哈哈?！?/br>
秦正語陪他笑笑。

“你看我上了一點年紀以后，記性就要大大地減退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好，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br>
秦正語忙拍他馬屁，“不能這么說的，現在社會的中流砥柱還都是你這種年紀的長輩啊?！?/br>
馮駿看著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說話。陳煥然回來了，把小票遞給他，馮駿接了，又問：“你們最近都沒課嗎？來店里來得這么勤?！?/br>
“沒，課都不多，再說了，就算有課，也可以逃了?！标悷ㄈ挥梦芎戎锏钠?，說話時候的表情有些懶散，眼神低垂，“你不希望我們多來么？”

“那當然是希望的，哈哈?！?/br>
“那不就結了?！标悷ㄈ话驯臃旁谧郎?，沖馮駿歪了一下嘴角。

秦正語在旁邊看著，都看得有些呆了，畢竟他不知道陳煥然原來跟他們店長這么熟，都能這么說話了。

下午下了班以后，秦正語和陳煥然一同回學校。秦正語走到校門口才問：“你現在住在外邊吧？”

“嗯，對?！?/br>
“離這兒不遠吧?！?/br>
“不遠啊，就在前面，總之不耽擱上課就是了?！?/br>
“好吧，其實你不用陪我走回學校的?！?/br>
陳煥然聽了，就止不住地笑，“你傻啊，我這是順路，又不是特地陪你走一段路的?！?/br>
秦正語頗覺尷尬，有點臉紅，不想說話，就想轉身走，陳煥然拉住了他，“秦正語，生氣了？”

“沒有啊?！?/br>
陳煥然松開了手，笑了笑，又說：“那再見了?！?/br>
秦正思打電話來跟秦正語說，他的年假批下來了，下個星期就可以走，秦正語高興得不得了，一邊聽他電話一邊整理手下的衣服，有客人過來了，他連忙把電話掛掉，然后迎上去。在他旁邊一直看著的陳煥然等他過來了，就問：“你下星期不來了？”

秦正語歡快地點點頭：“對啊，我要去跟馮哥請個假?！?/br>
“嗯，你要出去玩？”

“對啊，跟我哥。嘿嘿?！?/br>
“秦正語……”

“嗯？”

“哎算了，沒什么?！?/br>
“你有話就說啊，干嘛？”秦正語覺得他很奇怪。

“真的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這人很特別?！?/br>
“哈哈，是嗎，我也覺得我自己很特別?！?/br>
陳煥然笑了，靠在柜臺上，很溫和地看著他。秦正語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容，就像水面輕輕擴開的波紋那樣，突然就想問他手臂上的傷是怎么來的，他翕動了一下嘴唇，終于還是說道：“那個，我上次看你手臂上有傷，怎么弄到的，現在好一些了嗎？”

陳煥然看起來有些意外，他擄起袖子，給他看手上的傷痕，“你說這個？”

“嗯?！?/br>
“呃，不小心刮到的，沒什么，很快就會消掉了?！标悷ㄈ话研渥臃畔氯?，沖他歪了歪嘴角。秦正語看他笑，自己也就不便再說什么了。

44.

秦正語去秦正思公司找他的時候，天上的黑云在不停地飄動，他在寫字樓底下的廣場繞了好幾圈，就專心看那云的形狀，跟著它們一起走。有的時候他發現它們像小狗，有的時候他又覺得它們像人群。秦正思給他打了電話，叫他上去，秦正語于是轉身就走，也顧不上判斷它們的象征性了。

他一直在他們公司門外等著，等了老半天秦正思才出來。秦正語看得出來他有些累，就上去摟了他的肩膀一下，秦正思拉住他的手臂，說：“我就叫你不要來了，還偏來，真是不聽話?！?/br>
從那扇門里走出來他的一些同事，當中有男有女，秦正思回頭看他們，跟他們一個個地打招呼。秦正語看著其中一個女孩過來拍他的肩膀，“部長，明天我再把那個源文件給你，對不起啊，今天效率有點低……”

秦正思沖她笑笑，“沒事，這個不急，你明天再給我也行的?！?/br>
女孩喜笑顏開，“部長人真好，那我先走啦？”

“嗯，去吧?！?/br>
女孩正要邁開步子，看到他旁邊的秦正語，又笑著問：“部長，這不會就是你弟弟吧?！?/br>
“對，”秦正思的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揉了兩下，“這就是我弟?！?/br>
又有一男的湊過來，盯著秦正語直看，“喲，原來老秦的弟弟就長這樣，可比他強多了?！闭f完就大笑起來，秦正思笑著罵了一句滾，然后捏了捏秦正語的肩膀，“走吧，跟我回我那里去?！鼻卣Z嗯了一聲，乖乖地跟在后頭走了。

下了樓，坐進車里，秦正思在后視鏡里看他弟弟正在低頭玩手機，就說：“你剛才跟在我后面干嘛那副樣子？”

“??？哪副樣子？”

秦正思笑了?！耙桓毙∠眿D的樣子，真是太好玩了?！?/br>
秦正語聽了，把手伸過椅背，虎口掐住了他的脖子，“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我就殺人滅口了?！?/br>
“你試試啊?！鼻卣伎炊疾豢此谎?，啟動了汽車?！摆s緊把手放下，我開車呢?！?/br>
秦正語把手松開，躺回后座去了，躺了一會又想起什么似的，問：“哥，剛才問你話的那個女孩子是誰??？”

“我手底下的一個新人，怎么了？”

秦正語哼了一聲，沒說話。秦正思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就說：“純同事關系，你再亂想，我就把你扔下車去?！?/br>
“我什么都沒說，你別自己在那里杜撰，然后安到我頭上來?！鼻卣Z學著他說話，怪腔怪調的樣子把秦正思逗樂了，“你這小屁孩，真惹人煩?！?/br>
“我可不惹別人，就惹你一個，你應該感到榮幸?！鼻卣Z爬起來，端正坐著，嘴里振振有詞，“而且，我得鄭重聲明，我不是什么小屁孩，秦正思同志，你要注重你的言行?！?/br>
“你就是小屁孩，別不承認，長不大，養這么多年都白費心思了?！?/br>
“好吧，那也說明我童心未泯，天真可愛，別人想學還學不來呢?！鼻卣Z順著他的話說，從椅背后邊伸過手去，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笑，秦正思覺得他這笑太傻氣了，就直說：“我喜歡成熟冷靜一點的人，你現在太幼稚了，要努力學著變成熟才行?！?/br>
“那好，我慢慢學啊?！鼻卣Z說話聲音低低的，“你要給我個機會，等我成熟起來?！?/br>
秦正思撫摸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沒說什么，只是繼續專注開車了。

他們倆在外邊吃過了晚飯，沒回那棟公寓，只是去了附近的一個游樂場散步。秦正語和他安靜地走著，手也不敢多做動作，只是偶爾輕輕地碰他一下，然而碰得多了，秦正思就覺得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小心思太多，于是就直接捉住了他的手，用了點力氣攥住。秦正語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