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傷性武器?！鼻稳鐏碚f。

屋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小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驚愕地瞪著大哥。

不管怎么看，自家大哥都是研究轉基因番茄的畫風。

要么就研究那個什么紅什么陀螺。

遠程殺傷性武器這個畫風，不管怎么看都聯系不起來。

“我是說真的?！鼻稳鐏砜粗?，很認真地解釋，“所以你不要再問了?！?/br>
“那……你們接下來……要怎么樣？我記得還有個什么醫生，不是被你老師靈魂附……”

“接下來就是回實驗室，拿到權限，改掉后臺接口。玄之玄可能聯合了學長偷取了后臺——”

“——俏如來，你弟弟剛才說什么？”

這人竟然沒被那一大串未來規劃糊弄過去。

“沒什么?！彼麑τ且莆⑿?，“他從小就這樣……”

但這個人顯然很難蒙混過去。有個醫生被默蒼離靈魂附體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欲星移竟然能聽清楚，還能問得出口。

“這件事是真的？”他問俏如來。

都被聽到了，反正也瞞不住……俏如來嘆了口氣，只能點頭。不過一般人的反應都該是覺得荒唐，欲星移的反應怎么看都有點……

“——有沒有一個叫溫皇的醫生，來聯系過你？”

“哎？這個……”

話里的那個人，俏如來并不認識。但是既然是醫生，那么說不定會和杏花君相識？

他拿出手機，打了杏花君的電話。

然而，無法接通。

寂靜的黑暗里，杏花君聽見了某種聲音。

醒醒。有人在叫他。

啊啊……吵死了……他翻了個身，想繼續睡。結果一聲仿佛刺破了耳膜的尖利聲響穿過意識——干！他真的撓鍋底！

“默蒼離！”

“還是能醒的嘛?！蹦n離蹲在他旁邊，還沒停住那個撓鍋底的聲音?！澳銥槭裁床换厝?？”

“啊讓我再睡一會！”

“那么你的身體怎么辦？”

“送你了?！?/br>
“雖然不知道原理，但是不能長期沒有人管吧？”

“……這段時間那么多事情，讓我逃避現實，休息一會行嗎？”杏花君拍了拍他的肩，“你幫我扛幾天?！?/br>
“你是怕痛吧?！蹦n離一語道破真相?！皵鄮赘穷^而已?！?/br>
“——你說的輕松哦！”

杏花君也不是沒回去接管過身體。問題是一回去就感到傷口的劇痛，馬上就逃了回來。本來預計這兩天就該醒的，但是病人持續昏迷，弄得主治醫人也寢食難安。

如果一直不回去，沒有人接管身體，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默蒼離嘆了口氣，“算了，你自己都不擔心……”

“我死了可沒人給你做飯哦?！?/br>
“你死了，我跟著一起死而已?！?/br>
這話說得是很實際，但也太實際了，都有些凄涼了。

杏花君聽了，一時沒說話，只是在那躺著。他看向默蒼離——這人坐在旁邊，也不知在想什么。

“行啦……”他坐起來，從后面熊抱住默蒼離，“抱抱抱抱！我們倆誰都死不了！”

幼稚。默蒼離冷哼一聲，不過沒推開他。那人抱著他亂晃，過了一會又躺下去，說，我再休息一天！就一天！

……明天估計也這樣說。

他看著躺在地上熟睡的杏花君。按理來說，杏花君的生活規律他都知道，這不是個嗜睡的人，自己這個房客也沒有這樣嗜睡的時候，現在對方的意識這樣虛弱，說不定真的是受到了某種副作用影響。

“沒辦法……”他又望了眼地上熟睡的杏花君，慢慢走向了黑暗之中，“就幫你扛幾天吧?！?/br>
27

當發現那是個病毒時，欲星移立刻安排，將默蒼離的病床移到這座島上。這是個很明智的決定，因為他并不覺得上官鴻信可以單人做出一個廢掉止戈流的病毒。這需要大量核心鑰，而這些鑰，只掌握在一個人手上。

既然他帶來的不是真后臺，那么，真后臺又在誰手上？上官鴻信可以得到那么多核心鑰來造出毀掉止戈流的病毒，說明他根本不需要后臺這種東西了；只有俏如來有這個動機?？赡莻€時候，欲星移并不清楚這動機是什么。

“我們都知道止戈流是什么?！彼麄円黄鹱呦聵?，來到海邊：“但凡知道它是什么的人，都不會放心將它交給任何一個人，或者勢力?！?/br>
“一個可以控制這個世上所有信息的工具……信號、網絡、電波、輻射、脈沖……一切能表達的信息都能被它捕獲、控制、修改?！鼻稳鐏碜テ鹨话鸭毶?，看它從指間流走：“這真的是個能將世界變得更美好的程序嗎？”

被默蒼離選為學生的時候，他也認識了上官鴻信。他的學長是一個巨型財團的繼承人，同時也是止戈流最大的出資方之一。當時，很多人覺得，默蒼離利用了上官鴻信，選擇了俏如來作為關門弟子和繼承人。

但，是真的嗎？

當他從捕風捉影中意識到老師的真正目的時，一切都崩潰了。他才是被利用的那個人吧？一個溫和的、易控制的、循規蹈矩的學生……

就算如此，也絕不能讓老師達成他的目的。

“一旦止戈流完成，它將會成為凌駕于所有智能之上的AI。到那時，依賴著信息而生存的我們，還能不能相信自己？也許只有剝離所有的假象，只留下意識——最本真的意識，我們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痹诤ｏL里，欲星移的聲音含著笑意：“人類啊，真是可悲卻勇敢的動物?！?/br>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如果告密，老師、學長，甚至研究所的其他人，他們都會死?，F在的我，心里些許還好過些——止戈流毀了，后臺也沒有用了。如果老師能醒來，也無法繼續試驗了吧?！彼v地笑著，站起身來，走向遠處在海里玩水的弟弟：“一切都會有新的轉變。做一個普通的研究員，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他對小空呢？弟弟對他的情感莽撞卻真實，越過了所有的禁忌。他應該怎么和父親解釋這件事情？

“你還年輕呢?！庇且婆牧伺乃募纾骸皼]有什么好擔心的?！?/br>
杏花君出院那天，修儒很擔心地等在一旁。他發現自己的老師經常有自言自語、表情猙獰的現象，很可能因為車禍傷及了頭部。

“沒事?！边@天的杏花君，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平靜：“我一個人回家就行了?！?/br>
——養傷的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是默蒼離占據身體的主位——畢竟傷口太痛了??！杏花君的意識寧可窩在安靜的角落睡大覺。就連出院這天，控制身體的人都是默蒼離。

出租車停了下來，家門口不出意外，又被戀紅梅弄得一片狼藉。杏花君嘆了口氣，不和她計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