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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直到前年才取得聯系。兩家人在車禍前見過幾面,只是周懷凈有自閉癥,不曾和周永安先生一家見面。每一次,周永寧夫婦都匆匆來了又走,生怕周懷凈由護士照顧得不周全。據說,周懷凈非常有音樂天賦,但周永寧夫婦不愿意他受到過分的關注,除了年紀還小的時候參加過國際音樂比賽獲過獎,之后沒再登過臺。雖然和舞臺的緣分淺,可周懷凈對音樂抱有極大的熱忱,只要一聽他彈琴,任何人再繁雜的內心都會剎那平靜,得到靈魂的滌蕩。周懷修列完了清單,看看時間八點鐘,給秦醫生打了個電話。第3章江南陸家從民國一直富庶到如今,國內動蕩時期,祖上睿智舉族遷到意大利,等平息了,又帶著人回來了。相傳,在意大利期間,陸家為了爭取一席之地,同黑手黨關系密切。現今的陸家掌權人是陸抑,他這一輩僅有他和兄長陸英兩人,往上數一代,上任家主老爺子只有一個jiejie,嫁進周家,生了周永安周永寧兄弟二人,往下數一輩,陸抑至今未婚無子,而陸英有兩個孩子,大的上了高中,小的女兒還在上初一。仔細算來,周家和陸家的關系也不算遠了。只是周家兄弟早前失散,和陸家斷了聯系,近些年,周永安一家才和陸家有了接觸,認了親戚,而周永寧一家因忙碌,對這些復雜的人際也不上心,竟是直到過世都不曾拜訪。提到陸家,就必須提到陸二爺。陸家二爺陸抑和陸英是同父異母,陸父五十多歲娶了二十多歲的夫人,老當益壯又得了個兒子??梢韵胂?,陸英和陸抑兄弟二人年紀差距已經能成父子,關系也不會多親近。陸老爺對這個兒子極為喜愛,盡管小兒子身體不好,到最后,陸老爺還是跳過了大兒子,將家中事業交給了陸抑。陸二爺生來一副病體,打小沒斷過藥,少年時期病好多了,腿卻瘸了。好在陸家有錢,醫治得當,現在偶爾雙腿下地走走還是可以的。只是陸二爺的性情可不如那雙病腿,不僅難接近,性格還陰郁兼睚眥必報。誰叫他手中有錢有權,依然有一堆人背地里罵有病,面子上排著隊上趕著巴結。外人卻不知,陸二爺腦子真有病。陸二爺近來病情不穩定,他的皮膚饑渴癥因被害妄想不能得到滿足,情緒躁郁得急需尋找突破口。再這樣下去,秦醫生真擔心他會一槍崩死路人或者自己,總歸要流點血才能定定他的心神。好在,陸家一家游戲開發公司已經將全息網游的頭盔研發出來,希望在游戲里能緩解他的病情。每回給陸二看病,秦醫生就提心吊膽,生怕知道太多秘密,門都出不了就死了。好在老頭子命硬,活到了今天。秦老心神俱疲地回了家,換一身衣服暗自嘀咕,來個人幫他治治陸抑那個禍害多好,他都一把年紀了還不讓退休。剛往太師椅里一座,電話就響了。周大少先自報家門,而后提出請求。秦老最近抽不出空,隨時得防著陸二爺犯病,因此思索了一下,給了個自家高徒衛南的電話。掛了電話,秦老先去電衛南打聲招呼,衛南又親自給周懷修打電話簡略談談情況約好時間。幾通電話結束,已經九點半了。周懷修捏捏鼻梁,取下眼鏡,去弟弟房間,屋內已經關了燈,他頓了下轉而下樓取杯咖啡繼續回書房開始工作。漆黑的屋子里,周懷凈其實還沒睡。他睡不著。任憑哪一個人剛自殺完又恰好重生到一輩子最悲痛的那個時刻,都難以睡著。少年坐在床邊,習慣性地摸上脖子,每當不安時,他總會依靠那樣東西尋求慰藉——可是,那里空蕩蕩的。手指痙攣了一下,失落地放下。前世二十七年,前十七年在父母的慈愛中成長,后十年被那人庇護在懷中。周懷凈固然懵懂,卻知道只要有那人在,他不必再聽那些污言穢語,不必被逼迫著在陌生的環境里彈琴取悅于人。那人在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鋪上了毛毯,尖銳的地方也都裹上了軟布。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光著腳丫子踩在毛毯上隨意走動,就算有危險那人也會隨時隨地出現護住他。可他忽然就離開了,就像爸爸mama那樣。周懷凈垂著頭,借著黯淡的透進的光,看著自己的手。都怪他那天推開了他。月色涼如水的夜晚,陌生的guntang氣息在琴房中蔓延。一身血腥味的男人將他壓在鋼琴上,用熾熱的唇描摹他的輪廓,從薄薄的眼皮,貼著鼻梁,曖昧地貼著他的唇。一雙帶繭的手鉆進衣服里,熱情地用力地撫摸著他的腰肢。嘴唇被撕咬,時輕時重地輾轉廝磨,熱烈的氣息侵襲著他的每一次呼吸。青年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顫抖著睜大空洞的眼睛,下意識一把推開他。黑暗里,有野獸粗重的喘息,隨時將要撲上來將他咬碎吞噬在肚中。那是真實的,不加掩飾的殺意,意圖吞沒所有的占有欲。周懷凈扶著琴,這一刻,那人是那樣陌生而可怕,仿佛揭下了偽善面具的惡魔,令他想拔腿逃跑。許久,那人的呼吸平靜下來,低低說了句“抱歉”,踩在毛毯上地腳步聲越來越遠。周懷凈躺回床上。他看得見了,卻再見不到父母,也見不到那人。當用消音槍結束一切,下一秒只來得及看著母親將他推遠,爆炸的余波把他沖擊開。閉上眼,眼前是父母相擁的場景,耳畔響起綿延不絕的月光奏鳴。他不知道那人的容貌,不知道那人的姓名,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除了聲音,一無所知。可他還是想找到他。已經習慣了被擁入懷中,靠著溫暖的懷抱安眠的人,在十年中第二個沒有那人的夜晚,再次失眠了。第4章第二天早上,周家大哥敲響弟弟的房門,當門打開,露出穿著小熊睡衣光著腳的白嫩少年,周懷修眼睛好像被什么給閃了一下。“懷凈,換身衣服,哥哥等會帶你出門?!敝軕研薜氖种竸恿藙?,最終控制不住地揉了揉弟弟軟軟的頭發。周大公子的弟控之魂被召喚點燃。周懷凈睡得晚,剛起來還有點迷迷糊糊,下樓時差點從樓梯上跌下去,還好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