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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啥打算,平日有閑心就扮乞丐混妓院,于是盡挑些老丈人愛聽的說,果然王老爺聞言甚是滿意。鄔光霽引王老爺往府中去,迎面跑來幾個小孩兒,都是鄔光霽jiejie姐夫帶回來的外甥外甥女,大的六七歲小的三四歲,鄔光霽瞧見三姐家的小丫頭腦袋后頭用紅繩束個小辮兒,跑起來一顛一顛,就想起竇小豆兒了,本來還專心應付老丈人,思緒卻是忽然飄走去到離鄔府幾條街外的豆花攤去了。正在此時,鄔府后邊忽然傳來嘈雜聲,前廳眾人面面相覷,過了一陣才有奴仆跑到前頭來,說是有個送菜的人讓筐砸了,現在已經送去找大夫了。鄔府里老爺夫人們聽此時是完全將自己置之度外,下人的事情自有管事解決,故而聽過便忘了,回頭等奶娘將繡繡抱出來,一眾來客的精力立馬被吸引回前頭,紛紛夸贊這嬰孩聰明伶俐??赡苁怯H家王老爺的問話也觸動了鄔老爺,鄔光霽的老父也覺小兒子是到了立業的年紀,于是等到送畢了來客就將鄔光霽叫道書房,讓他隔日與他大哥啟程去東邊三百里外的沿海村莊一帶收一次鹽。鄔光霽自是只能滿口答應,次日他兄長騎馬向東而去。鄔光霽一去半個月,回來的時候讓海風吹黑了不少,他算是見識到了兄長手下的幾個管事如何對著那些不穿鞋的海民如何壓價收來白花花的鹽塊,那些海民有些住在穿上,往水里鉆就像魚一樣,那些黑紅的赤膊漢子臉上全是海邊烈陽刻出的深印子,皮膚上帶著鹽粒子將鹽塊敲碎用鐵鏟往麻袋里鏟。每日鄔光和讓弟弟核對一次收支賬目,讓他算算支出的銀兩與收入的鹽巴斤數是否一樣,可是鄔光霽對此興致缺缺,他在海邊站著的時候看見不少皮膚微黑的姑娘,有個長發姑娘挺標致,一根粗鞭子像是抹了油似的烏亮烏亮,更可貴的是那姑娘長了一雙不穿鞋的大腳,也黝黑黝黑沾著沙子。鄔光霽對那姑娘的欣賞幾乎不染情欲,他就是覺得這姑娘比自家幾個jiejie都快樂,他從不見三個jiejie中的如何一個這樣從他面前跑過去,他回頭看一眼大哥,想起大哥的女兒小繡繡,小繡繡將來肯定也是個閨秀,踩著小腳在花園里走來走去。鄔光霽跑到海邊倒是増了不少見識,故而回到鄔府身上似乎還帶著海風,直到好幾日以后才消散,于是乎鄔光霽又想起豆花來了。待得喬裝打扮一番,鄔光霽輕車熟路又摸到那巷子里,此時距鄔家從京城遷出恰好一年,鄔光霽在青石墩子上坐了許久都不見小豆兒的爹將豆花攤擺出來,待得太陽越來越高,陽光直射到巷子里,鄔光霽只能挪地方以免被毒辣的陽光摧殘,可直到幾乎避無可避,也不見任何動靜。鄔光霽心中焦急起來,眼見有個顯然是附近住戶的路人走過,于是便上前詢問,那被詢問者見面前是個叫花,有些不耐煩,他聽鄔光霽詢問那做豆花的,知道是問豆腐竇,于是道:“死嘍!以后沒豆花嘍?!?/br>鄔光霽明明剛剛還熱得厲害,此刻突然就覺得從頭到腳涼下來了。再說那日,南邊菜館的掌柜跟東巷的豆腐竇訂了四十斤豆腐,十五斤豆干,竇老頭回家就開始準備,等到當日一早果真拉著一車豆腐往南街去了,竇老頭本來收了豆腐豆干錢就要走,那掌柜卻拉住他,與他說再過一個時辰,店里要往鎮上的大戶人家送菜,恰好他們的馬車到鄉下拉菜還沒回來,就想借竇老頭的驢車用用,那掌柜是竇老頭的老主顧,竇老頭今日也不用上街賣豆腐,便答應了。店家見竇老頭樂意借驢車很是感激,就給老爺子端了一壺黃酒一盤花生讓老頭坐著解悶。竇老頭喝了一壺酒吃了一盤花生,而后領著他那老驢拖著裝滿燒rou,炒蔬的板車在菜店掌柜的指引下往北走。等到到了地方,竇老頭才知是有大戶人家擺小孩的百日宴,自然,那戶人家就是鄔家,驢車走的就是鄔光霽平日溜出去吃豆花時走的后門。鄔光霽正在前廳與王老爺說話的時候,竇老頭在后院幫著掌柜將菜碗從車板上一碗碗端下來讓廚娘端到廚房里去,本來竇老頭卸完菜就能領著毛驢車走,可是誰知鄔老頭喝得有些上頭,沒瞧見旁邊矮墻上不知是誰摞了高高的幾筐蘿卜,老頭子那駝背蹭在籮筐上,底下的籮筐被往里推,上頭裝了蘿卜的筐就向前往竇老頭身上砸,竇老頭讓編籮筐的藤條擊在太陽xue上,悶哼一聲就摔在地上,引得四周的人驚呼起來。人們見竇老頭鼻孔冒血嘴唇發紫,連忙讓人抬他去找大夫,可惜竇老頭沒挺到醫館就斷了氣。于是那些人只得又將竇老頭的尸體抬回去放在驢車上送回家里,那車輪咕嚕嚕在地上還沒滾到竇家小院,已經有人先跑來和竇老頭的女婿李仗香來講那噩耗,那時李仗香剛剛拿了一只瓷碗還沒來得及幫人家舀一碗香噴噴滑溜溜的豆花,乍聞丈人的死訊,手里那碗“啪”一下落在地上。與鄔家的老祖宗一樣,竇老頭在家也停了七日,只是不同的是鄔家為老太太置辦了兩層楠木棺材,而李仗香拉著瘦弱的老驢走了一圈,最后含淚賣給rou鋪換來的錢只能打一副白樺木的薄棺材。竇老頭這一支不旺,否則也不至于要招女婿來擴添人丁,李仗香撐著給老丈人落了葬,他身體也垮了,躺在床上病得起不了身來,那模樣駭人得很,像是也要去了似的。偏偏這時倒有一對夫妻上門來,夫妻二人穿的是佃戶人家的破爛衣裳,入門時候還算客氣,等到說了幾句見李仗香虛弱得很,那氣勢可就越發咄咄逼人,那做妻子的似乎是竇老頭的侄女,做姑娘時也姓竇,故而就覺得竇老頭死后物產不該歸李仗香這個“外姓人”。李仗香被那女人吵得臉色發白,和她講道理,說小豆兒就姓竇,自己是個外姓人不錯,但是老爺子的遺產應該給小豆兒。那女人也不管自己的話占不占理,率先撒起潑來大鬧,直將李仗香氣得暈過去一回,這夫婦而且第二回來不但帶了小孩來,那丈夫還帶來個弟弟,一家子人將屋子擠滿,顯然是要占了人數的優勢將李仗香趕出去。這一招的確有用,竇家附近幾家鄰居來來人當中有個挺高大的漢子,也不敢靠近,只遠遠觀望,那夫妻二人帶來的小孩兒比小豆兒大些,估計是得了囑咐,上來就對著小豆兒的臉來一巴掌。小豆兒還從未見過這樣沒來由就打人的,嚇得懵了,鉆他爹懷里哭都不敢哭。事到如今李仗香也知對方打的是什么注意,無非是要將自己和小豆兒趕走或是將自己氣死以后再趕小豆兒走這兩者之一罷了。若是李仗香身體好些,或許還能有些法子,可是他現在病得起不了身,當真叫天不應叫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