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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中蹭的舉動,原本的滿足歡喜一下子跌到谷底。是不是弗雷德,對你而言恐怕根本不重要?他無意識收緊了抱著格里芬的手勁。只要是個愿意關照你的人,你就可以投懷送抱,半點也不介意對方的Alpha身份,調情談情,還樂在其中?他低著頭,目光灼灼盯著格里芬的俊逸睡顏。格里芬瞧上去放松、安寧,擺脫了今天清醒時的無精打采。他靜靜依偎在他懷里,呼吸綿長而均勻。腓特烈本以為這種處于安全港灣中的安詳感只有“弗雷德”能給格里芬,但事實證明他或許錯了。他拒絕去猜想與黛博拉共處一室時的格里芬有多放松自我,但此時此刻,在這間木屋里,蜷在“腓特烈”懷中的格里芬表現出了與在“弗雷德”懷中時一致的親密感。所以格里芬從來都不曾專屬于“弗雷德”。腓特烈遏制住心中泛濫的失望。甚至現在,格里芬的這份依賴也并不專屬于他腓特烈。為什么他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花心鬼?腓特烈想把格里芬扔進躺椅里甩手走人,從此身為弗雷德也好、腓特烈也好、甚至是TENTH,都與格里芬再也不相見。但他心有不甘。憑什么你把我拽進我不想要的感情里,讓我著迷失控,又扭頭把我一腳蹬開?憑什么你想要的承諾就非得從我這里得到,反過來當我想要的只不過是你的一句“我會陪著你”,你卻連腔都不肯開?憑什么?格里芬?憑什么???腓特烈抱著格里芬回到臥椅邊。他最終還是沒遵從內心所想,將格里芬直接摔下,而是把人溫柔地、好好地放進鋪了一層薄毯的柔軟沙發內。花心鬼。他順勢半跪在地,趴在扶手邊凝視格里芬埋在毯子中的睡臉。小壞蛋。他恨不得直接掐斷格里芬的脖子,讓這個撕碎他的冷靜、奪去他的真心卻又將之踩在腳底的男人死在自己手上。腓特烈閉了閉眼,調整呼吸頻率,提醒自己別被怨忿傾覆。他不愿將報復兄長的手段用來報復三十年來他唯一動過心的人。大不了從此往后再也不見。腓特烈看著熟睡中的人,想。他可舍不得讓格里芬在自己眼前被外人染指強|暴。事實上,他會殺了膽敢用手指嘴唇或者其它什么骯臟玩意去侵犯格里芬的任何人。但究竟為什么他要把保護欲獻給這樣一個根本不會為之動容的Alpha?腓特烈不能更唾棄自己。他半蹲半跪的時間有些久了,以致于右腿開始發麻。腓特烈直立起,活動了下麻木的雙腿,打算回到桌邊繼續用熱紅茶安慰自己受傷的心,但轉過身的動作卻被一只手攔住。他一低頭,發現格里芬不知從何時起,左手一直緊攥著他腰腹的襯衫。腓特烈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掰開格里芬的一根根指頭,試圖讓他放開自己。但格里芬卻像是被他的動作打擾到了,俊眉皺起,薄唇翕張,無意識地冒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語。“什么?”腓特烈好不容易揪下格里芬拽著他的手。金發男人不安地在臥椅中動了動,嘴唇重復的開合像是在來來回回念著一個名字。腓特烈俯下身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終于聽清了他在說的話。然而當那個名字從格里芬嘴中吐出飄進他耳里的時候,他卻呆在了原地。“胡瑞德……別軸……”夢到了……我?腓特烈一臉怔忪,像是沒預料到他的名字會是格里芬的囈語。抑或,這是格里芬認識的其他同名者?“弗雷德……”格里芬又低念了聲,這回比剛才要清晰。他輾轉側身,長腿縮到胸口,高大的個頭委屈地蜷在小小的臥椅中,將半張臉死死地埋在毯子里?!啊灰??!?/br>腓特烈仍然怔愣著,回過神時,他的一只手正懸在格里芬頭頂。腓特烈斟酌猶豫,最后收回了手,還是沒去安撫夢囈的男人。他取過掛衣架上自己的外套,蓋在格里芬只穿了件單薄襯衫的身上。金發男人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那些像是掙扎的舉動也終于消停。腓特烈立在躺椅邊看著格里芬,在確定對方再度安睡以后,才背過身,拾起桌上的手機踱步至門邊,轉開了把手,打算趁著清閑,跟趙祁溝通下希斯培魯的事宜。“……別走?!?/br>身后又傳來格里芬的低語。腓特烈深吸了一口氣,涼風夾帶著雨水吹打在他臉上,涼意瞬間讓頭腦清醒。如果格里芬在那天選擇他而非黛博拉,他又怎么會賭氣不告而別?他讀不懂格里芬的心思。他從一開始就不該以為自己能讀懂他。格里芬是被熱醒的。他仿佛置身火爐,額間后背布滿了薄汗。意識逐漸回歸,他睜開了雙目,陽光穿過玻璃刺痛了眼睛,他立刻闔起眼睫,避開窗戶的方向慢慢地重新張開眼。雨聲停歇了,窗玻璃上全是水珠刮過的痕跡,昭示之前的雨勢。木屋里只有他一人,腓特烈不見蹤影。門扉閉合,熱氣充斥房間,沒有離開的出口。格里芬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衣物——腓特烈的外套?——他抹去鼻尖細汗。木屋里什么時候多了張臥椅,他又是什么時候睡到這上面來的,他全然不知。他穿上被人褪去的馬靴,走到桌邊,端起應該是他之前留在桌上的茶盞。已經冷卻的半杯茶水晃了晃,格里芬喝了幾口,撫慰因室內過于干燥而泛起疼痛的喉嚨。屋外似乎有說話聲,模糊難辨的聲響隔著一扇門傳進了他的耳中。格里芬放下茶杯,朝門口走了幾步,他剛欲開門,金色門把就自行轉動。木門敞開了條細縫,腓特烈向前邁了一步,沒有防備地差點跟格里芬撞上。格里芬堵在門口不上前也不退讓,似乎仍然意識混沌,沒有清醒。腓特烈眨眨眼?!八蚜??!彼麑﹄娫捓镎f,“我們一會就回來?!闭f完,他掛斷了電話?!笆菓褋喬?,問我們什么時候用晚餐呢?!彼麑Ω窭锓覝睾偷匦α诵?,但金發男人沒有半點反應,只直愣愣盯著他發呆。腓特烈隱去了笑容,抬手在格里芬眼前晃了晃:“格里芬先生?”格里芬被那聲呼喚一瞬間拉回了神。他看了看腓特烈,又環視了一圈門外。烏云向四周散開,但卻并未全然散去,露出了一塊與四周格格不入的湛藍天空。陽光鉆出那一方空隙,不吝惜地向外傾灑,兩條淺色彩虹橫貫天際。湖面平靜,他與腓特烈的馬正在湖邊安靜喝水。“我睡了多久?”“兩個小時不到?!彪杼亓铱戳丝幢?,“天晴了有十來分鐘。我把馬放出來了,晚間還有場落雨,我們最好在那之前回去?!?/br>格里芬點點頭。腓特烈對他微微一笑,擦著他的肩膀進了屋取外套。格里芬看著他將臥椅恢復成沙發,在他身后低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