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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幔隔絕了塞繆爾望向安德烈的目光,也讓安德烈擺脫了方才那種寒毛直豎的危機感。他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輕呼了口氣,低頭看向坐在自己前方的白緞:“圣子殿下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白緞僵直著身體,頗有些心不在焉:“有、有嗎?”“有?!卑驳铝业闹庇X一向都很敏銳,語氣也分外肯定。但他卻并不打算向白緞多說什么,只是叮囑他一句謹言慎行后便轉移了話題,騰出一只手按了按白緞的肩膀,“放松一點?!?/br>白緞被安德烈按得身子一歪,一下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又慌忙坐直身體,與安德烈拉開了距離。“離教廷還有一天多的路程,你一直這么緊繃著很容易疲憊,身體也吃不消的。放心,騎馬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卑驳铝矣X得白緞“害怕”的模樣頗為有趣,語氣也親近了一些。白緞胡亂點了點頭,努力試圖放松身體,但收效甚微——他完全沒有辦法放松下來。明明昨日已近赤.裸得與塞繆爾抱在一起的時候,他還能夠睡得那么安心滿足,但今日與安德烈同乘一騎、彼此間隔著厚厚的盔甲,白緞卻完全無法忍受對方的氣息。身體不由自主得緊繃、時時刻刻都能夠瞬間發動攻擊;腦中的神經也在不斷得尖銳鳴叫,警告白緞有陌生人侵入了他的領地——哪怕安德烈對于白緞沒有絲毫惡意,但他卻依舊無法忍耐對方過度的靠近。——果然,只有塞繆爾是不同的。白緞不得不再一次意識到塞繆爾對于自己的特殊,心中滿滿都是無奈與喪氣,還有一絲……接受了現實之后隱秘的歡喜。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Ashley、貓噗、藍泠泠、果子藍、但求一睡君莫笑、超可愛的小鯽魚六位小天使扔的地雷=3333=第66章這一世,白緞的身體比之古代世界還要孱弱,哪怕經受了圣水的洗經伐髓、又被塞繆爾用圣光仔仔細細治療了一遍,但骨子里的虛弱卻必須經過長時間調養才能逐漸恢復。在馬背上僵硬了一天,白緞的身體無法避免得出現了問題,整張臉煞白一片,卻偏偏因為強大的忍耐力與意志力而堅持了下來,就連離他最近的安德烈都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在安德烈的幫助下下了馬,白緞垂頭站在路邊,除了身子微微有些發顫外與往常無異,過往的騎士們忙碌著住宿的問題,并沒有對他投注多余的關注,直到塞繆爾從轎輦上下來,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白緞。塞繆爾的觀察力何其敏銳,一眼便發現了那細微的顫抖。他面色微變,加快步伐來到白緞身邊,差點丟掉了以往的從容優雅:“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白緞愣了愣,抬頭望向塞繆爾,明明他早已習慣了忍耐、此時身體的不適也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但當他接觸到塞繆爾那雙溢滿了關切的湛藍色眼眸時,卻突然心弦一松、身體一軟倒向了他。塞繆爾連忙將白緞抱住,抬手探了探他汗濕的額頭,面色難看:“怎么回事兒?!”白緞窩在塞繆爾懷里,只覺得面上發燒、萬分羞恥,完全不愿抬起頭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看到塞繆爾后會安心得……想要撒嬌。塞繆爾得不到白緞的回答,也不敢強制他抬起頭、觀察他的面色,不由越發焦急。所幸安德烈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連忙快步走了過來,出言安撫自己有些失態的主人:“圣子,白緞他沒事兒,就是太累而已?!?/br>塞繆爾低下頭,這才終于發現白緞那紅彤彤的耳朵,意識到自己不過是關心則亂。悄悄松了口氣,他卻并沒有什么尷尬的感覺,反而一臉坦然,順水推舟得直接將白緞抱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先送他去休息?!?/br>說罷,塞繆爾抱著白緞轉身朝轎輦而去,安德烈不由大驚失色,慌忙阻攔:“圣子——”“無需多言?!比姞栒Z氣平淡,卻不容置疑,藍色的眼眸掃向安德烈,帶著強硬的壓迫感,“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br>安德烈被塞繆爾的眼神震住,下意識退到一邊,為塞繆爾讓出了道路。而白緞則僵硬著身體,尷尬得承受著騎士們來自于四面八方的不可置信的目光,心里將塞繆爾罵了一百遍——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享受”這樣的待遇!然而,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是那個膽小馴服的小侍從,完全不會反抗塞繆爾的任何決定。待到被抱進了轎輦,他這才“翻臉不認人”,從塞繆爾懷中掙脫,扭身坐到了軟榻上:“什么救命恩人?怎么回事?”“不然呢?”有了轎輦四周帷幔的遮掩,塞繆爾立刻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浪蕩模樣,跟著往軟榻上一歪,伸手將白緞抱進懷里,“如果不是打著‘救命恩人’的旗號,你以為教廷會允許我將一個黑街出身的人帶在身邊?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為此而花費了不少的唇舌呢?!?/br>白緞被塞繆爾左一句“救命恩人”、右一句“救命恩人”鬧得心虛不已,他撇了撇嘴,剛想要諷刺兩句,卻突然被塞繆爾按住嘴唇。塞繆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揚聲問道:“安德烈,有什么事情?”圣堂騎士剛剛靠近便聽到塞繆爾的詢問之聲,連忙快走兩步,還不待說什么,就被塞繆爾揚手打斷:“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先進來吧?!?/br>安德烈有些受寵若驚,鉆進轎輦后根本不敢抬頭,迅速單膝跪地:“圣子?!彼麙吡艘谎郯拙勁c塞繆爾交織的衣擺,大概判斷了一下兩人的姿勢,不由狠狠皺了皺眉,正直得忠言逆耳,“我明白您十分感激白緞的援手,但——”——但圣子對于白緞實在太過縱容了些,讓從小就嚴格遵循階級差距的安德烈十分不認同。“安德烈?!比姞柺窒虏恢圹E得用力,阻止了白緞想要從軟榻下來的動作,“對于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也許你認為我將他從黑街帶出、收留在身邊已經仁至義盡,但在我看來,這根本不足以回報他對我的恩惠——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在了那次受襲之下,你認為我的性命便是這般廉價之物嗎?”塞繆爾的語氣并不算嚴厲,甚至依舊溫和到沒有太多的感情.色彩,但安德烈卻被說得心臟狂跳、額角汗濕:“不、我并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