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遇,這讓白緞覺得自己仿佛已經將頭顱伸進了絞刑架的脖套上。比起將鄙薄與不屑表達得直白坦率的圣堂騎士,一副禮賢下士、溫柔慈和模樣的塞繆爾反倒更加令白緞忌憚恐懼——畢竟,裝模作樣、面善心惡的人,白緞見得多了。看出了白緞的警惕不安,塞繆爾在心中嘆了口氣,也明白自己有些急躁冒進了。然而剛剛甜甜蜜蜜攜手赴死,轉眼間戀人便對自己拒之于千里之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什么會一口吃掉他的怪物,這實在讓塞繆爾十分不是滋味。——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的確是想要“一口吃掉”他的。默默按耐住自己躁動的情緒,塞繆爾不再糾纏于名字和稱謂:“我不能在黑街停留太久,明日一早就要啟程返回教廷。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東西嗎?”“……有的?!卑拙勥t疑了一下,輕輕點頭——實際上,他的屋內并沒有任何重要的東西,畢竟黑街之中的住所根本沒有半點安全性可言,所有重要、值錢的東西都會被隨身攜帶。然而,白緞卻并不甘愿就此認命、被毫無反抗得帶去教廷,而“收拾東西”,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逃跑的機會。聽到白緞的回答,塞繆爾稍稍點了點頭:“那好,我與你同去?!?/br>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圣堂騎士又忍不住皺了皺眉,跨前一步擔憂勸誡:“殿下,您并不適宜太過深入黑街內部,還是由屬下帶他一起去吧?!?/br>圣堂騎士的憂慮也非常正常,畢竟黑街的臟亂歷史悠久,就算官員們花費大筆金錢清掃,也僅僅只是清理出幾個主要干道,而黑街的深處卻依舊藏污納垢,不適于外人涉足。對于圣堂騎士的勸誡,白緞自然格外贊同,他連連點頭,甚至誠惶誠恐得表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不用麻煩“騎士老爺”們陪同。只要塞繆爾不一同前往,那么大多數圣堂騎士自然會留在他身邊保護,而白緞成功逃跑的幾率也大了很多——這些騎士顯然并不愿意讓他這般“卑劣骯臟的下等人”成為圣子的貼身侍從,估計也不會盡心盡力得追捕他,他這一逃跑,說不定還正中對方的下懷。白緞的語氣誠懇認真,仿佛是當真害怕麻煩到對方。而塞繆爾則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剔透的湛藍色眼眸平和安然,卻又似乎洞察一切、輕而易舉地看穿了白緞的本意。白緞沐浴著塞繆爾了然的目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被看透的心虛忐忑,下意識將視線飄到了一邊。塞繆爾輕輕一哂:“你不必為此而不安,你今后將是我的貼身侍從,是與我最親近的人,我理應多了解你一些,看看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br>塞繆爾的語氣溫柔關切,惹得白緞又不由有些心跳失速——他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由于對方給他下的魔咒效用猶在,還是因為……被嚇得。塞繆爾的言辭就像是惡魔的低語,令人心懷蕩漾、不由自主被迷惑,卻又本能得感受到那份誘惑之后森冷的“惡意”。圣子待他越是體貼關懷,白緞便越是覺得寒毛直豎,這在他眼里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如今得到的越多,便意味著今后將會付出更多。然而,盡管塞繆爾看起來溫和好相處,但一旦堅持己見,便沒有人能夠違背他的意愿。最終,白緞不得不帶著塞繆爾與十多名圣堂騎士來到自己破敗不堪的住所,裝模作樣地收拾了一些他根本不在乎、也完全用不上的物品,好歹整理出一點像樣的行李。圣堂騎士們訓練有素得將白緞的住所團團包圍、時刻警惕著可疑的人或物,而塞繆爾則默默注視著忙東忙西的白緞,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克制的憐惜與心疼。白緞無意間發現了對方的目光,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最終,在塞繆爾與圣堂騎士的嚴密監控下,白緞還是沒有找到逃跑的良機,不得不郁悶得收拾好行裝,跟著塞繆爾返回了他們暫時下榻的官員府邸。這是白緞第一次踏入這般金碧輝煌的住宅,但他的心中卻沒有半點的自慚形穢,這讓白緞自己也頗有些意外,卻并沒有多想。只不過,雖然白緞沒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但其他人卻覺得他這幅寒酸的樣子實在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畢竟,縱使白緞一直盡量將自己打理得干凈整潔,但礙于黑街的條件所限,在這幫貴族眼中仍舊十分不盡如人意。聽到官員提出要讓女傭帶白緞去清潔一下、換一件衣服的建議,塞繆爾思考片刻,輕輕點了點頭,但卻拒絕了女傭的參與:“正好我也需要沐浴一番,就讓他隨我一起吧?!?/br>周圍眾人一臉見了鬼的不可置信,顯然完全無法想象圣潔的圣子與骯臟的下等人共浴時候的場面——當然,他們也絕對沒有想歪。“他——白侍從從來沒有經受過訓練,大約很難完成這個任務……”官員的表情微微有點扭曲,努力想要讓塞繆爾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然而,塞繆爾卻依舊固執己見:“正因為他什么都不會,所以才需要盡快學習起來?!彼荒樀奶谷?,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正打著什么叵測蕩漾的小算盤,“既然是我的貼身侍從,那自然也要我來親自教導才更加符合心意?!?/br>說罷,不再給任何人勸說的機會,塞繆爾直接帶著白緞走向自己的房間。官員與圣堂騎士們面面相覷,卻實在拿這個自從返回教廷后便強硬專斷了許多的圣子毫無辦法,只得遵從了他的心意,開始各司其職得忙碌了起來。很快,原本便一塵不染的浴室又被清潔了一遍,巨大的浴池灌滿了溫度適宜的清澈水源,白色的霧氣蒸騰繚繞,使得置身其中的塞繆爾顯得越發神秘莫測、高貴圣潔。他站在池邊,單膝跪地,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撩動著池水,似乎在試探水溫。金色的長發迤邐在地,潔白的白袍像是綻放的白色花瓣,微垂的沾著水汽的睫毛如蝴蝶振翅,淺粉色的唇瓣微微揚起,似是待人采擷。——只可惜,唯一目睹這一絕美景象的人卻絲毫沒有欣賞的興致。將手中捧著的布料柔滑、花紋精致的袍服放到一邊的架子上,白緞抿了抿唇,雙手抱胸,無意識地做出一個警惕而防備的姿態,語氣冷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br>塞繆爾動作一頓,側頭望向渾身上下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