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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就算是養條狗,也該養出感情來了。 一想到這些年的主仆感情都是假的,她這心里就難受得慌。 云琛見狀放柔了聲音,“我讓娘親再撥過來兩個貼心的丫鬟,鸞兒,你現在懷著孩子,什么都不要多想,只管開開心心的,一切都有我?!?/br> 慕青鸞對上云琛的眼睛,良久輕輕點了點頭,“好?!?/br> ** 李孑接到從云中城來的回信時,小葵已經失蹤了兩天。 這兩天里,云琛把整個云中城翻了個遍,連破廟乞丐窩和秦樓楚館都沒有放過。 但小葵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愣是沒有找到半點蹤跡。 云琛風塵仆仆地騎馬進府,剛到青禾院還沒來得及跟慕青鸞說兩句話,云中侯派了管家來叫他。 他又只好匆匆趕去前院書房,剛踏進房門,就察覺到里頭凝重非常的氣氛,下意識地緊了緊面皮。 云中侯沉著臉坐在桌案后方,抬頭見云琛進來,沉聲道:“李院長剛送來了一封信?!?/br> 云琛目光落在桌案上,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拿起那張薄薄的紙低眸掃過那寥寥幾句話,霍然抬頭,“有據點?細作不止她一個?” 云中侯黑著臉點點頭,“我們早該想到的?!?/br> 云中城是他們云家幾代人的經營,憑著一個侯府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如果沒有同伴幫忙,怎么可能躲得過他們這般緊鑼密鼓的搜查。 “琛兒,你覺得他們的據點會是什么?” 云琛垂眸沉思了片刻,“這據點定是既隱蔽又不隱蔽,隱藏在正常的表象之下,才會讓人不易察覺。若是讓我來選,我選酒樓。迎來送往,酒桌之上便會有無數的訊息傳出,且酒樓采買進貨,都是入口的食物,城門官兵查驗這一類東西也最容易放行?!?/br> “那就盯著酒樓,不過以防萬一,其余地方也派人監視著?!?/br> 父子倆一拍即合,決定當晚便開始行動。 小葵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蹲在廚房后院的水池邊洗菜。 她黑了很多,眉骨到耳朵處更是多了一道駭人的傷疤。 在嘩啦啦的水流聲里,一墻之隔的街道上,由遠及近出來轟隆隆的馬蹄聲。 她耳朵一動,眉目間染上了一層焦躁。 而讓她不安的是,那馬蹄聲停在了酒樓門口。 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急匆匆走過來,黑著臉扯住小葵的袖子就忘墻角處拖,“侯府的人搜到這里來了,你是不是漏了行蹤?” 小葵被拖著只好小跑了幾步,聞言急聲道:“不可能,這間酒樓我一次也沒有提起過,要是他們一早就知道我在這,怎們會一連找了兩天才找到這里來?!?/br> “現在想再多也沒用了,侯府的人應該就是沖著我們酒樓來的,你進地窖躲一躲???!” 小葵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男人已經伸手拉開地窖的門,直接伸手把她推了進去。 剛一進去,小葵就抱著手臂打了個寒顫。 夏天地窖里放了不少的蔬菜rou食,因為怕腐爛,放了不少的冰鎮著。 她剛剛洗菜身上的衣服已經半濕,這會只覺得濕衣服貼在身上涼意透骨。 且地窖里一點光亮都沒有,又冷又靜又黑,她只好摸索著找了一個角落,蹲下來抱著膝蓋勉強取暖。 酒樓門口。 云琛跳下馬,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的酒樓匾額。 在經過了昨晚一晚上對全城酒樓的周密調查,他和父親便注意到了這家酒樓。 開業的時間不長,酒樓里的菜色也不如何,生意不溫不火。 但據調查,這間酒樓自開業以來,就不曾辭退過任何一個伙計。 且酒樓中的伙計皆是孤兒出身。 正因此,這家酒樓的老板還被不少人稱贊善心人。 這年頭有錢沒處花開了酒樓只為了行善舉的雖然不多,不過也有。 但不曾辭退過任何一個伙計,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不調查還不曾察覺,一調查便能發現,這座與世無爭的酒樓在一眾明爭暗斗的酒樓中堪稱獨樹一幟。 等到官兵把酒樓全部圍住,云琛下令:“酒樓里的客人查實身份后放走,房間一個不漏都搜個遍,酒樓掌柜,伙計,廚子,一個也別放過,全都給本世子綁好押出來?!?/br> 一聲令下,嚴陣以待的一眾官兵蜂擁進了酒樓大門。 方才把小葵關進地窖的男子正是酒樓的掌柜的,一見官兵進來二話不說就往他頭上套繩子也傻眼了。 他本以為云中侯府對他們這間酒樓只是懷疑,到時候他自有說辭得以脫身,卻沒想到對方壓根沒有聽他辯解的意思,他剛準備張口聲辯,就被捂住了嘴。 直到被押送到牢里,他都沒能找到反抗的機會。 在黑暗無聲的空間里,便會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異常緩慢。 小葵聽見自己肚子叫,站起身活動了兩下,揉揉肚子摸索著這地窖里有什么可以吃的東西。 硬邦邦的生rou,菜葉子,凍魚,直到摸到一個長條狀的瓜果,才拿起來張嘴咬了一口。 這一口差點沒讓他吐出來。 是苦瓜。 但好不容易摸到能吃的,她又渴又餓,最后還是把一整根苦瓜慢慢吃下了肚。 “什么時辰了,人還沒有走嗎,怎么還沒人過來放我出去?” 她在黑暗里喃喃自語了幾聲,猶豫了下還是摸索著去找地窖的門。 摸到了。 她下意識伸手去拉。 沒有意外,門沒能拉動。 這邊靠近地面,要暖和一些。 她蹲地上,思緒變得緩慢,沒一會靠在墻上睡著了。 等到再次被餓醒,她才終于害怕起來。 瘋狂去拉扯著斜上方的地窖門,再也忍不住大聲呼喊起來:“外面有人嗎?放我出去,有沒有人······” 同一時刻。 云中城城主府大牢。 云琛坐在刑房外面,看著手里紙張上審問出來的東西。 沉怒的眸光恨不得把手上的紙給盯個對穿。 這一年間,小葵通過酒樓里的人,給北周送了不少于十次消息。 他們沒有半點察覺。 一想到自己這一年多的動靜都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子地下,云琛想把小葵挫骨揚灰的心都有了。 這一次小葵聽見他和鸞兒的談話,其中談話的內容若是被傳出去,后果云琛簡直不敢想。 “再去問,小葵到底被他藏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