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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身影仿佛不知疲倦的勞作著,早晨的陽光尚不充足,一陣微風吹過,吹動起他的衣擺和發絲,他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九重謫仙墜落凡塵的場景。“淵兒,讓我來,讓我來?!壁ぶ岩滦渚砥?,從他手中搶過鋤頭,“你站遠些,別傷著你?!闭f著,學起奚淵的樣子揮起鋤頭。“你小心些,別傷到了自己?!鞭蓽Y站到一旁,看他干的十分有興致,也樂的悠閑。“淵兒太過辛苦,以后這些粗重活還是讓我來?!壁ぶ局绷松碜?,大口的喘著氣,這些看著輕松,真做起來竟這般費力氣。“玄霽峰除了我和念兒便無人居住了,別人進不了這山,所以這些蔬菜都是我親自照料?!彼聪蜻h處,展顏一笑,“待會我們去抓些魚如何?你整日吃素怕是受不了?!?/br>“那自然最好?!壁ぶ胫共蛔杂X的咽了口口水,正巧被奚淵看到,看他笑的十分歡暢,冥之也跟著大笑起來。可憐他這幾日吃的都是些寡淡無味的藥膳,嘴巴早就淡到無味,原以為是解毒期間忌油葷,所以他只好默默忍受。這要是被音離知道豈不會被笑話死!堂堂一教之主,只是提到魚便饞成這樣?“走吧,我回去拿個簍子?!鞭蓽Y的聲音里含有未褪去的笑意。冥之聞言將鋤頭在手中華麗的翻轉一圈,落在肩頭上,與奚淵并肩離去。落在菜地上的小鳥低頭吃了口菜,又轉過頭看向離去的兩人,嘴里發出清亮歡快的聲音。玄霽峰山頂上有一簾瀑布,一縷縷水流傾瀉而下,跌落淺溪之中,水流綿延,穿過林間,往遠處淌去。奚淵放下竹簍,朝冥之丟去木叉:“你且去試試,以往都是念兒捉魚?!?/br>冥之眉頭輕佻,笑道:“原來也有淵兒不會的?”奚淵瞥了他一眼,應了一句便徑直坐到一旁的樹下。冥之失笑,脫了外衫和鞋襪,拿起木叉又背起竹簍這才下了水。溪水不深,剛剛沒過膝蓋。此時陽光正好,照在身上倒是暖和,驅散了雙腳傳來的寒意。對他來說,捉魚本就是小事一樁,以往也常常有些風餐露宿的日子,捉魚打獵也成了家常便飯。只可惜他許久不曾親自動手了,且這個時節的魚又不多,但冥之為了一飽口福不得不自力更生。冥之仔細盯著水面的動靜,聚精凝神之際,只聞得耳畔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他回首望去,見樹下那人手執玉笛,雙眼輕闔,指尖在那雪白的玉笛上翻轉,匯成一曲調,隨風散去。笛聲裊裊,曲調飄零流轉,似是心中有道不完的凄涼,無人可訴,無人能懂。正至高潮之處,笛聲卻戛然而止,將聽笛之人的心繃緊,剎那之時被那奔涌而來的磅礴之勢壓倒,血脈似乎也跟著顫抖,只是心頭卻空落落的疼的厲害。冥之瞳孔緊縮,心中悵然,那笛聲之中明明是濃重的殺意,強烈到讓人無法忽略。一曲終了,壓抑之感逐漸散開。奚淵扶著樹喘著粗氣,忽略冥之探究的眼神,他只是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卻看的人心疼。心頭那灼痛之感還未褪下,卻瞧見那人眼眸之中雪白的淚光,倔強的不讓它流下,只好抬頭看向無邊的天空。冥之走至他身旁,將他一把摟進懷中,動作粗魯,卻異常小心。“淵兒......”他無言,更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奚淵將頭埋在他的頸間,顫動的睫毛掃過他的脖子,帶著眼淚的溫熱。冥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卻聽見他呢喃:“冥之?!?/br>一聲又一聲,別無他語,只是不勝煩厭的一遍遍重復著他的名字。......冥之泡在溫泉里,看著在一旁烤魚的奚淵,他的嘴巴勾出一道十分完美的弧度。好在剛剛奚淵發泄完之后還記起他尚未痊愈的身體,悶著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害的他來不及穿好鞋襪只抓起那裝了幾只魚的竹簍跟上,彎彎轉轉,便被帶著來這處。冥之看著冒著熱氣的溫泉,暢快的脫了精光一躍而下。倒是一旁的領著他來的奚淵紅著臉烤魚去了。“怎么淵兒不一同來洗洗?”冥之雙手撐在石階上,調侃著不遠處正在忙活的那人。“你若是不想挨餓就不要多言,廢話太多!”奚淵將清理好的魚穿在樹枝上,看了眼春風得意的冥之,朝他扔去一個剛摘的野果子,“小心我毒啞了你?!?/br>冥之接過果子,微微瞇起雙眼,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淵兒怎么舍得呢!”這樣說著,手也沒閑著,將那野果子隨意的擦了擦,便放心的啃著。奚淵撥弄著火堆,抬眼瞅了他一眼,因是在水中的緣故,他露出的肩膀和胳膊被熱氣熏得粉紅,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許是太過悠然,此時的他,少了往日的狂放不羈,倒顯出他那年紀該有的朝氣蓬勃。“淵兒可是看我看的入迷了?”冥之見他望著出神,小聲提醒。奚淵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問道:“你今年可是二十三?”冥之反問:“淵兒今年貴庚?”“二十有七,我長你幾歲,你不該總這般叫我?!鞭蓽Y后面的那句說的極小聲,冥之聽見了也不說破。奚淵將手中的魚翻了個身,撒上隨身攜帶的草料提味:“家師與令尊是故友,而我有幸也與你父親有過一面之緣?!?/br>奚淵不等冥之過問,便將他心中的疑惑解答。玄霽峰終年煙霧繚繞,山道機關重重又有陣法相護,一般人進了山也是九死一生,而進山出山靠的是飼養多年的山鳥。卻有一人著一身粗布衣裳,腰間掛著一只通身烏黑的酒葫蘆,杵著一根半人長的樹干,許是風餐露宿的緣故,蓬頭垢面,邋遢的像個乞丐。他孤身一人,憑一己之力破解了山道的重重機關,沿著小路,到了山頂的茅屋。等待他的自然是氣急敗壞的茅屋主人——天明子。“你是何人?”他手持一把二尺長劍,劍身輕薄,冷如秋霜。拔劍而起,那劍低吟一聲,徑直向那人喉間刺去。來人只稍稍側身,足尖輕點,身體似秋葉般落至一旁:“你這人好生奇怪,我還未曾答話,怎的就刀劍相向?”天明子冷哼一聲:“廢話少說!你上我玄霽峰,便沒有什么好事!”說罷又提劍朝那人刺去。那人神色淡然,只錯身躲開刺來的劍。退至樹干,他才將那半人長的樹枝橫于胸前。決明子用力劈下,那樹枝只堪堪被砍出一道口子,見那人臉上輕浮的笑容,他神情大怒,手腕翻轉,橫向向那人手腕刺去。那人似是看出他的目的,松開握樹枝的手,身形如鬼魅般轉至決明子身后,手肘用力,天明子只覺脊柱一麻,握劍的手竟無力垂下,插入泥中,半跪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