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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哭花了的臉,心中無奈又好笑,這孩子不僅長得像她,哭起來時的可憐樣子也十分十的像顧盼。 他嘆了氣,如實將事情告訴了他,“你娘親已經回來了?!?/br> 鐘硯并不打算把這件聽起來似乎驚世駭俗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隱瞞愿哥兒。 鐘紹愿是他的兒子,若說脆弱并沒我多么脆弱。 晶瑩剔透的淚珠掛在她的睫毛上,要落不落,愿哥兒吸了吸鼻子,埋在久違的父親的懷抱中悶聲悶氣的說:“我記得娘親的模樣?!?/br> 和那個人根本不一樣。 鐘硯揚了揚眉毛,“那你告訴我,你很討厭她?” 愿哥兒答不上來,他不討厭。 而且在他親近他的時候,愿哥兒心里頭是安慰的。 鐘硯摸了摸他的腦袋,“她是你娘親,我不會騙你,我也不會認錯人?!?/br> 愿哥兒從小就幾乎跟在父親身邊長大,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他還是悶悶不樂的,過了一會兒,竟然又哭了起來。 鐘硯覺得好笑,愿哥兒年齡稍微大點之后,可從來都沒怎么掉過淚。 這會兒怎么哭的如此難過? “又怎么了?” 愿哥兒的眼睛紅了一圈,他緊張不安的張口,道:“我不知道那是娘親,我還刻意欺負了娘親,她肯定不要我了?!?/br> 說過難聽的話,還將她騙到了宮里來。 鐘硯聽著兒子沒必要的擔憂,自嘲的笑了笑,顧盼現在不要的人,唯有他。 “不必擔心,父皇今日帶你去娘親的屋里吃飯?!?/br> 男孩眨了眨眼,還是不太能相信,“真的嗎?” 歡喜過后,是一種明晃晃的失落。 “娘親喜歡弟弟多一點?!痹父鐑河终f。 那個啞巴了的小孽種,動不動就生病的病秧子。 鐘硯說不會。 他抱著愿哥兒,大步流星朝她住在宮殿走。 顧盼想要就這樣半死不活裝鴕鳥的和他耗,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也要看他肯不肯。 鐘硯對她的貪欲,只多不少。 他不僅要強行將她困在這里,鐘硯還想要回她的心。 他貪婪,他偏執。 他強烈的愛,至死不渝。 第九十章 這一夜, 風雪未停。 鐘硯抱著愿哥兒進門時,靜悄悄的無一人說話。 顧盼斜靠在軟榻上, 輕闔著雙眸, 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屋內點碳焚了香,她的手邊搭了本書,忽的一聲,從指尖滑落砸在了地上。 她睡眠淺,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抬起眼皮,愣愣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 還有他懷中的孩子。 愿哥兒剛哭過一頓, 眼圈還正紅著, 黑色眼珠像發著光,一眨不眨盯著她看。 顧盼緩緩起身,不知道鐘硯忽然把孩子帶過來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下意識緊了緊,面上不露聲色。 “吃過了嗎?”鐘硯問。 顧盼的眼睛就沒從愿哥兒身上移開過, 她搖搖頭,“沒吃?!?/br> 鐘硯將愿哥兒從懷中放了下來, “陪孩子一起用個膳吧?!?/br> 顧盼這會兒面對愿哥兒反而拘謹, 她沒有想到鐘硯會把她的身份告訴愿哥兒, 才六歲的孩子,真的會相信嗎? “好?!?/br> 席間,她和愿哥兒吃的都不多, 很快便都停了筷子。 碗筷撤下之后,顧盼看見愿哥兒站的遠遠地,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又巴巴望著她舍不得移開,她的心軟成了一片,她對愿哥兒招了招手,“你過來?!?/br> 孩子愣了愣,而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顧盼將他抱在腿上,孩子大了,她抱著也變得更吃力,她尚且還沒想好要說些什么,愿哥兒便抓著她的衣服,悄無聲息的流眼淚。 愿哥兒哭的很傷心,顧盼從來沒見過他哭的這么傷心過。 她輕輕拍了拍愿哥兒的背,說:“不哭了?!?/br> 他哭的發抖,想起來那天自己在外祖母家門前,是見過娘親的,他冷冰冰的說要把她的眼睛挖掉,后來在顏家,他又仗著自己是太子,惡劣的將她帶進宮里。 愿哥兒一直都在母親面前扮演著乖孩子的形象,他不想讓他的母親發現自己其實并沒有那么乖巧,他害怕被厭惡,被丟棄。 顧盼捧起他的臉,拿出手帕將他臉頰上的淚痕擦干凈,“哭什么呀?” 愿哥兒搖搖頭,趴在她的肩頭,邊打嗝邊說:“高、高興?!?/br> 他的嗓子里發出來的聲音悶悶的不太好聽,小心翼翼,好像特別怕將這個問題問出來,“您還會離開嗎?” 顧盼一下子被他的問住了,還會離開嗎? 她可以肯定,等系統修復好了bug,她不會留下來。 這里沒有她的家,也不是她生活的世界。 她總是要離開的。 “不會的?!彼荒茉诤⒆用媲罢f出對他而言很殘忍的話。 愿哥兒聽了之后好像更高興了,抓著她的衣袖,“嗯嗯嗯好?!?/br> 顧盼將愿哥兒哄睡著后,鐘硯將他抱到了隔間的床上,嫻熟的替孩子脫了外衣和鞋子,蓋好棉被,吩咐宮人照看,旋即回了主臥。 鐘硯聽見顧盼同他說了聲謝謝。 他道:“你若是想,就把趙恒也接回宮里來吧?!?/br> 他總是后知后覺,總是在剜心剔骨后才知道失去的痛楚。 鐘硯學會了妥協,學會了彎腰。 盡管那個孽種是這個世上他最無法容忍的人,但為了顧盼甘愿,為了讓她心甘情愿,他不是不能忍。 顧盼也聽出來了,鐘硯在討好她。 語氣硬邦邦的,手段也很生硬。 她聽見自己說:“不用了?!?/br> 小平安成為了顧家人,長大后反倒是不用那么辛苦。 鐘硯的唇角悄無聲息抿成了一條直線,喜怒難明,望著顧盼澄明的目光,忽然間什么都說不出來。 夜里,鐘硯留宿。 自她回來之后,兩人并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大多數是無話可說。 顧盼的長發松散在背上鋪開,只著了白色中衣,伸了個懶腰,躺進了床的內側,沒過多久,鼻尖漫入熟悉的松香,鐘硯也上了床。 頭頂壓來一道沉沉的嗓音,“給你?!?/br> 顧盼望著男人遞過來的簪子,愣了一會兒神,眼前的玉簪精致華麗,尾部呈九尾狐狀,雕的活靈活現。 她緩緩坐起來,接過他遞來的玉簪,“給我?” 鐘硯嗯了嗯,他知道顧盼之前有個很寶貝的玉簪,被他一怒之下摔成了好幾段,她因為這件事難過了很久,連碎玉都不肯丟棄,寶貝似的藏在玉盒里。 鐘硯其實并不怎么會雕這些小玩意,為此指頭還被戳了好些口子,看著觸目驚心。 顧盼也瞧見他的手指頭,那些口子和他白凈的拇指并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