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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也沒有從前活潑,只是在他母親跟前才像個孩子。 鐘紹愿在沒人的時候絲毫不遮掩對新出生的弟弟的厭惡,沒由來的討厭他,每次看見母親抱著他哄他睡覺時,心中更厭煩。 何況他已經到了能懂事的年紀,弟弟姓趙,和他并不是一個姓。 如此鐘紹愿欺負起不會哭不會鬧的弟弟就更為得心應手。 鐘紹愿喜歡掐他的臉,倒也不會用很大的力氣,只是坐在搖床邊,趁著弟弟睡著的時候,輕輕的掐一把他的臉頰,把人弄醒才心滿意足。 小平安每次睡得好好的都會被他弄醒,臉頰上留下指印,睜著雙水潤的眼睛,這雙眼像是會說話。 小平安雖然疼,卻不哭不叫,從來不會把外邊的宮女引進來。 他可能以為哥哥在逗他玩,伸出rourou的手,胡亂的拍。 鐘紹愿輕聲吐字:“蠢貨?!?/br> 弟弟三個月大,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得不到回應,便將自己的手往嘴里塞。 鐘紹愿嫌他臟,冷冷站在一邊看他啃自己的手吃,也不阻攔。 他看著弟弟嫩白手腕上套著的銀鐲,嫉妒心起,一腳將他踢到床里邊,“沒見過比你更蠢的?!?/br> 連哭都不會哭。 可就是這么個蠢貨白癡,母親就是很喜歡,當成眼珠子一樣在疼。 哄他睡覺陪他睡覺,對他有十足的耐心。 鐘紹愿氣不過,又踢了他一腳,力道也不重,他冷笑了聲,“哭都不會哭,別是個小啞巴?!?/br> 他可不希望這個討人厭的弟弟是個小啞巴,要不然母親眼睛里更加看不見他的存在,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白癡蠢貨。 顧盼并未察覺到兩個兒子之間的不對勁,她只是奇怪愿哥兒好像格外喜歡來她的院子里看弟弟,兩個并非血親兄弟間的感情似乎還不錯。 愿哥兒每天都會和小平安玩一會兒,大兒子好像不太喜歡其他人抱著小平安,不喜歡其他人和小平安玩。 鐘紹愿的確是這樣的,他把趙恒當成了屬于自己的玩具,他可以隨便欺負,除了他之外的人碰都不能碰。 顧盼掀開幔帳,兩個孩子睡在一張床上,這畫面看著倒是和諧。 她替他們蓋好被子,悄悄的從里間退了出去。 宮殿內外都是新帝的眼線,顧盼已經習慣了在宮里的生活,多數時候她是見不到外人的,唯一一次例外還是闖入書房撞見徐長河和另一個年輕男人。 顧盼覺得那個眉清目秀的男人,神色與趙煥章有幾分相像,坦然平淡。 不過也僅僅是相像而已。 顧盼的頭腦困倦,她靠著書桌邊角,緩緩閉上眼睡著了。 鐘硯進屋時,她坐在地上睡了快一個時辰,渾身冷冰冰的,蒼白的臉色,沒什么起伏的胸口,虛弱的氣息,看起來都像已經死了一樣。 鐘硯眼底一沉,邁開腳底的步子,大步流星朝她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 蜷縮在他懷中的女人忽然間動了一下,她被攪了清夢,從夢中醒來,還分不清現實,她抱緊他的脖子,“你回來了啊?!?/br> 顧盼被系統降臨在身上的病痛弄的神志不清,她恍惚的記憶還停留在東宮的那段日子。 她喜歡睡在地上,趙煥章從來不說什么,鋪了毛毯,每天回來的時間都會提前,悄無聲息的將她抱回床上。 顧盼睡眠淺,十次有十次都會醒。 也不怪她把鐘硯認成趙煥章。 鐘硯心口麻木,知道她這是認錯了人。 他捏了捏她的腰,語氣陰沉:“你看清楚我是誰?!?/br> 他是鐘硯。 冷酷殘暴的帝王。 顧盼眼前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她笑了下,“你是鐘硯?!?/br> 她曾真心愛過的男人。 試圖圈禁她后半輩子的男人。 一個病態、陰暗的人。 顧盼趴在他的胸口,突然間咳嗽起來,喉嚨溢出的鮮血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報復性的在鐘硯的脖頸狠狠咬了下去。 鐘硯一聲不吭,僅是揉揉她的后腦,隨她撒氣。 等她咬夠了之后,鐘硯直視著她的眼睛,他又不是個瞎子,自然看得出這段時日顧盼身體越發的差。 睡不醒,渾身也沒力氣。 男人沉沉的氣勢壓的她無處可逃,他說:“窈窈,我替你尋了最好的太醫?!?/br> 第六十八章 (一更) 太醫來看過好幾回, 藥方子也開了不少,她的身體遲遲不見好, 臉色也一天天蒼白下去。 鐘硯總有種快要握不住她的感覺。 羽翼豐滿的年輕帝王再也不需要將自己銳利的鋒芒藏起來, 野心勃勃, 掌控欲日復一日的加強。 有時候他也察覺的到自己對顧盼早就不像當初,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企圖控制她的所有。 可好像逐漸被擾亂心神的是他自己。 鐘硯一退再退,為她改變了太多。 顧盼已然成了他的弱點,只是他至今都還沒弄清楚顧盼對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呢? 徐長河從書房里退出之后并未離開皇宮,他在殿外也沒多久,便見面色虛弱的顧盼離開, 他摸了摸下巴, 心中暗想, 她看起來似乎真的是要死了。 顧盼一走,徐長河就又厚著臉皮進了書房。 “她弟弟留著可是個禍害,你當真不打算將顧止行處理了?” 顧止行可是前太子的人,在禁衛軍謀職時也是趙煥章一手提拔上來的。 鐘硯嗯了聲, 好像是真的不打算動他。 徐長河看鐘硯的眼神都變了,他向來知道鐘硯野心滔天, 且心狠手辣。 也只有在顧盼的事上, 才能看見他一退再退。 “看來顧六小姐真的是您的心肝嬌嬌了, 為了她連那個孽種都舍不得動?!毙扉L河有再多的話也不好說,君臣有別,哪怕關系再好, 他也不該逾距說些不該說的話。 鐘硯啪的一聲,重重將手里的毛筆撩在桌角邊緣,眼底燥意忽起,微微皺起眉頭,最聽不得的就是趙恒那個小孽種。 想起來不僅心煩,心口還隱隱作痛,堵的慌。 鐘硯是真的厭煩趙恒這個孽種,偏偏殺也殺不得,動也動不了。 徐長河挑了挑眉,自知這句話是觸了他的霉頭,話題一轉,他道:“那您可得看好這位嬌滴滴的六小姐了?!?/br> 顧盼顯然就不是自愿留下,沒準逮著機會她就又跑了呢。 鐘硯抬眸蔑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不用你cao心?!?/br> 徐長河也不是個沒眼力見的人,沒繼續說下去找他的不痛快。 顧家的光景不比之前,顧盼的父親革職在家,顧止行之前又和太子黨走的極近,許多人為了避嫌,即便是收到了請柬,大婚當天,也不打算到場慶賀。 不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