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 宴席散去,外邊的風漸漸大了起來。 初春已至,晚間天氣依然很冷。 顧盼剛解了毒臉色不怎么好看,被月光照的毫無血色,白的透明,唇色淺淡,氣色看著就不好,鐘硯幫她穿上斗篷,帽子嚴嚴實實捂著她的小腦袋,露出半張小臉。 男人的手掌溫度冰冷,力氣不小,十指緊扣,牽著她往外走,夜色深處,屋檐下的紅燈籠將天色照亮了些許。 客人陸陸續續散去,侯府的馬車在宮門守候多時。 顧止行在馬車前將他們二人爛了下來,看了看鐘硯,盯著他懷中的顧盼又看了看,欲言又止好幾回。 顧盼吐血的時候,他并不在殿中,僅僅是聽旁人說了兩句,心里著急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想找個人問問,又沒問出個什么結果。 他這個jiejie不討人喜歡,脾氣不好嘴巴尖酸,除了長得漂亮沒有一處值得喜歡的地方。 不服輸的性子和他有些像,雖是一母同胞,不過十次有十次兩人都說不到一塊去。 相看兩厭,連表面的好姐弟都做不成,每每談話總是不歡而散。 他覺得顧盼蠢,顧盼覺得他更蠢。 顧止行心里也不是完全沒有這個jiejie,若不然也不會這么著急。 鐘硯略有不耐,“有事?” 顧止行的眼睛盯著他們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心中微詫,有點欣慰心中又有點復雜,“姐,你怎么樣了?” 顧盼被鐘硯擋在身后,探出半顆腦袋,光看著她的臉覺得她確實憔悴,小臉白白的,“沒死?!?/br> “哦?!?/br> 鐘硯將她的腦袋又揉回去,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顧止行看著他這個驕縱跋扈的jiejie乖乖聽話上了馬車。 兩個男人站在月色之下。 顧止行忍不住先開口問:“你剛才對我jiejie說什么了?” 她怎么可能會那么聽話呢? 顧止行可是親眼見過出嫁之前顧盼在母親前大哭了一場,砸了不少的東西,口中大聲嚷嚷“如果不是怕大夫人把我嫁給一個老頭子賣錢,我才不會那么丟臉扒著鐘硯不放,我長得這么漂亮,將來就該是侯門夫人的命”。 “大夫人以為從中作梗就能把我壓的死死,我才不如她的愿,我一定會搭上這世間最尊貴的男人?!?/br> 他覺得他jiejie不安生。 顧盼覺得他胳膊肘往外拐,兩人壓根談不攏。 鐘硯挑眉,“想知道?” 顧止行心里好奇,嘴硬道:“不想,你愛說不說?!?/br> 鐘硯當真就沒有說,他問:“你jiejie對梔子花過敏?” 顧止行點頭,“對啊,你從何得知?” 他jiejie性格傲,絕不會把自己的弱點往外說。 鐘硯看了她良久,淡淡地笑了一下,像在嘲諷,“你真是個好弟弟?!?/br> 顧止行被他的眼神弄的火冒三丈,怒火中燒,“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告訴顧舒懷了?!彼V定道。 顧止行愣了下,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和顧舒懷說過,他茫然的眼神不像是裝的。 鐘硯心下明了,“那就是你太蠢,被她套出話來,拜你所賜,今晚你jiejie也吃不少苦頭,差點就死在這里?!彼羝鹉ㄐ?,“她死了,你大概也不會難過?!?/br> 顧止行絞盡腦汁的回想,總算想起來他是什么時候跟顧舒懷說過這事。 前幾天顧舒懷找到他,說想給顧盼送個香囊不知道她喜歡什么味道。 他當時隨口一說:“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么,不過她聞不得梔子花的味道,一聞身上就會起很多的紅疹?!?/br> 顧止行又氣又惱,“什么叫她死了我不會難過,我好歹是她弟弟,你呢?一個不愛她的丈夫?我聽人說了,你的手段可不一般啊,我們以前還真的都小看了你?!?/br> 顧止行被激起怒火輕易沒法冷靜,“裝的人模狗樣,真以為自己就是個清俊的小公子了?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我是真心為了她好才會和她吵架,可是你不是真的喜歡她?!?/br> 托鐘虔的福,顧止行跟著他去過好幾回的妓院,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中,若是有愛意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 鐘硯望著他jiejie的眼神有些可怕,陰惻寒冷,有種非同尋常的占有欲,還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毀滅欲,愛意要么是不深刻,要么就是太深刻。 凡是中規中矩才好,過猶不及。 顧止行往前走了一步,他身量比不過鐘硯,不過站在一塊看上去差不多高,他說:“我jiejie和別的姑娘不一樣,你最好你要拿你那套心機用在她身上,若有一天傷了她或者是讓她發現了,她絕對會頭也不回的就走?!?/br> “知道她當初為什么非要嫁給你嗎?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在利用你離開顧家?!?/br> “如果有一天,侯府也成了泥潭,她也會利用別人,離開你?!?/br> “到了那天,我也會幫她?!?/br> 話語落地,鐘硯那雙眸子淡淡的望著顧止行,冷靜肅殺感撲面而來,他的低笑聲沙啞滲人,“知道了?!?/br> 涂了膏藥之后,顧盼臉上的紅疹養了三天才好全。 她在侯府的日子寬松許多,走動隨意,至少在明處已經沒什么人盯著她不放,博平郡主都很少再來找她晦氣,有半個月沒把她叫過去罵上一頓。 顧盼有事沒事便去廚房研究糕點,每次做出來的成品都還不錯,不過鐘硯最多的一次也就吃了兩塊,便放在書房的桌上沒動了。 顧盼心里隱隱知道,鐘硯大概是真的不愛吃這些,或者說他心里對誰都有防備,包括她。 侯府日子風平浪靜,鐘硯每日歸家的時辰也漸趨平穩,每每總是在天剛剛黑下來之后才到家,他大概還是過的很忙碌,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一大截,肅殺冷漠,周身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他好像也開始不再避諱,每次回來做的第一件事便去沐浴換衣。 顧盼無意聞見過鐘硯身上的血腥之氣,微微作嘔,反胃想吐,鐘硯的手指筆直修長,削瘦白凈,這么漂亮的一雙手卻是專門用來折磨人的。 她一次兩次撇開臉皮對他示好,鐘硯的反應都不太大,沒說喜歡也沒嫌她煩。 顧盼歇了兩天沒去打擾他,受了南安郡主的邀約去踏青,瘋玩了一天回來便得了感冒,咳的嗓子都啞了。 她一生病就提不起興致,平時主動去書房找鐘硯的次數就更少了,可以說寥寥無幾。 折騰著大半個月,她的臉又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臉瞧著就令人憐惜。 顧盼一病就喜歡睡覺,有時能抱著被子在床上睡一天,鐘硯什么時候來過她都沒印象,只模糊感覺有人幫她把衣裳脫了,掐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 她蔫蔫哼出的那兩聲,壓根不管用。 男人喜歡低附在她耳邊說話,氣息冰冷,“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