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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太爺身邊長大,他被慣的不成樣子,已經五歲了卻還沒開始識字,稍有不順心便大發脾氣。 老太爺給他起了個上門教學的先生,竟被他給活活氣走。 老太爺寵溺鐘就,小孩子舍不得打罵,拿他實在沒辦法。 鐘硯卻沒心軟,直接讓人收拾了他的行李,準備好馬車第二日便要將他送往秦州。 博平郡主知道后勃然大怒,口不擇言下怒斥他連個孩子都不放過,非要將他眼中的威脅都趕盡殺絕才滿意,氣急后甚至打了他一巴掌。 鐘硯白凈的側臉迅速起了紅痕,他還是這幅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樣,淡淡道:“鐘就才五歲,算什么威脅?!?/br> 博平郡主就是不想讓他如愿,非要同他對著干,“秦州偏遠,傳出去旁人只會說我苛待孩子!” 鐘硯冷眼看她,“秦州地處江南,算哪門子的偏遠?”他又笑了笑,“母親若是真心憐愛這個孩子,也可以跟著鐘就一塊去秦州待上一年?!?/br> “鐘硯!” 博平郡主口中咬牙切齒的二字,恨不得要將他生吞了才解氣。 鐘硯拂了拂衣袖,“母親可要沉住氣?!?/br> 日后能把她氣死的事兒還多著呢。 博平郡主不在同他費口舌之爭,大張旗鼓叫上護院攔著侯府門前的馬車不讓走,可她萬沒有料到鐘硯帶了一隊都督府里的精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護院哪里是禁衛軍的對手,只得眼睜睜看著鐘就被送走。 鐘就坐在馬車上哭的撕心裂肺,也沒能改變鐘硯的決定。 顧盼也是一覺睡醒才聽說的這件事,耳邊嗡嗡作響,剛睡醒腦子還有點疼,聽見“秦州”兩個字,下意識一抖,恍恍惚惚回不過神。 即便她也覺得鐘就性格頑劣了些,也不認同鐘硯這種無情做法。 顧盼實在坐不住,吃過午飯便急匆匆闖進鐘硯的書房。 他這段日子穿的大多是黑色交領長衫,那股干凈清澈的氣質被藏了起來,取而代之是讓人不敢直視的滲意。 聽見聲響,男人抬起頭,干干凈凈的一張臉,干干凈凈的一雙眼眸,好像這世上沒有比他更透徹的男人。 “什么事?” 顧盼站在他跟前,“你把鐘就送到秦州去了?!?/br> 鐘硯坐在矮桌前,熱茶霧氣朦朧了他的五官,“嗯?!?/br> “他犯了什么錯?” “戲弄先生?!?/br> “你何至于因為這點事就把他送走?” 顧盼有氣無力問道。 鐘硯抬眸,細細觀察此時她的表情,她很憤怒又好像有些難過,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我警告過他?!鳖D了頓,鐘硯慢聲道:“送去秦州他也不見得會吃苦頭,那畢竟也是他的外祖父家?!?/br> 顧盼攥緊手中的帕子,直視著他的眼睛,道:“可問題是鐘就不愿意?!?/br> “我已在秦州給他找好了文豪大家,他去好好念一年的書,磨一磨脾氣,百利而無一害?!辩姵幉挥X得自己做的有錯。 他的每一次選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 “孩子離了親近的家人,不會過得高興?!?/br> 鐘硯蹙眉,“你來就是為了質問我這件事?” “我只是覺得你不該這么果斷?!?/br> 果斷到讓人心寒。 顧盼忽然想起來書中原主和他所生的那個小男孩,也是毫不猶豫就被鐘硯送到了秦州。 她垂頭喪氣,“算了,事已至此我說再多都沒用?!?/br> 鐘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你責怪我?!?/br> 顧盼身形僵了僵,說:“是,你這次真的不該這樣?!?/br> 茶杯被男人重重擱在桌面,鐘硯面不改色,“那就當是我錯了?!?/br> 顧盼只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和他吵起來,閉嘴不語,連茶都沒喝轉身就走了。 書房這一次傳出去就又成了鐘硯和顧盼不知因為何事大吵了一架,本來還有人不信,不過看著鐘硯連著三天都歇在書房,她們也漸漸信了這個消息。 這對夫妻原本就是被綁在一起,落花無情流水也無情,有分歧生嫌隙著實正常。 顧盼后知后覺她這是和鐘硯冷戰了。 鐘硯一個少爺脾氣是絕不可能先低頭同她講和,而顧盼過不去心里的檻對他百依百順。 又過了幾日,兩人還沒有和好的跡象。 只有每月十五號一同去博平郡主的院子請安問好,他們兩人才能見上一面。 顧盼沒什么變化,倒是鐘硯看起來瘦了點,五官輪廓冷硬挺拔。 她悄然無聲跟在鐘硯身后走,過門檻時被拌了一下,鐘硯才停下來,側身看她一眼,聲音低啞,“看路?!?/br> 顧盼低著腦袋,蔫巴巴道:“好?!?/br> 初一十五需來請安,是規矩。 可博平郡主寧愿沒有這個規矩,她覺著她多見一次鐘硯就要短命十年,這些日子她看顧盼都順眼多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博平郡主現在和鐘硯連半句話都懶得說,見了人便叫他滾,獨獨留下顧盼說話。 博平郡主懶洋洋的靠著美人椅,“這才多久你就又和鐘硯鬧翻了?!?/br> 顧盼:“.......” 博平郡主:“我們倆可都小瞧了鐘硯,原以為他是只廢狗,現在才看出來他是只會吃人的惡狼啊?!?/br> 她用手帕捂著嘴,笑聲尖銳很難聽,“你可得小心點,你以前對他做過的那些事他不會知道,我估摸著他會一個個收拾報復,你若不想死的太難看,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趕緊懷上他的孩子,成了孩子他娘,我就不信他還舍得對你做什么?!?/br> 這他媽的不是明路??! 這他媽的明明是死路。 顧盼深吸一口氣,“多謝您的好意,我心領了?!?/br> 博平郡主也就是日子過得太無聊才想會和她說這番話,“我是見你可憐才同你說這些話,你可別把他當成柔弱可親的好男人,回頭能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br> 鐘硯流的可是皇家的血,狼子野心不說,絕對是最狠辣無情的那一個。 顧盼嬌嬌軟軟,她看鐘硯心里應該喜歡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暗地里在顧盼身邊安插那么多的眼線,控制著她的一言一行,想想都覺得可怕至極。 她不會看錯,鐘硯每回看顧盼的眼神都流露出,那種想將她吃進肚子里的病態。 若是將來鐘硯真有本事能奪下江山,顧盼離被金殿鎖嬌也不遠了。 絕色美人,誰都想獨占。 尤其是顧盼這樣不肯安良本分的絕色。 “唉,你還是小心些伺候鐘硯吧,我真怕有天他會打斷你的腿?!?/br> 博平郡主樂于煽風點火,就她所知,顧盼的男人緣倒不錯,也不懂避嫌二字怎么寫,遲早有她苦頭吃。 博平郡主的話在顧盼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從棲筑院出來后,她也想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