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人不是中國人？”顧寰宇道，“你是我朋友，小張是我顧家人，于情于理，我弄到的藥都該給小張。小張拿到藥，南京方面證實有用，也會大批量采購?！蓖ｎD一下，看著他，“還有一點你別忘了，老張可是小張的親爹?！?/br>
    曾聞溪老實了，“我手上沒多少現金?！?/br>
    “北面打起來了，英國人也不想要現金，不保值?！鳖欏居畹?。

    曾聞溪：“小黃魚？”

    “你說呢？”顧寰宇反問。

    曾聞溪接道，“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個道理是人都懂。什么時候？”

    “和日本人打起來的消息傳出去，英國人一定會趁機抬價，拖的時間越久價格越高?！鳖欏居畹?，“我希望是今天?！?/br>
    曾聞溪沉吟片刻，“好！”

    “晚上百樂門見？”顧寰宇問。

    曾聞溪點一下頭。顧寰宇站起來。曾聞溪連忙拉住他，“我找你不單單為了這事?！?/br>
    “還有事？”顧寰宇問。

    曾聞溪：“日本人最近頻繁接觸上海這邊的人，過些天應該會來找我，讓我為他們做事?！币婎欏居蠲媛恫唤?，“我大學在日本上的，早幾年因工作原因又在日本呆幾年，日本人認為我親日。你我以后見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了?！?/br>
    “讓日本人誤認為我也親日？”顧寰宇試探道。

    曾聞溪搖搖頭，“不是。你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日本人不會傷害你和你家人。唐醫生安全，你家藥鋪能正常營業，我們的同志負傷，唐醫生才能救他們。你盡快把霞飛路一帶梳理一遍，最好讓日本特/務怯你，漢jian怕你?！?/br>
    “他們現在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鳖欏居畹?。

    曾聞溪：“有日本人撐腰，漢jian就敢了?！?/br>
    “知道了?！鳖欏居钫f著，忽然想起一件事，“早上的槍聲是怎么回事？”

    曾聞溪問道：“我家附近那聲？戴老板的人處置漢jian?！?/br>
    “他的人也能讓人給跑了？”顧寰宇不禁問。

    曾聞溪見他不敢相信，忍不住想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閉著眼也能打中?！蓖ｎD一下，“不過最后也沒跑掉?！?/br>
    “那還好。跑掉了，不知道回頭怎么瘋狂報復?！鳖欏居畹?，“這種事要干就要一擊即中?！?/br>
    曾聞溪：“誰都想一擊即中，問題是……不說這個了。瀟瀟那邊你能不去就別去了，別人問起你，就說你妻子不喜歡?！?/br>
    “她有問題？”顧寰宇忙問。

    曾聞溪搖頭，“沒有。她有別的任務，不宜與你走太近。以后我可以直接找你，也不需要她在中間傳話?！?/br>
    “那感情好啊?！鳖欏居钚Φ?。

    曾聞溪不禁看他一下，“很高興？”

    “別提了。昨天在那邊等你，回去的有點晚，貝琳那丫頭跟審賊似的審我，還讓唐淼一起審我。幸虧她不是我真正的妻子，否則我倆昨天非打起來不可?！鳖欏居钫f起昨晚的事就覺得無語。

    曾聞溪見他這樣，道，“也不能怪小丫頭，你是他們唯一靠山，你有個萬一，他們就徹底淪為孤兒了?！?/br>
    “他們啊?！鳖欏居畈唤劻艘豢跉?，隨即就問，“還沒那女人的消息？”

    曾聞溪搖頭，“應該早就離開上海了?！?/br>
    “她一個女人，能跑到哪兒去啊?！鳖欏居钇媪斯至?。

    曾聞溪：“一般女人沒本事跑。你那個小娘可是個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做什么都特簡單?！币婎欏居钯澩?，笑了笑，“事到如今，還不打算告訴我，你是哪邊的人？”

    “你認識我的時候，我沒打算留在國內，也拒絕了小張，你覺得我是誰的人？”顧寰宇反問。

    曾聞溪心里早就有答案，“可這樣的話，你立了功，不論哪邊想獎你，都沒法獎你?！?/br>
    “他日驅逐侵略者，我想走，哪邊都不好攔我，不是么?！鳖欏居畹?。

    顧寰宇大學畢業準備回國，收到日軍侵略東北三省，東北軍不抵抗的消息。顧寰宇的老家在東北，看到此消息，顧寰宇心灰意冷，脫掉戎裝，改做生意，取得了瑞士國籍。正是因為他外籍身份，手里有槍，脾氣還不好，一些人才怕他。

    曾聞溪不由自主地想到當初看中顧寰宇，便是看中他的身份，方便行事。一時忘了這層身份對顧寰宇本人也很好使，“我忘了?！?/br>
    “那就從現在開始記住?！鳖欏居畹?，“我不是你們誰的人，也絕不會做對不起你們，不對，是對不起自己同胞的事。否則我沒必要留在國內。唐淼也一樣，她一個外科醫生，即便是華人，在國外待遇也極好?！?/br>
    曾聞溪點頭，“我知道。最后一個問題，小張不走了？”

    “那小子？”顧寰宇輕笑一聲，“我估計在別的地方暴露了，不能出去，就老老實實給我當司機?！?/br>
    曾聞溪：“你沒問？”

    “沒有，也沒必要。他被抓起來，也不會把我供出去?！鳖欏居畹?，“他爹是我顧家藥鋪掌柜，他也不敢把危險帶到上海。說起來你跟戴老板挺熟，沒聽他的人說過小張？”

    曾聞溪搖頭，“小張不是他的人。他們雖然都歸南京政府管，但是兩個部門，底下大部分人都相互不認識?！?/br>
    “可真夠復雜的?！鳖欏居?/br>
    曾聞溪嘆氣，“如今這世道，管他復不復雜，能抗日就成?！?/br>
    “那你還問我是哪邊的人？”顧寰宇反問。

    曾聞溪噎了一下，“你小子，怎么這么——我問你不也沒說?！?/br>
    “說實話你不信，還讓我怎么說?！鳖欏居畎琢怂谎?，拿出打火機，把曾聞溪給他的紙少了，就伸手拿他的煙。

    曾聞溪忙按住他的手，“你小子別太過分?！?/br>
    “一根?！鳖欏居畹?。

    曾聞溪：“一根也沒有?！?/br>
    “磺胺?！鳖欏居钶p輕吐出兩個字。

    曾聞溪頓時覺得腦殼痛，“我當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啊?！?/br>
    “別說的這么曖昧?！鳖欏居畹?，“你不是看上我，是被我迷住了?！?/br>
    曾聞溪抬手把煙丟過去，“要點臉吧?！?/br>
    “謝了?！鳖欏居钭プ?，揮揮手，起身就走。

    曾聞溪見他這樣，有心里準備還是想罵人，“小混蛋！”

    “煙又被顧探長拿走了？”

    曾聞溪抬起頭，在門口守著的心腹進來，“我真是上輩子欠他的?！?/br>
    “這個顧探長，煙癮不大，一包煙能抽十天半個月，干么不自己買啊?！?/br>
    曾聞溪忙問，“你怎么知道他煙癮不大？”

    “您不知道？煙癮大的人牙不黃，手指也會黃。顧探長的手比小的的臉都白。小的觀察過，一根煙，顧探長最多抽四口就不抽了。點癮的人，不可能這么浪費?！?/br>
    曾聞溪：“昨天早上拿我一包煙，晚上又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