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他小九。

    邱九和徐三一樣膽子小，可他想讓父親輕松點，進了捕房就想找靠山，靠山吃rou，他喝湯。怎奈洋人看不上他，華人巡捕知道邱九家的情況也懶得跟他打交道，邱九就瞄上脾氣雖大，對手下人也大方的顧寰宇。

    顧探長偏偏喜歡帶徐三出去。徐三每次跟顧寰宇出去都能搞到點東西，別提邱九多羨慕。邱九有心把徐三擠走，礙于顧寰宇也不敢做太過，現在徐三把機會送上門，邱九可不會放過，“你不能保護探長，還不準我保護探長？”

    徐三：“我什么時候不能？”

    “剛才。探長說的?！鼻窬诺?。

    徐三轉向顧寰宇，探長？

    顧寰宇點頭，“邱九說得對，你不能保護我?！?/br>
    “聽到了吧?！笨匆谎坌烊?，邱九就轉向顧寰宇，“探長，今天還出去不？”

    徐三搶先說：“不出去?！?/br>
    “我沒問你?！鼻窬诺?，“我和探長說話，沒你說話的份?！?/br>
    徐三張張嘴想說什么，就聽到顧寰宇說，“明兒你跟我出去，邱九?！?/br>
    “探長！”徐三慌忙說，“我——”

    顧寰宇擔心他一禿嚕嘴說了不該說的，“你練習槍法。我可不想再保護你?！笔掷锏耐量览f給邱九，又指著不遠處的竹竿，“你來趕雞。徐三槍里的子彈打完了，還沒能把兩只雞打死，接下來一個月都留他看家?！笨聪蛐烊?，“我沒跟你開玩笑。不想像今天一樣嚇的腿軟，就給我好好練?！?/br>
    “探長，曾先生派人送來請柬?！?/br>
    顧寰宇轉過身，他辦公室里的接待員跑過來，手里還拿一個類似喜帖一樣的東西，“曾聞溪？”

    “是他的人送過來的?！?/br>
    顧寰宇接過來，“我看看?！?/br>
    徐三和邱九勾頭看去。

    顧寰宇感覺到，扭頭一看，倆人臉上寫滿好奇，“想看？”

    徐三想也沒想就點頭。

    顧寰宇朝他腦袋上一下，“想得美。好好練?！钡睫k公室，拆開一看“和平飯店”四個字，顧寰宇的手抖了一下。

    一個是霞飛路巡捕房老大，一個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刻意避著彼此，一個月也能碰到兩三次，顧寰宇和曾聞溪也就沒裝不認識。他倆也沒表現的過于熟稔，以致于曾聞溪想正大光明的找顧寰宇，都會派人下帖子。

    曾聞溪和顧寰宇說過，不是重要的事，他會邀顧寰宇去仙樂斯或百樂門，情況緊急，就會邀他去和平飯店。

    昨天晚上見到曾聞溪的時候還好好的，一晚上就出事了？想到早上的槍聲，顧寰宇拿著帽子就往外走，到門口看到徐三和邱九往這邊來，一人手里拎著一只血rou模糊的雞，腳一頓，“這么快？”

    邱九三兩步跑過去，“我把雞往他身上攆，徐三這小子怕雞啄他，嚇的連開好幾槍，結果還都打在了雞身上?！?/br>
    “真的？”顧寰宇看向徐三。

    徐三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我下意識想用槍砸雞，忘了上了膛，手指一動，打出去了?！?/br>
    “你可真有出息?！鳖欏居钛劢怯喙庾⒁獾街車难髽?，順嘴問出心存已久的疑惑，“十幾米高的樓你都敢爬，怎么就不敢開槍呢？”

    徐三：“爬上去沒事，開槍一不小心就會死人?！?/br>
    “所以這才是你一直不敢開槍的原因？”徐三膽子小，年齡小，個頭不高，但手腳比顧寰宇利索，爬樹跟猴兒一樣。顧寰宇讓徐三跟他干，也是看中徐三這點，日后萬一被人盯上，憑徐三的身手也能順利逃脫。

    顧寰宇便以為把徐三的膽子練大點，徐三定大有作為。萬萬沒想到，根并不是他膽小，是他自己怕死，還怕別人死，“你真行?！?/br>
    徐三尷尬笑笑，“探長，您看我現在敢開槍了，明兒——”

    “探長都答應我了?！鼻窬胚B忙說。

    顧寰宇：“明兒去抓幾只鳥，用鳥練。什么時候百發百中，什么時候繼續跟著我?！?/br>
    “鳥兒？”徐三不敢相信，“探長——”

    顧寰宇掏出槍，徐三倏然閉嘴。顧寰宇瞥他一眼，扭頭就是一槍。

    徐三和邱九渾身一震，啪嗒一聲，循聲看去，地上多一只鳥。徐三和邱九驚得張大嘴，滿臉不敢置信。

    顧寰宇收起槍，“傻了？”

    邱九連忙搖頭，伸出大拇指，“探長就是探長。不過，探長，您這一手是怎么練的？”

    顧寰宇：“慢慢練的?！笨吹窖猺ou模糊的兩只雞，“送你倆留作紀念?！?/br>
    “??？不給嫂子？”徐三忙問。

    顧寰宇：“我怕嚇著你嫂子?！蓖ｎD一下，“我再去買。有事打我家電話?！遍_著巡捕房的車就走。

    徐三和邱九望著車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互看一眼，訥訥道，“探長真厲害?！?/br>
    “所以他是老大?！鳖欏居铋_槍時巡捕房副隊長也在，聽到他倆的話就說，“你們真以為約翰看中探長是因為探長救過他？探長沒幾手，他是約翰的親弟弟，約翰也不敢把霞飛路交給探長。你倆小子能得探長點撥，好好珍惜吧。說不定哪天探長一高興，就把你倆帶去瑞士了?！?/br>
    徐三好奇地問，“去瑞士干什么？”

    “回家?！备标犻L見邱九也不懂，“探長留在上海，是因為他母親容不下他幾個弟弟。探長心好，跟幾個meimei弟弟沒什么感情，也做不到丟下他們不管?！?/br>
    邱九懂了，“原來如此?！?/br>
    如此個鬼。徐三心說，他不是心好，是心大?？伤桓艺f，也知道不能說，“沒想到探長心眼這么好?！?/br>
    “不好會把兩只雞送給你倆么?！备标犻L瞥一眼徐三，“真不知道探長看中你什么?！闭f著轉身回辦公室。

    顧寰宇聽到有人叫他，低咒一聲，今兒怎么這么多事。停下車扭頭一看，自家藥鋪掌柜，也是小張的父親老張，“出什么事了？”

    “大少爺，進來說?！崩蠌埮苓^去。

    顧寰宇擺擺手，“我有急事，就在這兒說?！?/br>
    “您讓我辦的事有眉目了?！崩蠌埻闹芸纯葱÷曊f。

    顧寰宇驚訝道：“這么快？”

    “我也沒想到。昨天您從這邊離開，我就去找英國人打聽您交代的藥。我認識的那個英國人說早半年買那種藥，他都弄不到?！崩蠌埖?，“去年十二月，您決定留在上海那會兒，羅斯福的小兒子得了一種病，什么藥都治不好，用上磺胺后，很快就康復了。美國人就大力宣傳那個藥，這半年來很多藥廠都在做那個藥，您要多少他能給我們弄多少?！?/br>
    顧寰宇想一下，“你去跟英國人說，他有多少我要多少?！?/br>
    “好?！崩蠌埩晳T性點頭，隨即想到不對，“大少爺，賬上沒那么多錢?！?/br>
    顧寰宇沉吟片刻，“錢的事我來想辦法。最遲周日，我讓小張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