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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心尖被刺一般的疼痛。晏止淮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并非像之前所想象的那般,看得開。面對著這樣的容琛,于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所以他才不想來容琛的水府,不想再和他見面,也不想兩人之間再有交集。既然已是忘卻故人顏,又何必以待客之道,強留他于此。他想著,自己也該離開了。晚間見了容琛,便向他辭別吧。容琛處理完了手頭的公務后,不知不覺中,又向著晏止淮的住處走去。轉了個彎,卻看到容璟正眼巴巴的拽著晏止淮的衣角,奶聲奶氣的,要晏止淮去自己寢殿里坐坐。容琛不由得有些好笑,他這寶貝兒子,甚少黏人,平時也只和他親近。如今對著晏止淮,倒好似頗為依戀。分明之前還氣呼呼的,惱恨那山神打了他,回水府后還發了好一陣脾氣。這才十幾日,怎就轉了性子?晏止淮也不明白這小龍君怎會突然間粘上了自己,只是被他拽著,也沒辦法,只得隨著他去了他的寢殿。容璟歡天喜地的,拖著晏止淮,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平日里藏在床底的一堆寶貝都拖了出來。晏止淮一瞧,無非是些閃閃發光的珍珠寶石之類,小龍君神氣活現的,問他喜不喜歡,若是喜歡,盡可以挑幾樣拿走,但是不許說要回棲龍山的話,要多留下來幾天陪他玩才行。晏止淮一陣恍惚,仿佛又回到當年,小蛟將他拖回自己的洞府內,獻寶般的推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討好的晃動著尾巴,想要自己留下來。難道果真是父子間一脈相承,想不到如今小龍君也只會來這手。有些想笑,更多的卻是涌上心頭的淡淡感傷。晏止淮擺手笑道:“多謝小龍君厚意,小仙實在是不需要這些……”這些個珍珠寶石他要來作甚?可是小龍君卻不依,發惱起來,最后晏止淮沒奈何,只得隨手撿了一串珠子,套在了手腕上,才算是哄得小龍君又高興起來。卻不料手腕露出之際,容琛一眼便瞧到了上面所系著的那根紅繩。當下面色便微微變了變,竟是徑直走到晏止淮身邊,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神君,你手腕上系的這根紅繩,從何而來?”晏止淮一怔之下,想要將手縮回衣袖,已然來不及。這跟紅繩,數百年間一直系在他手腕上,由于被仙氣浸潤,雖已有多處磨損之處,卻也從未斷裂。如今陡然被容琛問起,也只能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的回答:“故人所贈,臨別時留作紀念罷了。一直戴著,寒酸得很,龍君見笑了?!?/br>小龍君瞧了瞧,撇嘴道:“確實寒酸??禳c丟了罷,我送你的那串好看多了?!?/br>晏止淮笑道:“小龍君說的是,改日便扔了它?!币幻嬲f,一面不動聲色的將手腕從龍君手內抽回,覆于衣袖之下。容琛一見到那根紅繩,心頭便不由一陣恍惚。三百余年前,他從浣龍池內出來,受封益水之主時,手腕上卻也系著根紅繩。因不知從何而來,又如何會系于他手腕之上,便隨手扯斷扔掉了。如今……為何會在晏止淮的手腕上,也看到這樣一條紅繩?一聽他毫不在意的說要把這紅繩給扔了,容琛面色微微一變,不悅之情陡然而生,竟是沖口而出:“既是故人相贈,怎能隨便棄之于地?璟兒所言,神君不必放在心上?!?/br>小龍君容璟一下子惱了,跺腳道:“父王怎么說這話?難道我送的那串珍珠手鏈,還抵不上一根破繩子?”晏止淮急忙將小龍君所贈的珠子換了只手腕套上,哄著他道:“自然是小龍君相贈之物更為貴重。只是故人所贈,小神也不便丟棄,便兩個都戴著罷?!?/br>容璟哼了一聲,便也不言語了。容琛放緩了臉色,向著晏止淮正要再開口,忽然聞報南海太子敖凌來訪,小龍君立刻變了臉色,氣哼哼的拽著晏止淮走了。容琛無奈,只得笑著將敖凌迎了進來。卻見他對著晏止淮的背影正愣愣的,不由得有些疑惑,一問之下,卻聽敖凌道,這棲龍山的山神,為何會與他之前在天庭所見過的臨虛真君生得一模一樣。容琛好奇之下,便問敖凌那臨虛真君是何人。敖凌嘆了口氣,便將臨虛真君當年因替一條妖蛟擋天劫,擅自篡改了天命,最后落得了個仙籍被削,道行全毀的下場之事,一一說與了容琛聽,言語中夾雜著深深地嘆息。容琛心頭一陣恍惚,不由自主便問道:“那蛟精……后來又如何了?”“那蛟精過了天劫,自然飛升化龍,入了浣龍池,洗凈三生塵埃,如今該是掌管著哪處水府吧?!卑搅栌行└锌?,“只怕是見了臨虛真君,也是對面相見不相識了?!闭f到這里,忽然頓了頓,看了一眼容琛,噤聲不語了。他險些忘了……容琛當年,原也是下界一條妖蛟,渡了天劫后入了天庭……難道,難道那臨虛真君,便是替容琛擋的劫?敖凌心里一驚,他當日隨父王入天庭,不過是聽說下界有條妖蛟竟然過了天劫,飛升化龍,好奇之下便也要去瞧瞧。當時臨虛真君早已經被押下去了,他也是后來聽別的神仙說起,才知道臨虛真君是為了何種緣故犯下的天條。早該猜到的……天界數百年來,總共也就容琛這么一條由妖蛟飛升的神龍。難道真的是……敖凌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了容琛一眼,卻見他滿面恍惚之色的跌坐在座椅之上,嚇得連忙過去扶住他,道:“你無事吧?”容琛定了定神,漸漸平復了心緒,勉強笑道:“無事?!?/br>他的心緒間一片紛亂,數個念頭掙扎著浮現出來,滿腹疑惑,卻只能強自按耐住,待送走了敖凌后,急忙去尋晏止淮。誰知一路尋到偏殿,只看到氣呼呼的容璟,一問之下,才知晏止淮已經離開了。容琛一言不發,轉身化光而去。若果真……晏止淮便是那臨虛真君……那么他,必定便是那條蛟精了。怪不得初見晏止淮,便心生不舍,念念不忘,好似著魔了一般——原來這數百年間,他只是……生生的忘記了那人而已么?那曾經無數次入夢而來的身影,真的會是晏止淮么?為何……他卻只字不提呢?面對著已經完全忘了他的自己,晏止淮又是何種心情?容琛沒有多想的余地,只想著找到晏止淮,當著他的面,問個清楚。第26章容琛一路追趕至棲龍山,恰好見著晏止淮正與齊縣的土地神在一處說話。聽到他天花亂墜般的描述著自己的水府,容琛不由得有些好笑。自半空中現了身,在晏止淮身后笑道:“神君這是在說本君的水府?珍珠砌路,玉石鑲墻……本君當真如此奢侈?”晏止淮剩下的話嘎然而止,還未回頭,便被一只手搭在了肩上。“臨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