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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去了一邊。畫里少了些味道,他并不清楚少的是什么。他畫人,畫男子也畫女子,畫稚童也畫老人,今天這一幅的確是以那個樂坊頭牌為原型的,只是怎么畫也不像,他想記起那雙清澈的眼眸,但遲遲難以落筆。鎮守江陵的紫陽王,今上皇叔,是個記不清旁人長相的人。玄龍看人只看衣著,聽取他們的聲音,同理,他忘了那小倌的眼睛長什么樣子,只記得非常亮,亮而干凈,能照見他的影子。畫不出來,玄龍便不畫了。正想著何時將那小倌召來一次,對比著真人畫一幅時,下人敲門進來,帶給他一沓書信。“是鳳篁公子寫給您的?!?/br>說曹cao曹cao到。玄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掂量了一下信的分量,有些訝異他為何能寫出這么多字來。難不成真如大家所說的那樣,那小倌思念成疾,日日傳信等他歸家,用情相當深刻。玄龍不動聲色地讓下人退下了,等人走后,他才垂眼拆了信函,從里面抽出嘩啦一大疊紙。第一張紙上面寫這幾個字:“下午好,王爺,如果您也想跟我說一聲下午好的話,請看第四張?!?/br>玄龍:“……”他抽出第四張紙后,發覺套路如出一轍,大意是再讓他去找某個字號開頭的第七張紙云云。他皺了皺眉,直接看了最后一張,那上面老老實實寫著:“我想邀您一同踏秋?!?/br>再沒有別的了。玄龍端詳著這份寫得百轉千回的書函,忽而收斂了眉目間的端肅,輕輕笑了起來。“好?!彼吐暤?。第36章魅-踏秋花玨送出信函之后,窩在房間的角落里翻黃歷,準備挑選一個宜嫁娶、沐浴、出行的良辰吉日,好好準備一番。不想他還未跟小鳳凰商討好細節,便在大清早被玄龍抓了出去。花玨揉眼睛,神思還有點恍惚:“王爺?”玄龍見他只穿了一件單衣,不動聲色地將門窗掩好了,再看向桌面上的鳳篁:小肥鳥剛用喙尖兒蘸了墨,準備給花玨傳授他的泡人經驗,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寫一個字,玄龍便突然上了門。它立刻不動了,在紙張上胡亂跳彈了一通,然后趴了下來,盡力偽裝成一只無辜經過的鸚鵡。“你將它養在房中,不覺聒噪么?”玄龍問。“還好,它很乖的?!被ǐk生怕這龍又看小鳳凰不順眼,要把它做成紅燒鳳凰什么的,急忙替這只小肥鳥說著好話。“是么?它似乎在偷你的墨水喝?!毙埗嗽斨P篁喙邊的一圈兒墨跡?!斑@只鸚鵡……喜歡喝墨水?”花玨趕緊編了個解釋出來:“這只鳥比較特立獨行,是一只滿腹墨水的鳳凰。若是給它喂一些普通的漿水,它反而不高興?!?/br>“這樣么?”玄龍琢磨著,忽而感興趣起來:“你看上的鳥果然有些奇怪,那這樣,我讓人以后多送些墨條端硯過來,尋常的鳥食便斷了罷?!?/br>花玨:“……”鳳篁:“……”桌上白白胖胖的鳥再次悲呼一聲“花玨”,而后在桌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ǐk在心中替倒霉的小鳳凰嘆息了一聲,然后道:“謝王爺?!?/br>玄龍點點頭,不再問什么,只等他換好衣服。花玨剛從床上爬下來不久,此刻急匆匆地奔去了屏風后。凌晨天正暗,燭火映出屏風后一個隱約的影子,玄龍看了看那道影子,接著慢悠悠地轉過身,隨手拿了他飲過的一杯冷茶喝了幾口。半晌后,花玨將自己收拾齊整,再打了水洗漱,終于想起來問道:“為何是今日踏秋?我,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同你單獨出行?!毙埐坏人f完,伸過來一只手,握住了花玨的手,臉上的神情一絲波動都沒有,看的花玨有點悚然。這句話看字面應當是一句情話,但情話是這個說法嗎?其實花玨的本意是他沒來得及準備,但他目前的事便是和這條龍培養感情,玄龍要誤會,那便讓他誤會罷……花玨偷偷抬眼瞥他,卻見玄龍十分平靜地望過來,眼神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笆ド弦诮晷拗袑m,地址尚未勘定,請來的風水相師今天抵達江陵,順帶便將你帶過去看看?!?/br>“哦?!被ǐk道,同他并肩走入院中,忽而見到玄龍側頭看了看他:“怎么,不高興?”花玨搖頭。玄龍卻哂笑一聲,將他攬得更緊些:“過些天再補償你一回,就我們兩個人?!?/br>花玨訕笑:“我真沒不高興……”他算是瞧出玄龍目前的套路了:這人與他說話時,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仍是在將他當做隨便一個小倌打發著。換句話說,鳳篁這個名字在紫陽王這里暫且還沒有什么不同之處,興許玄龍只是覺得身邊缺個人而已。出門時,他依照吩咐用紗帽遮住頭面,與玄龍共乘一輛車。等到了地方,花玨才發現來了不少人,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的侍童、女伴等,也皆遮掩住相貌。席上,他們二人算作焦點。紫陽王是出了名的好清靜、不近美色,今日居然也帶了男伴過來,眾人嘖嘖稱奇,忽而又有人問道:“聽說江陵前幾天千金一面的那個頭牌,似乎同王爺相識了,這是把人帶過了罷?”“什么千金一面,不過是個出賣皮相的妓?!庇腥说吐曕托Φ?。出聲的是一個與花玨差不多年歲的少年,穿戴雍容,一副眾星捧月的派頭,到了玄龍面前卻無比乖巧溫馴,只拿了一盞酒敬玄龍:“皇叔,請?!?/br>這少年原來是邊境一個小國送來的質子,只是此后家國覆滅,先帝看他耳目聰明,正趕上大赦之日,不忍心看這年少人就此命歸西天,便將他送去了某位后妃處管教,當做皇子在養。后來更是封了王位,此人居然就這么作為一個異姓人轉正了。在玄龍面前,旁人都跟著他的排行喚“五小王爺”,他本人則老老實實地叫玄龍一聲“皇叔”。玄龍應了酒,舉杯喝下。那少年卻三番五次地敬,言談間意有所指,問的便是他身旁的花玨。小王爺酸溜溜地道:“是哪位美人兒讓皇叔這么寵,連口酒都不肯喝,看來是不肯給侄兒這個面子了?!?/br>花玨本來聽他們觥籌交錯、你進我退的場面話聽得無聊,正悶頭大吃,不想自己卻被槍口找上了。玄龍沒有回應,只推了杯酒給花玨,溫聲道:“喝了?!?/br>花玨酒量淺,但偶爾喝個一兩杯還是可以的。他小時候偷吃奶奶腌的野果都曾醉倒過,十分清楚自己喝醉后是個什么德行,只期盼著對面的年輕人能夠放他一馬,不要連連讓他舉杯。然而怕什么來什么,席上呈的是后勁綿長的花雕,少年見他喝了,眼帶笑意地繼續勸,言談間頗有些想把他灌倒的架勢。花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