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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桑先生死死拉住了:“跟我回去,小花兒?!?/br>花玨睜大眼睛,急切地跟他解釋:“桑先生,我要過去?!?/br>一向寬容他、縱容他的賬房先生這回卻說什么也不肯答應他。他將花玨塞回車里,像訓斥小孩兒一樣訓斥他:“過去什么?怎么還跟沒長大一樣,變天了也要過去看看,你如今生著病,起碼也要等雨停了再出去?!?/br>他的口吻十分平靜,什么異常都沒有?;ǐk卻慢慢反應了過來:“桑先生,你……沒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什么東西?”桑意一腳把綁來的人踹去坐格底下,回頭問花玨?;ǐk沒吭聲了。桑先生看不見,他自然沒辦法將自己的意圖說出口。他坐在回去的馬車里,感到心里的那根驚惶的弦越繃越緊,弄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強裝著鎮定,想著先回去,等桑先生不在的時候再偷偷出去找那條龍,卻沒注意到自己緊緊勾著的手指暴露了焦躁不安的內心。桑意靜靜瞧著他,眼神變得有些捉摸不透。到了地方,花玨飛快地撲進了房間里,宣稱自己想要睡覺了。桑意放了他過去,回頭卻將那個說書人帶去了判牢中,將他綁成了麻花。年輕的賬房先生端了一杯茶,手里拎了條長鞭:“說吧?!?/br>說書人掙扎了片刻,還在苦苦思索著說些什么話,好跟眼前這個人虛與委蛇時,清脆的一聲鞭響便“啪”地甩在了他臉上,帶著倒刺的鞭尾直接削去了他下巴上半片rou,鮮血汩汩流出。“這個地方挨三鞭子,以后你喝水就會從這里漏出來。挨四鞭子,你以后都喝不了水了?!鄙R獾?,“五鞭子,你的脊骨會斷在這里。再給你半柱香時間……青宮道派的道士,不曉得怕不怕死?”他溫和地道?!澳銈兏』▋菏鞘裁搓P系,你們跟他的病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扮成說書人來這里妖言惑眾……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否則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br>另一邊,花玨在房間里等了半晌,估計著城主同桑先生都去午睡了,這才偷偷摸摸地準備跑出去。但他沒料到,他剛踏出房門,便被兩個家丁禮貌地請退了:“花小先生好好休息罷,桑先生囑咐我們好好守著您?!?/br>花玨嚇了一跳,忙不迭地關了門退回去。他住二樓,回去又打開窗,往下看了一眼,卻看見他窗下那個長野草的地方也站了幾個人。聽見頭頂窗戶的聲響,那幾個人抬頭看過來,跟花玨的視線撞了個正著。花玨:“……”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口一跳一跳地越發的疼痛起來。他用力按著自己的心口處,仿佛泄氣一般捶打著自己,深深地覺得自己沒用起來。他順著墻邊慢慢地滑下去,抱緊自己的包裹,也不知道在跟誰小聲說話:“讓我出去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裹,忽而心里一動,摸出了那支琢玉筆。寧靜緩和的陰息在上面流淌,仿佛冰海之下潛藏的深水,將所有洶涌暴烈的東西都壓在其下?;ǐk看不出這些,他只發現,在碰到這支筆的一瞬間,他心口的隱痛忽而緩和了一些。包裹散開,花玨將判官筆收進自己的袖子里,又看見了里面滑出一片龍鱗。漆黑深沉的顏色,泛著清透的草木香,有些發苦,上面躍動著溫柔的光澤,仿佛是某個人注視著他的眼神。作者有話要說: 花玨:整個江陵就我一個人知道玄龍的真實身份,我要保護他!對他負責!老醫生:不好意思,我摸骨的時候就知道了。桑先生:不好意思,我現在也知道了。玄龍:……算了你讓我自生自滅吧。求評論有人要給我留評撒花花嗎沒人我過會再來問一遍第21章術-病去江陵城主府,一間客房的八扇窗戶同時打開,窗欞發出咔擦龜裂的聲響。守在門外的人趕過來查探情況,卻發現原本應當老實待在這里的花玨已經不見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黃符紙,有的是嶄新的,有的已經被用過了,帶著被法釘釘穿的細小孔眼。那些符紙正好八張,每一張都寫著一個“破”字。花玨不是推不開那幾扇窗戶,但他能從房間里逃出來是在他用了那幾張符之后,他探出頭去看,突然便發現了此前沒有見過的一個暗門。那暗門后面連著一個簡陋的階梯,通往湖心亭臺。城主府原本是一處王爺府邸,改建后成了現在的樣子,暗門地道之類數不勝數,花玨此前卻一直都沒有發現。他順著階梯小心往外爬著,注意躲避著家丁們的視線。墻體凸起的一道水合棱將他的身影擋住了,花玨一雙手在青灰的墻面上磨得生疼,一直到他從后門出了城主府門,中途都未出現什么差池?;ǐk回頭望著自己走過來的方向,隱約有這樣一種感覺:這條隱沒在假山石和亭臺水榭后的小路,是判官筆為他指點出來的。想到這里,他放慢了腳步,有些猶疑地將那支筆拿了出來。它躺在他手心,看起來與文玩店中造價高一些的琢玉筆并沒有多大差別,不會像鬼燈一樣從中蹦出個千年幽魂,也不會突然化形為石猴之類的精怪。他剛剛走過的那個暗門,此前便存在,仿佛只是等著他發現一樣,在他咫尺之遙的地方靜靜佇立著。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安。這種不安甚而在此刻壓過了他去尋找玄龍的愿望,花玨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紙,很快地在上面寫下“祛除病痛”四個字,用被墻石蹭破的那只手抹了點血在上面。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看見自己的傷處并未如同玄龍那樣,可以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于是將心中那點不安稍稍壓下了一點。他跑出去叫了個馬車,急急忙忙地爬上去,請車夫將馬駕得快一些:“麻煩了師傅,往荷花蕩那邊走,越快越好?!?/br>車夫等了許久的生意,在冷風中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銳利清透的眼睛。他喝道:“荷花蕩?得嘞,這就走,您別急?!?/br>花玨眼巴巴地往車外望過去,這車夫果真如同他吩咐,將一個破馬車架出了東君驅日的氣勢,風風火火地便往幾個時辰前玄龍墜地的地方趕過去。凄風苦雨中,車夫絮絮叨叨地跟他講:“這般天氣里做生意不容易,可是愁啊,我家中還有個小屁孩兒,看著乖巧懂事,可真遇著什么事便什么都不肯說,實在讓人cao心的很?!?/br>花玨沒有認真聽,胡亂嗯了幾聲表示自己聽見了。到了地方,他跳下馬車,迎頭便是一潑淋漓大雨。他剛才為求輕便,出來時沒有拿傘,沒料到雨下大了。車夫看他這副模樣,遞給他一把破舊的傘,閑閑道了聲:“公子先用著罷,我常在城主府后面那條街攬客,您記得還就成?!被ǐk伸手接過傘,不住地道著謝,那車夫卻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