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他腫得有些發亮的右腿，不能幫他任何忙，只能干著急。

羅建飛鼻孔重重噴出了一口氣，然后擺擺手：“不疼?！甭曇羯硢?，如磨砂紙打磨過了一樣，不過好歹能發出聲音了。

季夏看見他額上都滲出了密密的汗珠，趕緊拿來毛巾給他擦汗，羅建飛還在咬緊牙關忍痛，下頜因為用力都突出了。季夏心里難受得要死，他自己知道骨折的感受，他是一骨折就馬上做手術的，手術后那兩天，痛得是死去活來，羅建飛卻還要忍受這五到七天的痛楚，然后才能做手術，這是一種多么難熬的苦刑。

羅建飛深吸了口氣，拿過毛巾給自己擦了一下，對著季夏笑了一下：“別擔心，不痛。我能忍受?！碧胤N兵生理和心理的承受能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比普通人強不少。

季夏也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飛哥你上廁所嗎？”

羅建飛點點頭。季夏將羅建飛的床頭搖高一些，將他的枕頭放在后背墊著，這才彎腰將床下的尿壺拿上來。羅建飛自己拿過去，塞進被窩里去。過一會兒又拿了出來，季夏趕緊接過去。

張航看著這一幕，眼神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是他還是笑了一下：“謝謝你，老羅，害你也跟著受苦?！?/br>
羅建飛擺了下手：“咱們是戰友，要是當時是我中了槍，你也肯定不會不管我的?！笔裁词菓鹩?，戰友就是你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給他，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會對你不離不棄的那個人。

張航點了下頭。

季夏洗完尿壺進來，端了水來給羅建飛洗手，然后伺候他們兩個刷牙洗臉。洗漱完畢，季夏拿出剃須刀：“飛哥，我幫你刮胡須吧?！?/br>
羅建飛看見他手里的剃須刀，摸了摸自己扎手的下巴：“你買了剃須刀？我自己來吧?！?/br>
季夏看著他：“還是我來吧，這沒有鏡子，你自己怎么刮？我幫你?！?/br>
那邊的張航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膩歪得！要么就趕緊的，刮個胡子而已，多大個事兒啊?！?/br>
羅建飛瞟一眼張航，看著季夏無比期待的眼神，點了下頭：“好吧?！?/br>
季夏笑瞇了眼，他兌了點溫水，用毛巾先將將羅建飛的下巴打濕，然后給他抹上香皂，等待的時候，問張航：“張哥你要刮嗎？”

張航摸摸下巴：“好啊。你幫我？”

季夏看一眼羅建飛，羅建飛面無表情，季夏笑起來：“張哥還是你自己來吧?！?/br>
張航長嘆一口氣：“同人不同命啊?！?/br>
“所以你也趕緊找一個?！绷_建飛閑閑地說，找了就不用覬覦他家這個了。

季夏憋住笑，對羅建飛說：“飛哥你下巴抬一下?！比缓筝p輕地給他刮胡子，羅建飛的胡須不是很密，但是胡茬很粗很硬，不像自己那么細軟，“飛哥你什么時候開始刮胡子的？”

羅建飛仰著頭，任由季夏的刀片在自己下巴上刮動，直到季夏將刀片移開，他才說：“入伍之后?！?/br>
“嘻嘻，我也是?！奔鞠挠眉埥硎昧艘幌碌镀?，一條腿跪在床上，俯身過去開始給羅建飛刮左臉的胡子。他的氣息噴在羅建飛的臉上，弄得羅建飛有些心猿意馬，不由得伸出右手扶住了季夏的腰。

季夏連忙將手上的剃須刀移開，小聲地說：“飛哥，別亂動，一會兒刮傷你?！?/br>
羅建飛用氣聲說：“我想親你?！?/br>
季夏的臉上一熱，張航還在旁邊呢：“乖乖別動，刮胡子呢?！?/br>
羅建飛的手放在原處不動，張航那邊其實也看不到，房間里很安靜，一片曖昧的氣氛慢慢彌漫上來，張航也察覺到了，把臉轉向另一邊不看，這種場合秀恩愛，簡直太要不得了。

季夏給羅建飛刮完胡須，整張臉清爽又干凈，真帥，季夏差點忍不住就要親一口了。他一邊擦著刀片，一邊說：“張哥，你刮嗎？”

張航說：“算了，不刮了，等我自己能起來了再刮?！?/br>
季夏點點頭：“一會兒我去買早餐，想吃什么？”

羅建飛說：“昨晚的面條還不錯?！?/br>
季夏笑起來：“好，還吃沙縣面條。張哥你呢？”

說到吃，張航的肚子咕咕響了起來，他都三四天沒吃過熱飯了：“隨便，不管什么，只要是熱的就好?！?/br>
季夏想了想：“那我也給你買一份面條吧，沙縣小吃的堿面行不？”

張航一想就流口水：“好！謝謝你?！?/br>
67第六十七章醋與被醋

季夏提著早飯回來的時候,唐中華已經在病房了，正和羅建飛的醫生說著話。唐中華還是穿著昨天那一身,但是臉已經洗干凈了，神色依舊憔悴,看得出又是忙活了一整宿沒睡。

季夏還沒來得及說話,醫生就開口了：“不是說不讓帶狗進來嗎？嚇到別的病人了怎么辦？”

季夏尷尬地站住了：“對不起，我一會兒就將它送到招待所去?！?/br>
唐中華問：“飛電怎么沒讓戰友帶回去？”

季夏說：“除了我和飛哥,誰也喂不了飛電,所以我把它留下來了。對不起大夫,它不會亂跑的?！?/br>
唐中華也連忙說：“張主任，這是我們大隊軍犬班的軍犬，服從性非常好,不會亂咬人。這條犬前陣子還去德國參加過比賽,拿了亞軍的呢?！?/br>
張主任看了飛電一眼，語氣緩和了些：“不要帶到病房來，不衛生，狗會掉毛，對有呼吸道疾病的病人不好?！?/br>
“我知道了，我盡量讓它呆在招待所里?！奔鞠姆浅Ｅ浜?。

羅建飛看著他，滿眼都是心疼和安慰。季夏朝他笑了笑：“早飯來了，吃飯吧?！甭槔貙|西放在床頭柜上。

羅建飛小聲說：“將桌子放上來，我自己吃?！?/br>
季夏看了一下，將桌子移上來，將面條端到桌上，一次性筷子拿到后面去洗了，給了一雙給羅建飛，然后端起另一碗到張航床邊：“張哥，吃飯了?！鳖D了一下又問，“要我喂你嗎？”

張航的腹部受了傷，暫時還不能坐，便笑著說：“那就謝謝了，麻煩將我的床頭稍微搖高一點?！?/br>
季夏一邊忙一邊問：“張主任、唐隊你們吃過了沒？”

張主任顯然沒有料到季夏還會問候他，面上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吃過了?！?/br>
唐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