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沁所言，她夠仗義了，最開始為了隱瞞孫昀的性向甚至不惜背鍋。

可是……

李肖然卻想跟她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同性戀只是一個性向，它不可恥。

如果在孫昀最開始提出讓薛琳當擋箭牌時薛琳沒有答應呢？

而是告訴孫昀，這個男人連關系都不敢承認，他并不在乎你。

孫昀還會這么執迷不悟嗎？

孫昀原本就自卑，而無論是朋友、家人還是枕邊人，所有人都在用行動告訴他——你的性向是見不得光的。

李肖然覺得自己幾乎要喘不過來氣了。

……

“怎么了？”周鋮接起電話那邊卻沒有人說話，只有安靜的呼吸聲。

“寶寶……”李肖然趴在欄桿上喃喃道：“我很想你?！?/br>
“那你下來?！?/br>
“什么？”

周鋮聲音含笑，“我在你樓下?！?/br>
李肖然有點傻，反應過來后立刻往樓下跑。

“你、你怎么來了？”

“我碰上薛琳了，她急著用車我就順路捎她一程?！?/br>
李肖然不樂意了，哼哼唧唧道：“小心別人亂寫?！?/br>
“怎么亂寫？”周鋮在他頭上胡嚕了一把，手順著背摸上了腰，又揉了一下他的屁股。

“是說我輕薄了黑貓警長？”周鋮煞有介事地搖搖頭，“那不算亂寫，是事實?！?/br>
李肖然被逗樂了，醋也不記得吃了。牽著他的手，跟他講上面發生的事。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敝茕厰堉?，“你不可能讓每個人世界觀都跟你一樣，那樣就——”

“就什么？”

“就世界太平了唄?！?/br>
李肖然一想如果滿世界都是黑貓警長，可不就……世界太平了。不對，還是不一樣的。

“他們沒有你，只有我有你?！?/br>
——

李肖然看著蘇漾在他報告上寫下了心理測評，簽了字。

“喏，給你?！碧K漾嘴角挑了挑，“這一批人里，你的資歷最末，關系最淺，你也是挺有勇氣的?！?/br>
“那你不勸我？”李肖然覺得挺意外。

“我為什么要勸你?！碧K漾不是不知道李肖然為什么這么著急地去競爭一隊中隊長的位置，咬著沒有點著的煙，“你現在過的生活，我很羨慕?！?/br>
“你也可以不是嗎？”李肖然看著他。

“你以為對象說有就有的？”蘇漾看著他一臉輕松的模樣就來氣。

“蘇漾，你是在為難你自己?！?/br>
還在嘲笑李肖然的笑容此刻卻突然凝固了，良久，斂去笑意揉了揉眉心，“太難了?！?/br>
“你當初勸我珍惜眼前人，你現在也可以勸勸你自己?！?/br>
蘇漾沒有說話，直到很久之后，李肖然已經離開了，他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師兄，你回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啊……”

——

“你想好了？”林厲收了他的升職申請報告。

“嗯，想好了?！?/br>
“我還是不建議你競爭這一批，難度太大?！?/br>
“我其實就是想試試。而且，您看我這種情況，以后基本沒戲了?！?/br>
他和周鋮的事現在還只有小部分人知道，但未來鐵定是紙包不住火，局里應該沒有人想爆料給娛樂報道，但是卻不乏有人為了鏟除異己匿名將他舉報給上頭。

“所以我才問，你真的想好了？你極大的可能就此和仕途告別了?！绷謪枃烂C地看著他。

李肖然心想，這個問題在他想要和周鋮在一起時就早就有了答案。

“林叔，其實我很像我爸?！?/br>
“我想要的也不多?！?/br>
“得一心人，白首終老。就已經足夠了?！?/br>
林厲看著李肖然絲毫不作偽的神情，想，他們父子倆分明才是世界上最貪心的人。

第98章行道

【不要問貓rou墊粉不粉】

古嶸案件的后續，李肖然因為申請回避的原因沒有進一步跟進。

但是他知道的是，作為特聘的心理顧問柯顧去見過古嶸很多次。

他也只能從交接過來關于蔡霖案的口供資料中，猜得出古嶸的案件有了突破。

古嶸應該已經松了口。

事實也和李肖然的猜測相去不遠。

“其實我殺的人都是該死的?！惫艓V神經質地笑著。

孫賢渾身都冒出了雞皮疙瘩，本來有些犯困的柯顧卻來了興致。

孫賢忍不住腹誹，這么一比較還是蘇醫生沒那么嚇人。要知道柯顧出現之前，警局三大禁地，一是法醫室，二是排爆組，三是心理咨詢室。

分別是手狠，眼尖和嘴毒。

但當孫賢看過一次柯顧訊問古嶸后，便覺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骂櫩偰懿毁M一兵一卒就戳中古嶸的軟肋。

折騰了幾趟，古嶸終于全都招供了，比如現在——

“真的，杜若殺了張純依，她該死。蘇玥明知道張純依會死，她還幫助了我，她該死。而張純依——”古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戴著手銬的手拍著桌子，金屬和桌子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張純依——”古嶸指著柯顧和孫賢，仿佛看了一個大笑話，“你們以為柳蔓菁的威亞是誰做得手腳？”

“我這是替天行道?！?/br>
孫賢一拍桌子，剛想怒斥他。

柯顧就擺了擺手，“那教唆暗示了杜若的你，讓蘇玥做偽證的你，張純依？你知不知道張純依會用小號寫博客，記錄了完整的診療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你對她說過的話?！?/br>
“這樣的你——”柯顧微笑著看著他，“又該由誰替天行道呢？”

……

“柯博士，您剛剛太帥了?！弊叱鼍辛羲?，孫賢覺得自己激動的心情仍未平復。

他看著古嶸在他面前崩潰，理智上孫賢知道未經審判古嶸只能說是嫌疑人?？筛星樯?，他突然覺得這么些日子的憋屈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

“為什么不讓蘇醫生也一起來呢？”孫賢不明白為什么蘇醫生那么生氣，柯顧都不愿意帶他一起來。

不是害怕丟臉，那總不能是怕蘇醫生偷師吧？孫賢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柯顧看了一眼他，“只有帥？”他的眼神落在了孫賢手中被攥出褶皺的紙張。

孫賢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確實也有點……讓人害怕?！?/br>
柯顧推了推鏡框，“所以我不會帶他來?！?/br>
——

孫賢回辦公室見到李肖然時，感動得不行，扒著他的肩膀哭訴道：“頭兒，你不知道柯博士有多變態?！?/br>
“抱歉?！庇腥苏驹谒纳砗笄辶饲迳ぷ?，“那個位置是我的?！?/br>
“你來啦?！崩钚と灰荒橌@喜地看著周鋮，順手把孫賢推開。

“想我了嗎？”

“想了?！崩钚と幻竽X勺，怎么會不想呢？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