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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靈則一時反應不過來。葉景樞不是個摳鬼嗎?之前還不愿意給問診費,現在卻趕著送冰魄。王河笑瞇瞇道:“這些都是陛下賜給國師的。上次陛下在國師這里受了傷,也多虧國師的藥還有國師的細心包扎,陛下現在已經好了?!?/br>一瓶金瘡藥換這么多冰魄,只他怕有命拿沒命用。靈則張口,剛想說些推辭的話,就聽王河說:“陛下一片苦心,都是為了國師??!”“……”直覺告訴他不能再問下去。那邊王河繼續說:“陛下對國師一直都是敬重有加的,只是偶爾心急了些,惹得國師不快也不是他的本意。這些冰魄,是陛下特意去工部吩咐樓尚書甄選的,都是耐燒成色好的,就是為了讓國師用得開心……”靈則:“……”他茫然地點頭,送王河和黑甲兵離開。看著一個個沉甸甸的黑匣,沉默半晌,還是吩咐慶叔和南斗將冰魄用完的琉璃燈拿出來裝,至于剩下多余的冰魄,留下來還可以用很久。南斗虛驚一場,待黑甲兵走后便恢復了活力,靈則一說,他便快手快腳地搬來一堆琉璃燈。“大人,這些燈亮不起來了。您看看,都點不著了?!?/br>里面的冰魄都用完了,自然是點不著了。“燒了二十年,也是差不多了?!膘`則還有些恍惚,葉景樞的做法實在太不尋常了,王河也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樣。想起宮中的流言,靈則驀然打了個寒顫。難道是他一直以來誤解葉景樞了?南斗應諾,看靈則將一盞一盞的琉璃燈拆開填上冰魄,即使他出身不錯,不愁吃穿,也忍不住對這種燒錢法咂舌。“大人,這些燈盞,要多少冰魄???”冰魄可不便宜,這得燒掉多少金子啊。“沒多少,這些冰魄不錯?!膘`則說,“這么多冰魄,除了燈盞,還有丹爐要用。掩月花有了,太后千秋也快到了,駐顏丹也該開爐煉制了?!?/br>“對哦,還有丹爐要開火?!蹦隙废肫饋G失的掩月花,“所以,最后還是楚王向賀家要來掩月花給您?”“要不然呢?”靈則垂眼專注地看著燈盞里流轉的冰魄,“現在京城掩月花已經是難尋了?!?/br>南斗連連感嘆:“楚王對大人可真好!要不是陛下……哎……”要不是葉景樞突然殺入京城,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就是葉西洲了。憑借靈則和葉西洲的關系,絕對會過得比現在好。就像已經燃燒消失的冰魄,消逝的時間從來不會倒退,做過的事不會更改,后悔嘆息是沒用的。靈則歷來不會做這種無用功,做了就是做了,與其去后悔感嘆,還不如想辦法彌補。——就算他之前幫葉景樞祭天,也不意味著他就偏向葉景樞了。他要做的事情,葉景樞幫不了他,而且,說不定,他們以后還會刀劍相向……輕輕搖晃手中的琉璃燈,靈則定下心來,瞥了一眼南斗,冷冷道:“多嘴。這些事也是你能議論的!”“大人……”南斗縮縮脖子,“我知道錯了,您可千萬別罰我?!?/br>“想得還挺美的?!膘`則敲敲他的腦袋,“這邊忙完了,趕緊把今天的功課做了,要是做不好……你知道的?!?/br>“??!”南斗發出哀嚎,“今天都這么忙了,還要做功課?!大人,能不能……”“不能?!膘`則不想聽他廢話,“趕緊的,我看著你呢,你要是再不用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窗外一輪圓月高掛,星斗漫天,晚風徐來,萬籟俱靜,窗戶旁邊的沙漏無聲漏下所剩無幾的白沙。另一個黑影在燈下忽地出現。放下手中的燈盞,靈則微微偏過頭:“慶叔?!?/br>手持琉璃燈的清矍老人點頭示意,用手指了指窗戶。“原來已經這么晚了嗎?”靈則走到窗戶邊,將沙漏倒置,“看起來又是新的開始了呢,慶叔?!?/br>做完這一切,靈則環顧四周:“南斗呢?已經睡了嗎?”“慶叔你真是的……我都這么大了,還催我睡覺?!膘`則失笑,“我正打算去看看南斗呢,夜涼了,別讓他蹬了被子著涼?!?/br>慶叔做了個手勢,指向靈則的床。“我去睡?你去看?”慶叔點頭。瞥了一眼慶叔佝僂的背,靈則抓起桌上的琉璃燈:“還是我去吧,那孩子晚上睡覺也不老實,要是把您給踹了沒人發現,這可怎么辦?”慶叔很固執,把靈則攔住了。伴隨老人的緩步離去,摘星樓上的燈火也自高向低慢慢熄滅。“咯噔——咯噔——”腳踩在木制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持燈老人緩步前行,無聲無息前進。一片黑暗的摘星樓,燈火照亮了孩童慘白的臉。“是……是慶叔啊?!蹦隙飞碇鴨伪〉陌咨C衣,背后是延伸盤旋向上的木制樓梯。“慶叔你真是嚇死我了?!蹦隙放闹乜?,心有余悸,他哭喪著臉,“您能不能考慮下走路發出一點聲音來,再這樣下去,我有一天真的會被您給嚇死的?!?/br>老人無聲站立,目光低垂,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影。“算了算了?!蹦隙氛苏路?,夜深愈發寒涼,他的后背又被嚇得滿是冷汗,這會風一吹,更冷了。瑟縮的抖了抖胳臂,南斗拉住慶叔:“您可千萬別告訴大人我偷偷來過,要是讓他知道我把東西落這里,又得訓我了?!?/br>男童睜大的眼睛里,映出一個蒼老干瘦的頭顱。見慶叔遲遲不點頭,南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角發紅,淚水即將脫眶掉出來。“慶叔……”老人終究還是點頭了。“太好了,慶叔你真是太好了!”南斗一把抱住慶叔,高聲叫出來。暗黃發皺的手指貼上嘴唇,慶叔狠狠地瞪了南斗一眼。“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南斗手忙腳亂的從慶叔身上下來,吐了吐舌頭,“我忘了大人已經睡了?!?/br>慶叔沉默地甩開背上的南斗,率先走出第七層,隨著燈光人影的離去,第七層再次歸于黑暗。☆、第9章9葉景樞一只手撐著下巴,閑適悠然地看這一場好戲。今天這一出,完全就是撞上的。他和賀太后又不熟,除了必要的禮節問候,兩人是誰也不搭理誰。要不是楚王拉著他過來,他大概還不知道,賀太后對周雪的不滿已經到了和自己齊平的地步。一身龍袍,正襟危坐,他的上首是雍容華貴的賀太后,對面坐著他的王叔晉王葉瑞文。??倒鳑]有進宮,德康公主一直沒什么存在感,雖然不是賀太后所出,但也不會被多為難。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