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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好一陣,不經意轉了個頭去看沈灼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先一步拉開了辦公室門走進去了。考慮考慮。是考慮和蘇凈丞復合,還是考慮另外找一個?算了,反正都比他現在孤零零的好。Aimee摸了摸鼻子,溜下去給沈灼在食堂弄午飯了。等一切收拾停當,在候客廳里從早上等到下午快下班的Lin和蘇凈丞派來的另外兩個律師終于見到了沈灼。Aimee先給沈灼端了一杯熱茶,然后才帶幾個人走了進去,因為知道Lin和沈灼肯定認識,所以也沒有多做介紹,抱起沈灼桌上他在吃飯的時候看完簽字的文件直接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英國的那一出,Lin在看到沈灼的時候還有些尷尬,但沈灼卻非常坦蕩,坦蕩的讓他覺得像是情敵交鋒的那一幕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也不對,或許沈灼從來就沒有將他當做過對手。Lin下意識看了坐在沙發對面的沈灼一眼,他和自己一樣都穿著西裝,領帶整理的平平整整,面上帶笑,眼神落在他們三個人身上,卻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哪一個。他的眼神里沒有一點點躲閃,就像是他的商業市場上從來不會因為個人情感而受到絲毫影響。“我最近不能喝咖啡,只能勞煩各位和我一起品品茶了?!?/br>沈灼的大辦公桌斜對面就擺了一套辦公沙發,黑色皮料的,中間的茶幾上放了一套茶具,他親自給對面的三個人斟了茶,十分客氣的笑道,“我記得我和你們蘇董約了明天早上,怎么今天就來了?”Lin雙手攏住茶杯,聞言皺了皺眉:“沈董,實不相瞞,老板的病情不太樂觀,蘇老準備請國內外的專家會診。因為美國這方面醫療水平比較好,所以他準備把老板送到美國接受治療?!?/br>沈灼多精明的人,幾乎瞬間就了然:“明天就走?”Lin點了點頭:“蘇董其實不同意,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拗不過老爺子……而且,他自己也是希望自己能早點好的,您應該,知道我的意思?!?/br>沈灼沉默了片刻,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嘆氣道:“行了,我知道了,把協議取出來吧?!?/br>蘇凈丞親自擬的協議其實很好懂,而且頁數很少,甚至都不用翻幾頁。沈灼從上輩子就開始看合同,幾乎是練出來了過一眼就知道大概意思的本事。他隨便翻了兩頁,就翻到了最后一頁乙方應遵條款。條款那一行竟然是空白的,什么都沒有填。沈灼盯著那空白處看了一會兒,面上沒什么表情。倒是Lin一直偷偷看著他,注意到他的視線后立刻補了一句:“乙方那里……老板說,都和您在電話里說清楚了?!?/br>沈灼輕輕伸手將那份協議丟在了面前的桌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蘇凈丞比我在商場里混的時間更長,什么事不白紙黑字的寫出來,都可能靠不住的?!?/br>Lin在心理揣摩了一下沈灼的心思,卻發現他真的沒那個能耐能猜出來沈灼心里想的是什么。在這一刻他似乎終于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他和沈灼到底差在哪里。沈灼像是海平面,表面看上去非常寧靜,但在光線的折射下卻深不可測。交手多次,他似乎從來沒有一次能真正掌握透了沈灼到底在琢磨什么。就連今天從蘇凈丞病房出來的時候他拍著胸膛跟自己老板保證這件事一定能辦妥的時候,蘇凈丞卻只是用極其空寂的視線掃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你先去吧,關于沈灼的事,就沒有什么是百分之百確定的,他要是問了,你就按照我告訴你的說?!?/br>協議一式三份,Lin將剩下的兩份一并給沈灼推了過去,然后把蘇凈丞教給他的那句話從頭到尾說了出來:“老板說,你沈灼答應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因為你從不會隨口答應別人?!?/br>“記住了,這句話一定要說給他聽?!?/br>Lin站在病房里聽蘇凈丞給他叮囑這句話的時候,抬頭便看到了蘇凈丞面上的神色。他額頭上的繃帶還沒有拆,隱隱透著些血絲,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皆是苦色,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心肺里蹦出來。沈灼聞言一頓,笑了笑道:“哦,那你老板還說什么了?”Lin咬了咬牙:“他還說,如果將來你真的不認了……”沈灼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真的不認了,那就,算了……”沈灼手中的茶杯因為力道太大被他握得顫了兩下,就連臉上一貫溫和的表情都迅速的崩塌了下去。但也幾乎是立刻沈灼就把自己的表情拉了回來,似乎玩味的重復了一遍最后兩個字。“算了……”真是太熟悉的字眼。“兩位律師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沈灼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看了一眼跟著Lin一起來的人道。兩位律師面面相覷了一下,其中一位道:“蘇董說如果沈先生您有關于他資產方面疑問的話可以咨詢我們,沈先生您需要我們給您做一個他的資產概述嗎?”沈灼頗為冷淡的收回了視線,搖搖頭:“不必了,我簽了?!?/br>三份協議,沈灼在尾頁下筆時便看到了簽在一旁的蘇凈丞的名字。兩人在一起那么久,其實對互相的簽名都非常熟悉?!岸ω钡奈募径际窍壬蜃坪炦^,再遞過去給蘇凈丞簽。沈灼突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兩人做完,大夏天,蘇凈丞也不去洗,非要抱著他賴在床上,一邊在他脖子上吻一邊黏黏糊糊道:“寶貝……還是從你那里過來的文件最放心,我基本都不看就簽了?!?/br>沈灼猛地回過神,簽字筆中途停滯,在紙張“沈灼”的某一劃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他盯著自己的簽名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想笑,又不知道有什么可笑。原來都過去這么久了。沈灼將協議自己留下一份,另一份交由律師公證保存,最后的一份交給Lin帶回去給蘇凈丞。沈灼站起身對Lin伸出手,笑瞇瞇道:“辛苦,那我不送了?!?/br>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沈灼笑的有些深意,又在后面加上了一句,“祝你成功?!?/br>兩人都知道這句“成功”指的是什么,Lin扶了一下眼鏡,也伸手和沈灼握了一下:“沈先生再見?!?/br>辦公室里剩下沈灼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開得太高,他覺得悶的厲害,只能伸手拉開了領帶,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好半天都不想動彈。Lin上了車后給蘇凈丞去了個電話:“老板,辦好了?!?/br>蘇凈丞聲音依舊有些病懨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