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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Lin想了想還是道:“沈總,你進去之后多跟蘇董說說話。他在急救車上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一直在念你的名字,還不停說對不起……”“他可沒哪里對不起我?!鄙蜃茮_Lin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就算以前有,現在也算是扯平了?!?/br>他輕輕將手放在了門把上,又像是是想起來了什么似轉過來瞇起眼睛看了看Lin:“等我出來的時候,記得把華家的東西給我?!?/br>病房里顯得非常安靜。為了觀察情況,燈一直都是亮著的,沈灼走進去之后,蘇凈丞還是之前的姿勢,極為安靜的躺著。沈灼其實特別想抽煙,但好在他在進來之前就想到了自己有可能會犯煙癮,所以把煙盒丟在了護士站的大理石臺面上。在蒼白色的,明晃晃的燈光下,沈灼先走到走廊那一側的窗戶旁將窗簾拉上了,然后在蘇凈丞病床旁邊的一對椅子其中一把上坐了下來。椅子是藤制的,坐上去還自然而然帶點前后搖動,總之挺舒服。而蘇凈丞就躺在距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帶著一層厚厚的呼吸面罩,透明的液體從兩只手上扎著的輸液管里緩緩的流入他的身體。就連頭上和胸口都插著感應管。這樣脆弱的蘇凈丞是沈灼從來沒有見過的。單薄的,無助的……他甚至只要伸手掐住這個人的脖子——沈灼閉了閉眼,沒有再想下去。兩個人一坐一躺,看上去倒是難得少了些劍拔弩張的氣息。英國的秋冬季節向來多雨,午夜時分窗外又一次飄起了大雨,突如其來的降雨嘩啦啦的沖刷在病床的窗玻璃上,倒是將沈灼茫然的思緒打斷了,他向后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走到窗邊將靠著外面的那扇窗戶給關上了。正巧此時外面突然打了個激雷,慘白慘白的雷光從窗外順著玻璃在蘇凈丞英俊的側臉上一閃而過,一瞬間竟然說不出哪一個更蒼白些。沈灼像是愣了愣,回頭看了蘇凈丞一眼,突然就輕輕低語了一句,像是說給昏迷中的蘇凈丞,又像是僅僅說給自己聽的。“蘇凈丞,你要是沒遇到過我也挺好的……”沈灼對于蘇凈丞的好感從來都不是突如其來的。就算兩個人在一起那么長時間,蘇凈丞也一直覺得是他先在校園里看上的沈灼,然后下了誘餌一步一步將沈灼從大學剛畢業就哄到了他身邊。但對于沈灼來說——兩個人其實早就見過面了。在沈灼已經很久沒有去回想的記憶里,他和蘇凈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母親離開后,除了那幾張從當鋪換來的鈔票和母親最后的一點存款,沈灼有的就只剩下家里的那間老房子。幸虧他學習好,又從小就懂得省著花錢,東拼西湊勉勉強強從小學到了初中。高中考了市里最好的重點,終于有了獎學金,課余時候打打零工,所有的錢都要省著花,一筆一筆賬記清楚,好歹將自己養活了起來。和蘇凈丞的第一次見面是他大二的時候輔導初高中生物理,一天晚上下課已經十點多了,他沒帶傘,幸好學生的家和學校不遠,他咬了咬牙,準備冒著雨快速跑回學校去。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過度疲勞,加上那天淋了大雨,在學校的最后一個十字路口過馬路的時候暈了過去。那時候是紅燈,再加上雨天的深夜,斑馬線后就停了一輛車。是一輛超跑,寶藍色,雖然沈灼不認識,但看上去就價值不菲。倒下去的時候沈灼下意識的往車里看了一眼,在緩慢轉動的雨刷器后他第一次看到了蘇凈丞——年輕,俊朗又帶著點傲氣的一張臉。沈灼在暈過去還挺無奈的想:“完了,這不會認為我是碰瓷兒的吧……”沒想到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護士見沈灼醒來便近來給他重新做了檢查,最后笑著道:“好了,大小伙子怎么還會營養不良,回去好好補補啊?!?/br>沈灼有些愣,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下意識的開口問:“誰送我來的???”“哎?好像說是一個司機送你過來的,你等等啊,”護士一時間也忘了具體的名字,走過去查了查記錄本,“哦,是一個位蘇先生的司機送你過來的,我們給你做完初步檢查后就走了?!?/br>說著護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腦袋,又從病床旁邊的床頭柜里取了個信封出來:“那個司機說是蘇先生給你的,說讓你補補身子?!?/br>兩千元。沈灼至今都記得非常清楚。對于蘇凈丞來說可能不過是一頓飯錢都不夠,但對于當時的大學生可以說是一筆巨款了。也是那筆錢……將沈灼從每天只能吃兩個饅頭就咸菜,晚上再喝去食堂和一碗粥的日子里解脫了出來,雖說還是吃的不好,但至少每天能吃一個蔬菜。一個孩子從小孤苦伶仃的長大,除了兒時幫助過他的鄰居,沈灼感受到更深刻的是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他小學時候撿過垃圾和塑料瓶,初中的時候就幫別人發傳單,高中便能打點零工。童工是很多老板不敢要的,敢要的老板多少有點背景,所以就算扣了沈灼的工資他也不敢說什么。在這么多年以來,那是沈灼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陌生人的一點善意。姑且稱之為善意吧。很久之后,當他和蘇凈丞已經在一起好些年了之后。有一天兩人宅在家里,激烈運動后,沈灼趴在桌上看文件,蘇凈丞剛洗過澡,走進臥室將沈灼摟進了懷里。沈灼工作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受干擾,掙了掙也沒掙開,只能由著蘇凈丞去了。因為是做傳媒的,沈灼新聞APP的推送一直都是隨時開著的,此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正是某個新聞APP推了一條關于碰瓷的新聞。也許是場景突然的契合,沈灼微微頓了片刻,便將手機拿了過來,打開那條新聞看了一眼。“看什么呢寶貝?”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了,蘇凈丞自然也知道沈灼不喜歡工作的時候被打擾,但他偏偏就喜歡在沈灼工作的時候欺負他。有時候欺負狠了沈灼會直接瞪他一眼,再氣的狠了會直接給他一腳,或者毫不客氣的把他轟出去,和其他的那些小情兒一點不一樣。——偏偏他還挺高興這樣。人有時候是挺欠抽的,蘇凈丞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又將沈灼抱的緊了點,嘴唇咬了咬他白白凈凈的耳垂,呵了一口氣道:“不是吧寶貝,社會新聞也看的這么認真?”見沈灼目光似乎還在手機屏幕上,蘇凈丞終于沒招兒了,只能講腦袋搭在沈灼肩膀上,跟著一起去瞅了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