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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若不能得償所愿,必不罷休?!眱傻滥抗庠诎肟罩凶矒艚焕p,一時間,誰也未言。荀裕打破寧靜道:“不如我和朱先生賭一把,我且放朱先生回營,三個月內,若朱先生能抓得住我,就算我輸,到時荀某任憑朱先生處置,便要把我的頭砍下,送與荀瑾作禮,我也絕無怨言;相反,若朱先生沒抓住我,便算先生輸,到時還請先生心甘情愿為我所謀?!?/br>“朱某便與二皇子賭這一把?!敝焯┦栈刎笆?,又趁人不備,倏地刺在沈母左臂上,劃出一條口子。刀口細淺,流出的血不多。朱泰從沈母身邊走開,來到荀裕跟前,眼里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笑道:“二皇子輸定了,這匕首上抹了九蠼毒,全天下只有王天道有解藥,王天道又是三皇子的人,且遠在京城,二皇子若想沈母活命,只有在三個月內上京城找王天道取得解藥才行。我只要派重兵把守回京路口,抓到二皇子,便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何愁會輸?”荀裕眼神微動,不動聲色盯著沈母受傷的手臂,眼見血慢慢變黑,知他所言非虛,靜了一會兒方道:“朱先生不必高興太早,我要取得解藥,也不一定非親自動手不可。既然朱先生胸有成竹,那我們便賭一賭,看我能否沖破朱先生的重兵防守?!闭f著側身讓出道來,讓他走。朱泰眼里閃過一絲異色,“二皇子當真這樣放了我?如若二皇子抓了我,去和三皇子殿下換解藥,一定不會空手而歸?!?/br>荀裕笑了笑,“朱先生勿多言,趁天還早,快走罷,也怕這深山野獸多?!?/br>朱泰突然躬身朝他作一揖,隨即轉身去。荀裕走到沈母身邊,彎腰查看手臂的傷口。沈母稍顯渾濁的雙眼緊盯著他,眼尾滿布細紋,末梢微上揚,嘴角卻如倒扣的碗般下垂著,抿緊不言。在荀裕剛碰觸到自己的肩膀之時,身子下意識往外去了去,目光似要把他看透,好一會兒,才僵硬地把手臂送過去,幽幽道:“沒想到他口中的皇子是你,‘奇貨’也是你!”荀裕靜了半晌,抬頭凝望著她,“你是他的母親,一心為他著想,有些事我亦不想瞞你,我和他已有終身之約,今生他不負我,我定不負他?!闭f著把她手上的傷口包扎好,扶她站起來。沈母似乎被他無意冒出的堅毅晃到了眼,轉而看向這雙略嫌粗糙長滿繭子的手,喉嚨動了動,一眼見自家兒子過來,到嘴的話又強行吞下。沈鈞是沿著記號找來的,誰知一來就聽心上人大吐真言,正心神蕩漾間,沈母突然咳了咳,見自家兒子對一個大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只覺刺眼,心下又有些妒忌,故意擺了擺包扎的手,“鈞兒過來扶我一把?!?/br>“娘受傷了?”沈母并不答,只是嘴里哼一聲。“傷不嚴重,棘手的是毒?!避髟Uf出事情原委,又轉向沈母道:“沒想到朱泰會使這一手,你多擔待,我一定想辦法要回解藥?!?/br>沈母不屑地看一眼荀裕,充耳不聞,轉頭道:“鈞兒,他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當真……那樣了?”“孩兒已和拂塵……拜得天地了?!比攵捶咳齻€字在嘴里繞了繞,最后還是變成了一句更委婉的拜天地。沈母瞪大眼,勃然大怒,“放屁!拜天地?你拜的是哪方天、哪寸地?你好的不學,偏偏要學沈茂!你要和他一起對付我是不是?”沈鈞腳步一頓,面色漸深沉,眸光低垂道:“娘若不同意,孩兒不介意……學爹?!?/br>如墜寒冰,沈母全身發抖地站著,不可置信地盯著沈鈞,倏地大笑,笑至最后,喉嚨一陣哽咽,如卡尖刺。荀裕沉聲道:“干糧不夠了,阿昆,我們去摘些野果回來?!辈滤麄冇性捳f,荀裕和阿昆走開,到附近采了些野果。一柱香后。荀?;貋?,又停在幾丈遠處,望著連綿不絕的群山,微微出神。背后一陣腳步,荀裕懶得回頭。沈鈞走過來道:“腳疼么?讓我看看?!?/br>荀裕默默看他一眼,掏出一個錦囊扔給他,走開。沈鈞一只手接住,剛打開瞥一眼,又猛地收起來,嘆了嘆道:“我就知道拂塵會生氣?!卞\囊里裝的卻是一封撕碎的信。沈鈞微微用力,將里面的碎紙片捏成一包粉末,撤在地上,又走過來跟在他身后,苦著臉道:“這信只不過是朱泰的計。從那晚我離開落雁島,到你昨天出現在軍營,這段時間內,我一直沒見過荀瑾真人。我以投降之名去,不料朱泰疑心極重,幾次三番試探,又讓我帶兵圍攻落雁島,故意寫出那些話激怒于你。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只好按他寫的念。幸虧拂塵沒上當。事出無奈,害拂塵在眾人前失了臉,回去后我一定千百倍給你掙回來,別生氣了好么?”“別人怎么想,與我何干?”荀??此谎?,冷笑,“我所圖,不過自己心里痛快。哪里管得了別人?”沈鈞聞言呆了呆,許久回過神來,嘴角微微揚起,牽起他的手,緊緊握在手里,一刻也不放。沈母走過來,盯著他們相握的手,眼里就像扎了一根針,憋了很久,終于黑著臉道:“你們若要談情說愛,背著我去便是,何必當面惡心人給我難堪?”“一家子低頭不見抬頭見,娘也該習慣?!鄙蜮x瞇眼笑道,手卻并不松。仿佛剛才的沖突并未發生過。沈母別過頭,目光看向荀裕,聳拉著的眼皮疲憊地合上,長嘆一聲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們之間我都看到了,你不惜深入敵營救我們母子,又和鈞兒這般配合默契,想來我便是再年輕十歲,也管不住你們的。罷了罷了,便讓我看看你們能走到幾時?!闭f著睜開眼,兀自前行。一時無話。遠方高林籠罩,古寺清幽。行至數里,荀裕突然停下腳步,朝沈鈞道:“要從王天道手中拿到解藥,必須由我親自去京城,求一個人方可?!鄙蜮x聞言,也停下腳步。荀裕又道:“此地離京城遙遙千里,山高路遠,時間急迫,風聲又緊,你母親年事已高,帶她一起上京,只怕會耽誤行程。不如我和阿昆去取藥,再快馬加鞭送回來,倒還快些?!?/br>“京城兇險,早有天羅地網等著你,若你一人去,我怎能放心?”沈鈞沉吟道,“落雁島短時內又不可回,荀瑾一定會派人守著海邊,防止我們回島。若不帶她上京,一時間又無處可去?!?/br>荀裕指了指前方。沈鈞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但見群山疊嶂之中,一座寺廟隱約可見。南隱寺?沈鈞靈光一閃,“拂塵的意思,是想把我娘安置在南隱寺?”想了想,又抬頭,“好是好,只是我娘是女流之輩,拂塵若有辦法讓那晦覺和尚收留我娘,倒不失為一個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