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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奇怪的是,在寫完這本后他就封筆了,自此消失不見。從劍指青天那里得不到線索,方易白思來想去,問題也就只能出在清巒這頭。清巒一定是把自己的文章內容提前泄露了出去,從而被劍指青天所得知??扇绻沁@樣的話,清巒自己決計沒有道理這樣做,就算做了,他也不會不知道。排除了這個猜測,那剩下的只有一個漏洞,那就是若水網——清巒所有的作品都通過若水網發布出來,如果是清巒這邊出了問題,那就只能是若水網的問題。他懷疑是若水網的內部工作人員將作家的存稿私自泄露了出去。這一點也是他在網文比賽,參觀若水網站的運作方式時偶然想到的。那個時候,他看到編輯子瞻似乎擁有很大的權限,他能夠從后臺讀取各個作者的文章數據,而且作者們的文下都會有叫做存稿箱的東西,提前預定著某個章節的發表時間。他沒有看到編輯子瞻查閱這些存稿箱,可如果對方有這個權限的話,那就……方易白想到這里,后脊更是一凜,他不自覺地瞇起眼眸,看著姜誠的目光變得犀利。姜誠忽然覺得氣氛有點古怪,他抬抬嘴角想笑,可笑意到了嘴邊卻變得尷尬,他只得收起表情,也皺起眉頭答道:“要說隱情?我想不到還會有什么隱情……”其實身為一個文學網站的總裁,作家之間的互相抄襲傾軋的事情他也看多了,根本沒當回事。“不過,”他感到方易白的目光緊追不舍,想了想,還是改口道:“聽你這么說了之后,我也覺得天上青鸞應該不是會抄襲的人?;蛟S,真的有什么隱情也說不定?!?/br>他說完這句話,猛然瞥到方易白目光中的另一層意味,倏地恍然過來。他礙于面子沒有發作,忍了忍,才有些不悅地反問道:“方總是覺得,是我們若水網沒有處理好當年那件事,才讓天上青鸞蒙冤?”他這問話里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再加上酒勁上頭,兩人剛剛那般談笑風生的氣氛不復存在。姜誠一向以若水網對待作者的公平公正為自豪,他不能容忍來自他人的質疑。出于閱歷以及年長的優勢,他“啪”地一聲放下酒杯,壓迫感頓顯。可是方易白沒有半分示弱的意思。他既不想要把錯處牽連到姜誠頭上,也不想出于面子而恭迎奉承過去,他微微一笑,也把酒杯放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姜總?!?/br>“貴站的編輯子瞻能夠有權限查閱所有作者的存稿箱嗎?是否只有他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權限?還有,編輯子瞻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劍指青天的作者,他們兩人是什么關系?”姜誠到了此種地步,已經有些不耐,他擺擺手,道:“編輯當然有權查看作者的存稿,這不就跟你們出版社的編輯有權利審查作者的初稿一樣嗎!如果我們不看他們的存稿,萬一他們寫出了什么國家嚴打的東西就要發表該怎么辦,嗯?”說到這里,他陡然反應過來,猛地打住了話頭,他轉過目光看向方易白,眉頭緊皺,沉聲道:“你是懷疑子瞻私自把天上青鸞的存稿泄露了出去?”他站起來,手一敲桌子:“我告訴你,這絕不可能!”第57章一束月季若水網對編輯的資格考核一向很嚴,編輯雖有權利查看作者的存稿箱,但絕無資格擅自透露作者存稿內容、擅自改動作者文章信息,這些都是所有的編輯在入職伊始,就給他們嚴格培訓過的。他們也沒什么必要去動作者的存稿。手下的作者出名了,賺得稿酬了,編輯自己本身也會拿到相應比例的提成,換句話說,編輯和作者本就是互依互靠的,有的編輯因為手下大神多,每月拿到的工資甚至比作者一個月收入還多。這兩個角色根本沒什么利益沖突。也是因為這種編輯提成制度,若水網的編輯和作者關系一向很好,作者信賴編輯的公平公正,編輯認真維護著作者的權益,很是和睦。姜誠對這一點一向引以為豪。畢竟,其他網站可是聽說過許多責編與作者不睦的新聞,而自己的網站,從來沒有。可是現在,方易白居然當著他的面,公然質疑自己的編輯。姜誠心情很有些不好。他站起來,情緒有些激動。方易白沒有動,他穩當當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微微揚起下巴靜靜地審視著姜誠的神情。看來姜誠對自己底下的編輯很為信賴。他不動聲色地蜷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大腦卻在飛快地思索著。如果不是若水網的原因,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呢。半晌他倏地一笑,一面端起酒杯,一面擺擺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笑道:“姜總請坐,我剛剛只是隨口一提,你不要放在心上?!?/br>“實際上做編輯的工作最不易,作者一旦出了什么問題,被追責的首先是編輯,最容易被人誤解的也是編輯,我因為青鸞的事情有這樣的感嘆,所以才會問你那些?!?/br>他心里其實仍存有疑問,可眼下問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罷。這邊先干為敬,姜誠瞪眼看著,也終于消氣了,他哈哈笑兩聲,重新坐下,又開始跟方易白談之前的合作事宜。兩人聊到入夜才談了個盡興。方易白站在酒店門口親自把姜誠送到了車上,開車前卻又提出了一個問題。“既然我們雙方都有合作的意愿,那不如讓兩方的員工盡早互相熟悉一下,我想姜總能不能派貴站的編輯到我們這里交換學習,或者做個演說培訓也可。我們也可以趁此機會了解一下網絡新文學編輯們的工作方式,這樣到時候新公司開起來了,我們華林的編輯才不會被你們嫌棄落伍嘛?!?/br>他劍眉一揚,爽朗大氣地笑了兩聲,開玩笑似地提出了這個建議,就見姜誠稍一怔愣,隨即也揚聲大笑了一陣,他高興地握了下方易白的手臂,道:“還是你思想活絡。就這么辦,我這兩天就讓子瞻挑選幾個人過來。不過你們華林也得派幾個有能力的編輯給我們啊,這才公平?!?/br>兩人又說笑了一陣。方易白看著姜誠的車漸漸駛離,這才往酒店背后的停車場走去。停車場已經闃寂無人,只有巡邏保安守在那里,酒店周圍高大的梧桐樹落下一地斑駁的影。方易白低頭看了看腕表,輕挑眉梢。現在已經是夜里十二點了,也不知清巒睡了沒有。想到清巒,他嘴角就止不住上揚,心里似乎滿當當的,那感覺就好像小時候他偷偷在家里養了只小貓,每天放學時都歸心似箭,生怕貓兒餓了渴了,不會自己尋東西吃。方易白低低笑了兩聲。他俯身坐進車里,開車回家。